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舍
凡人/mortal（旧版）

无趣与乏味占据着我太多的生活，有的时候真想去一个完全不同认知的地方，再活一次，看一次那里的日出，听一次那里的声音。

喧嚣淹没着城市，灯火在这凌晨两点的街道依旧没有熄灭，一晃一晃的摇摆着，街道上有个男人，如同被世界抛弃般，置身于模糊的街道上，他是谁？他又要到那里去？他经过一个拐弯，面前是一座钢铁大桥，还在八九点的夜晚这里异常热闹，但凌晨两点谁又会驻足这里，只有乞丐、或是无家可归的人，桥上的灯依旧亮着，桥下的船依旧飘着，只不过商家为了省电仅留一盏微光摆渡用，船下的水是死寂般的黑，如同深渊。

男人悄无声息的走上大桥。

都说桥梁能架起人与人之间的距离，都说桥梁能拉近城市与城市之间的距离，但这一切行为与美好在这个男人的身上都颇为的远。

晚风吹着他的头发，像母亲的抚摸；男人的双目盯着脚下，无神般飘荡，鞋上的尘埃堆在鞋油上，被来往的车辆灯一下又一下的扫过，当他走到大桥的正中央，他抬头向桥外的景色眺望，虽然灯火通明，但······

“冰冷而又温暖···”

走过这几十年地岁月，突然一个念头觉得没什么好留念地，可男人依旧拎着包向前走，可能是没有那样的勇气，随着平凡再次没入了城市的海洋，在某个街角拐了个弯，便消失在大桥眼中。在他经过一个路边摊时突然被起身的人撞了个正着，包里的东西散落一地。

“你走路不长眼睛啊？”那个人一身酒气的说着，边说还边从身后拿起酒瓶指着男人，他那一枝如同荆棘般的纹身从脖子延申至拿起的酒瓶手腕。

男人一眼地上的包，又顺着瞄起旁边桌上的酒瓶，翠绿色的瓶身照着自己厌恶的脸庞，他抬起头，盯着眼前这个无理取闹的混混。

“呦！瞅什么瞅？不道歉还跟我俩横？”混混攥着酒杯来了一口，灼烧般的白酒直接下肚。

男人看着眼前这个人，这个就在一分钟前跟他毫无干系的人一直在他叫嚣，狂吠，而男人顷刻间无言的愤怒促使着他死死地盯着，面前的这个人，与此同时，让他拿起身边酒瓶的想法已经他脑海里上演了无数遍，还有那个飞着碎玻璃渣混乱的场景，几个人倒在地上，其中包括他自己。

“唉！愣什么愣！说你呢！傻子！”混混向前迈了一步，打算用力推搡他。

此时在他眼神印着街灯的瞬间，压制不住的冲动拉扯着他的瞳孔，反手摸向了身旁的酒瓶。

“别那么大脾气嘛，消消火，我可不希望我这的生意这么难做呀。”一个身影介入到二人之间，攥住了即将混混伸出的手，另一只手背在身后拉住男人的胳膊，挡在他面前，他正是这家地摊的老板。

“啧！老板你…”混混咋舌说。

老板放下混混的手。

“这样我多给你烤两串就算扯平了。”老板大声说着，下一秒凑到混混前面小声地说“你看看周围多少人看着呢，不远处那还有桌条子，你也不希望你家主子出丑吧，这年轻人就一游魂野鬼，跟他一般见识，就不值啊！还拉低了您的身价是不，这样我出面帮您低调的处理下，让他给你买单如何？不打扰您的雅兴…”老板拍着混混的肩膀，半哄半骗地把醉意的他们弄回位置。

不一会，“至于你…唉…拿！拿过来吧！”老板无奈抢过攥得死死的酒瓶，然后蹲下身收着地上的东西，男人看着也反应过来跟着蹲下。

“啊，夏至啊，这名字还真易懂，夏至生的吧？”

“跟你没有关系…”

“怎么没有关系！”老板回头看了一眼，小声狠劲的对夏至说“我刚刚可是救了你一命，被这群地痞流氓盯上准没好事。”

“呦，辞职了？怪不得心情咋这差。”老板收拾着文件，小声地说“今天这事就算了，收拾完该回哪回哪去吧。”

夏至接过老板给的包，有点不知所措，很呆滞，内心像是接过一颗充满混沌的墨水球，黑色的部分翻滚着，卷着一层一层的漩涡，正逐渐占据水球的所有，而这时从一侧冲入细小的蓝色击打着，破坏着漩涡的流向，那是一小撮微不足道的光。

“谢…”夏至抱着包，一个二十多岁的还有些稚嫩的男孩有股酸劲正想一点一点往外倾泄。

“等等。”老板看着他的样子说“要真的想道谢的话，下次来这请我吃份烧烤吧。怎样？”

话音一落，老板挥着手回到了烧烤摊旁边。

夏至回到公寓，那是九楼一个偏暗的单间，依偎在深圳这座城市的某个角落，他倒在床上，像被榨干般，不是身体，而且灵魂。

是的，他被辞退了，因为某些事，某些不值得一提的事，也是因为“太累了”吧，不得不放弃之前所拥有的一切，现在的他没用勇气结束这段旅程，只想找个能自生自灭的地方终老罢了。他从床上翻了个身，无意间看见桌上那本读了许久有没有读完的一本关于星际探索的书，他喜欢书上形容的异星景色，闪耀在天上的飞星，淡绿色的星辰，寂静无垠的湖泊和深空，孤独且壮丽，庄严而又美丽。

他起身拿起书，又看了一边作者栏，生怕会忘记这个给他带来全新体验的人。

“茱旭嘛，听起来像女的。”

他拿起手机百度了一下这个作家，除了证实性别女，以外作为作家的“茱旭”这个名字仅仅是她的笔名，网络上也没有透露半点她真名的下落，同在检索下方是她一长串科幻作品的奖项提名名单，从国内揽到国外斩获奖项无数，她的作品直到现在仍然进行着某些奖项的评选。

“真是有些不得了啊。”夏至感叹。

与此同时，他也点开了招娉网想在网上投份简历，想找一个收入不多但清闲足够自己养老的工作，真是讽刺啊，一个二十多正直不断奋斗的年纪已经盼好养老了。他简单地整理了一下好几年前的简历，就向招娉网撒去，他并不是怕没有了收入来源就没有口饭吃，而是他对这座城市还有些许留念，还有些许承诺没有兑现罢了，他是个lose，但他也很固执。

第二天，夏至许多年头一次的自然醒让他谁的有点蒙，他看了看身上，西装皮鞋依旧在身上陪着他一起上床的，他叹了口气，但并没有着急地起来，而是摸着手机看看现在几点了。

他亮起屏幕，时间显示在中午十二点四十三分，附带着长条的招聘网回复，从洗碗工到快递派送员应有竟有，夏至也明白，这就是社会剩余廉价劳动力的收割机，报酬不多但好歹能生活，奢求什么的，不是你能开口的。

他把手机仍向一边，起床走向厕所先去洗漱，正午的散光透过铁窗照了进来，又是一天热的要死的日子，南方啊，就这温度还不过如此，再等几天，就是那种能融化人夏天，夏至已经能想象到自己可能会骑着自行车在人行道上狂奔送外卖的场景，汗从额头可以流到裤裆，从最高最热的地方流到最焖最清凉的地方，不禁滑稽的笑了一下。

洗漱完的夏至拿起床上的手机翻看着信息，快递、外卖、传单、跑腿···等等工作一个一个过目从中找到收益比较大的。

“宠物店？”夏至看到一则招聘回复，上面的薪资显示面议，对于其他暴晒型的工作，这份在宠物店里的工作已经很美滋滋了，基本不用面对人形生物，就是这个薪资面议是对面拿捏的，开多少看店家的心情，但仔细想想夏至自身也没什么负担了，怎样活也就是他一个人的事了······

“是啊，已经跟她没有任何关系了。”夏至心不禁一寒，将回忆死死的封在心里。

“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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