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接任务之前,苦瓜才有机会了解到‘天堂’。
作为前前的死忠粉、脑残粉,她是不信的,甚至想要用自己‘前前全球粉丝后援会’管理员的身份发帖,控告对家买黑料搞前前,他们这是嫉妒!污蔑!
不过最后苦瓜没那样做,怎么说她也是国内一流大学法学院的学生,冷静之后对事物的基本判断还是有的。
关键是找她下任务的人她实在得罪不起,那些人也真没这个国际时间跟她偶像过不去。
千万粉丝的网红对那些人来说屁都不是,在他们眼里,天子犯法都与庶民同罪,一样要抓起来判刑。
苦瓜的任务很简单:通过关前找到引路人。
引路人跟现在无良的房屋中介很像,对天堂内部的构造肯定是清楚的,也是破案的关键。
钩吻并不是想抓引路人,而是让对方把苦瓜也塞进主播行列。
这个计划很冒险,却实在可行,除此之外的一切都是打草惊蛇,不可取。
堂彩力荐苦瓜做卧底,理由是这个女孩儿很有潜力,钩吻却想说:我信你个鬼,你个娘娘腔假洋鬼子坏得很!
“狗屎的潜力,老子看到那小丫头片子让一小娘炮迷得七荤八素的就来气!”上级打电话过来询问进展,钩吻趁机告状。
堂彩在他这里一样碍眼,最好能一块给弄走。
“那小丫头有点见识没有?见着人就流哈喇子,有点当卧底的样子吗,赶紧地,趁现在没什么事儿把她给召回去。学生就该好好在学校谈恋爱搞对象,来我们这儿瞎掺和什么,顶个鸟用。”
“真不是我对组织有意见,听我给您分析啊——关前是个娘娘腔没错吧?弄个女的过去能干嘛,就算用没人计也该换个猛男去啊,咱局里都是型男,随便找一个都成,就不信他不上钩。”
“娘娘腔嘛!就问他爱不爱帅哥,爱不爱型男。”
就钩吻这张烂嘴,找茬儿的时候连自己都骂,朝阳私侦里的人都习惯了。
他说的也有道理,关前的性向摆在那里,确实更应该找个男的过去。
可派人谁去?
除堂彩外,刑侦局一溜的钢铁直男,演技有限,想要引关前上钩太难。
钩吻想了想,咧嘴:“娘娘腔不是很爱掰直男吗?”
他这种带着歧视性的语气实在不讨喜,那边的大佬咆哮道:“你闭嘴!卧底计划已经定了,你好好配合就行,别给老子们再整幺蛾子!”
纵使万分不情愿,钩吻也知道这事儿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只能把希望寄托在那个小丫头片子身上。
挂断通话,他把手机扔到茶几上,然后架起双腿,给自己点上一支烟,吞云吐雾。
咚咚咚——
一颗大脑袋从开启的门缝挤进来,技术部主任那张谄媚的笑脸非常喜人。
齐丁只当没看见钩吻摆起来的臭脸,进来后搓着大掌讨好道:“那个……钩吻,放我一天假呗?我女朋友过生日,老丈人都千里迢迢从广州赶过来了,我这个准女婿不到场不合适。”
公司里有三分之二的人是老光棍,最见不得齐丁这个老炮儿成天显摆女朋友。
谁不想下了班回家搂着香软的老婆/女朋友美滋滋睡一觉,奈何就是没有啊!
上头体恤他们这帮“五指大汉”,也办过不少相亲会,相对眼的也不少。
可是吧,做他们这行的,有任务的时候加班加点几个月可能都回不了一趟家,也基本上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过活。
哪个姑娘愿意这么干耗着,还成天提心吊胆,万一哪天被送回来的是一捧骨灰,要人怎么活?
所以,相亲也相不出结果,一听是搞私人侦探的人家姑娘就不干了。
钩吻早歇了娶老婆成家的念头,他不怕丢人,对外都宣称自己不举,就不耽误你家闺女了,散了吧。
这可把他家的老头子气的不轻,不管怎么跟别人解释,别人都认定你儿子那事儿不行,把女儿嫁过去不是遭罪嘛!
齐丁女朋友他见过两回,在编制单位上班,文文静静的,跟齐丁这个糙汉子也不是一挂的,不知两人怎么就走到了今天。
“今年该办喜酒了吧?”他问。
提起这事儿齐丁就笑的跟朵喇叭花似的,特别高兴,“年底办,咱这边办一场,女方那边办一场,热闹热闹。”
齐丁女朋友是广州人,离通市几千公里。
钩吻点头,“挺好的……行了,别杵在这挡光,赶紧滚回去接待老丈人吧。”
没想到这么顺利,齐丁乐的见牙不见眼,忙不失答应:“哎哎哎!”
转身出去的时候,钩吻又叫住他,“买个像样的礼物,别跟去年一样送的什么玩意儿,让人给轰出来。”
去年,齐丁在网上买了个化妆品套盒,就几十块钱整全套,拧开还是个花瓣形状的大盒子,里头一应俱全什么都有。
买了之后他自己还觉着挺美,没人比他更机智,哪知生日当天送出去后就让女朋友轰出来了。
兜里一毛钱没有,手机也没带,路边借了路人的手机给钩吻打电话,让他出来接自己。
齐丁自己也想到这个了,尴尬的挠挠头,他真不懂讨女人的欢心。
去年选的礼物女朋友不喜欢,他今年就没打算再买,想着直接包个大红包,上头写一句“寿比南山”就算了。
“您老人家给出个主意呗,我买什么才能保证不被轰出来。”
钩吻斜睨一眼,吐出俩字:“滚蛋。”
同城一个老战友打电话喊钩吻出来喝酒,“别婆妈,赶紧的,老地方啊,锅仔也在。”
那些血海尸山的画面经过岁月的洗礼,似乎已经模糊不清,钩吻狠狠吸一口烟。
“知道了,这就来。”
钩吻也晃荡到停车场,从两辆小轿车的缝缝里扛出自己的座驾——粉色小电瓶。
一个糙汉,弄这么骚包的代步工具。
喝酒的地儿是一处老街陋巷的烧烤摊子,味儿也就那样吧。
打的是老字号的样式,总有吃饱了没事干的人千里迢迢跑来这里吃东西,吹的天花乱坠,实际吃起来也就那么回事儿。
钩吻到的时候那两人已经开吃了,不大的四脚矮桌放着滋滋冒香气的烤鱼、一摞烤串、大虾、螃蟹等等,大罐的生啤冰在桶里,一口肉一口酒好不欢乐。
将小电瓶停在路边,钩吻站在原地点烟,再抬头时就见那两人朝自己挥手,操着大嗓门喊:“嘿,兄弟!这儿呢!”
钩吻走过去一屁股坐在空位上,先灌了一盅生啤,然后才抽空说话:“什么时候来的通市,也不提前吱个声。”
三人是生死线上一同爬回来的搭档,他们的曾经惊险且辉煌,可惜都如过眼烟云,早已散尽。
锅仔酒量好,千杯不醉,就是不爱喝这跟尿一个色的啤酒,“来隔壁办点事儿,顺路就来看看你们,下午刚到。”
“待几天?”
“明儿就得回。”
“靠……”
钩吻心情不太爽,他们那一队除了他、木头、锅仔,全都折了,木头活下来了但一条腿也废了,拿着上头发下来的卖命钱在天门开了个店卖榴莲、菠萝蜜。
他呢,靠着家里的关系在朝阳公司做个二当家,刀口舔血的生活过惯了,猛地回到文明社会,多少有点不适应。
钩吻一罐接一罐猛喝,木头和锅仔对视一眼,也都不说话了,回不去的时光呐,既惊心动魄又分外想念。
“来,喝!”
“喝!”
“喝!”
酒过三巡,钩吻问木头,“上星期你那卖屎的店怎么关门了?”
木头在脑袋上纹了龙头,不清楚图案意义的就觉得这老板挺豪横啊,年轻那会肯定是道上混的。
其实,龙头是他们当初服役那支特殊部队的标志图腾,是象征——黑红两色相交错,神秘而庄严。
木头是想提醒自己不要忘了那些日子,也不要忘了昔日的队友,哪怕他们大多数都不在了,也不能忘。
龙头,是他们的荣耀。
“我是卖榴莲,不是屎,你说话能不能注意点。”木头顿时不满道。
锅仔在旁笑着插话,“多少年了他这张嘴还是这么贱。”
钩吻哼哼两声,没搭话。
木头说:“上周我二大姨去世,我回老家奔丧。”
读书三件事:阅读,收藏,加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