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曹植才出百家岩,便勒住马头,身后一百多人跟着停下。
曹植朝身后招招手:“杨嚣你过来。”
杨嚣策马上前。
这是一个十八九岁的青年,眼中有一抹傲岸,还有一抹狠厉。
“你们全部回去百家岩,秘密行事,不要惊动任何人。从今天开始打起十二分精神,守住百家岩各处通道,你只有一个任务,护住各位王爷周全。有一个可疑人进山,格杀勿论!”
“可是王爷您……”
曹植摆了摆手,杨嚣立马闭住了嘴。
“我弟弟任谁伤了一根汗毛,你自己提头来见。”
“得令!”
杨嚣率领一百多王府私兵又悄悄赶回百家岩布防。
曹植甩掉一百多累赘,心情大为舒畅,马缰一甩,高喊一声“驾!”,风驰电掣而去。
奔驰不知多久,一身锦衣湿透了,胯下的骏马也已是汗如雨出,想必已经是奔驰太久了。
三年前,曹植也曾这样策马狂奔过,那一天他同样得到一个消息,一个让他心如刀绞的消息。
一个让他情愿是在梦里被人欺骗的消息。
宫里传来消息说,年才37岁的甄皇后死了,曹植觉得是宫里传错了话。
他觉得要去宫里探个究竟,无论如何得看一眼卿卿遗容,才可死心。
于是曹植顾不得宿醉未醒,策烈马,奔赴洛都。
那一天,他也是这样奔驰啊奔驰,忽然一阵狂风把他稍稍吹醒了一些。
真可笑,他凭什么呢?他去调查什么呢?
他的丈夫还高高在上老神在在,他一个小叔子急的什么劲呢?
这可真的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了。
况且,他新登帝位,对自己的猜疑正浓,在这个节骨眼擅离封国,那不是自己往枪口上撞么?
啊!痛苦啊痛苦!
无奈啊无奈!
骏马飞驰,曹植的思绪也在急速地转动着。往事虽说不堪回首,但是那一段伤痛却像用刀刻在心上,难以忘却,留在那记忆深处,只不过自己不敢去触及而已。
这次诸王朝觐,本来一切顺顺当当,都准备回封地了。
宫里却掀起一个大地震。
任城王薨!
开玩笑!任城王是什么人?
任城王什么年纪?
说病死就病死了?
曹植明白,哥哥开始动手了。
所以他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一刻都没敢耽搁,先到永寿宫母后处,希望把几位小弟弟接出来,找个可靠的人托付,留在宫里太不安全,哪怕是在太后那里。
却得知几个小王在曹彰洛阳别院,赶忙去别院,正好曹峻也在,于是一并带往嵇山,托付给嵇昭。
办完这件事,目前境地最危险的就是三哥的独子曹楷了。
所以曹植留下私兵独自赶往任城,一方面直觉百家岩现在也并不绝对安全,虽然有嵇昭在,但多一些人守卫总归不是坏处。
另一方面自己一个人轻车简从,才能最快时间到达曹楷身边。
曹植就是这样一个人,对朋友对兄弟都是一种最为浓烈的感情,为了自己在乎的人,把命豁出去,他也无怨无悔。
“不好!”
路中间竟然凭空冒出一个人!
曹植急忙勒紧马头,烈马一时前蹄腾空。
雍丘王曹植虽然心里急得慌,但内心空明,也不去计较他前头什么来路,偏转马头就要从旁绕过。
身后却又是几支利箭划空呼啸而来。
不及回头,已执扇在手,马上拧腰,折扇轻摇,刷刷刷,上、中、下三处连点。
只听“当当当”三响,曹植的一把折扇以一般人眼睛无法捕捉到的速度,恰到好处地将三支利箭击落在地。
回头看时,只见一个中年汉子手中拿着一把大弓。
在别人眼中,这一切来的无比简单,但曹植却不这么想。
而前方,刚刚那路人竟还怔在路中央,想必已被吓呆了。
可如果你细看他的眼睛,却没有一丝恐惧,没有一点惊慌。
哦豁,这也是一个高手,一个不会伪装的高手。
“唉。”曹植无奈停下来,站在原地,任由前后两人把他夹在路中间。
“嗡!”
只有开弓的声音,却没有箭。
却有一股箭形的音波直钻入曹植的耳膜,曹植折扇展开,于侧方展出一道弧
这道弧漫延开一道屏障,竖立在他与执弓人之间。
前方扮傻子的路人却在此时一掌当头罩下。
这一掌是如此刚猛,时机拿捏的又如此精准!
读书三件事:阅读,收藏,加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