校园里的他和她
第四章 走过,才明白(旧版)

笔克南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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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过阡陌街巷,感受人间烟火,才明白与自己一路同行的,有那沉甸甸的父爱。

树叶像偷吃了太阳饼干,阳光的碎屑落了满地。空气中的水气裹着我瞌睡时打颤的睫毛,一次次的“小鸡啄米”,让我失去了生和活的色彩。生活生活就是要生龙活虎,为此,父亲利用早晨短暂的时间为我熬粥。他总在前一晚精心挑选最长最大、颗粒饱满、质地晶莹、略带些翠青色的米粒,一颗一颗,如果偶尔一不小心手指沾起了两颗,他会将它们重新放进米堆,重新挑选。初阳刚刚咬破云层,父亲便开始熬粥。他把那些米洗得纯粹洁净,然后放进一-只棕色瓦罐,倒上从老家装回来的沉淀过的泉水,用文火慢慢熬,最后放进鲍鱼、鸡肉、香菇、芫荽。临近七点,饭桌上早已摆着温度适中的鲍鱼粥。每此时,我如尝尽这人间四月天般的温暖。

父亲得知我要晚自习后,又开始担心我的晚餐,于是又开始张罗着为我送饭。四月落日衔山,暮色旖旎。我匆忙赶到和父亲约定的地点。父亲笑容可掬,明朗干净而温煦,如薄薄暮霭,似淡淡山岗。他将手从栏杆的罅隙伸入,捏捏我的鼻子,接着缩回手,把保温瓶捧在胸前,一只手握稳,用另一手逆时针一旋,打开了它,又从里面盖子夹层中取出一支调羹,穿过栏杆,递给我。顿时,一股浓郁鲜美的鱼汤的芬芳冲入鼻腔,又闯入我的五脏六腑,撩拨着我的胃。真香!好饿!我接过瓶子大快朵颐。盯着我喝完汤,父亲心满意足道:“我先走了,等下还要做手术呢。”说罢招招手转身,白大褂在风中飘着,一深一浅的脚步踩得地上的落叶沙沙响。

山一程水一程,走过,才明白世界皱起的每个角落都有闪闪发光的父爱。

蹭着空气中湿润的气息,父亲陪我骑行。霖霖小雨中,父亲和我坐在琉璃屋檐下钓鱼。儿时去海边玩的日子,父亲总是在傍晚时分,和我赤脚走在浅浅的水边。那温柔清凉的海水,如露水濡湿的丝绸,缠绕着脚踝。父亲走在前,我就在后边踩着父亲走过的,比自己大得多的脚印。那时我还不知父亲为何不让我走在前边,直至长大后才明白,踩着父亲走过的路上,是没有玻璃渣和尖锐的小石子的。

如影随形,从来日到方长;亦步亦趋,从遥遥到无期。走过,才明白,爱之深,情之切。

或许,从来不会有这样一个男人,陪自己走过一生一世,爱你至此。这一路上,要路过多少风景,才会明白,那些唯有在他那里才可以找寻到的、所有男人都不可能给予你的,温暖的、安全的、滋养的、厚重的一那沉甸甸的父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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