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伏的天尤为燥热,烈日如同一只巨大的火炉倒挂在空中,向大地倾倒火苗。一些昆虫与动物耐不住炎热,躲在阴凉处栖息,树叶屈服于烈日的威严,蜷缩在一起,唯有金蝉似乎是不服太阳的统治,“知了知了”的叫着。
壬州城外,一名少年疯狂的奔跑者。脸上汗水如雨滴落在地上,他也顾不得去擦,只有在汗水滴入眼睛时才会抬起手去擦拭一下。
眼睛里面不知是滴进去的汗水,还是泪水围着眼眶打转,随后夺眶而出,与汗水融为一体,洒落在大地上。
少年嘴唇不断的蠕动着,不知在说些什么。因为奔跑速度太快,加上太阳不顾一切的烘烤着大地,少年的心脏急促的跳着,他感觉只要自己猛地一咳嗽就能把心脏吐出来。
少年眼睛一直盯向壬州城,完全没有顾及脚下,一颗石头挡住了他的去路,接着少年被绊倒在地,一旁的树枝划破了他的脸颊。
滚烫的鲜血从伤口处流出,与汗水融为一体,滑落在地上。伤口上方的汗水流经伤口,一阵阵的疼痛从伤口处传至大脑,少年依然是不去理会。
壬州城内,一名白发老者对着眼前的一名老人说道:“怎么样,王老头?考虑好了没有,要不要加入我们。”
被称为王老头的老者名叫王寅山,是壬州城内的大户人家,为人和善,在壬州城,他们王家从来没有做过仗势欺人之类的事,有时还会接济壬州城内一些贫苦的人。
此时此时的街上站满了围观的群众,他们不知道这样一位和蔼可亲的老人惹到了什么不该惹的人,对方竟然派出三名高手来屠家。
更令他们感到意外的是,这个平日里和他们嘻嘻哈哈的王寅山竟然也是一名高手。
此时的王寅山捂着胸口,嘴里渗着鲜血说道:“要是我加入你们,能不能放过那个孩子?”
“你是你,他是他,我家主人只是对你看重的很,想给你一个弃暗投明的机会,要是拂了我家主人的脸面,”一名黑胡子老者阴狠的说道:“一个都活不成。”
人群中冲出来一名壮汉,平日里他没少受到王寅山的帮助,看见自己的恩人受此大难,心中愤愤不已,既然自己帮不上忙,说上几句公道话总该可以,壮汉对着王寅山面前的三位老者呵斥道:“三个打……”
话还没说完,壮汉就七窍流血而死。
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因为场上根本没有人出手,也只有同为修炼之人才能看出一些门道,那三人之中,至少有一人的境界是无神品。
无神品高手,无论在哪都是令人感到畏惧的存在,要是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根本没有人敢去招惹他们,这王寅山怎么就和他们扯上关系了?一些修炼之人暗中嘀咕。
王寅山一脸惋惜的望着地上的尸体,叹息道:“各位的好意,我王寅山心领了,一人做事一人当,我和这三位的恩怨各位就不要插手了。”
一直在后面没有说话的一位秃头老者此时开口说道:“修炼了一辈子,好不容易突破了中三品,晋入上三境,咱们修炼了一辈子不就是为了出人头地吗?如今却要为了一个乳臭未干的孩子死在这儿,值得吗?”
围观的群众不禁打了个冷战,上三境?那是多少修炼之人梦寐以求的境界,而这个在壬州城内生活了十多年的王寅山竟然就是一名上三境强者!
好多修炼之人肠子都悔青了,自己当初怎么就没有看出来,让他老人家稍微指点一下,说不定自己的修为就能再上一个层次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一个上三境的高手在那三位老者面前竟然毫无招架之力,那三人的实力比王寅山还要高?那么刚才壮汉突然暴毙也就解释的通了。何德何能,小小的壬州城内竟然出现了四名上三境高手,难不成这些家伙是禁八卫?
无论是在哪个国家,能够突破中三品晋级上三境的高手都是寥寥无几,每个国家上三境高手也就那么几位,而那些进入上三境的人都会被皇帝征用,让他们为国出力,也正是如此,上三境高手很少出现在民众的眼中,这也是为什么刚才说无神品在民间就能令人感到畏惧的原因。
一个国家武力值的大小也会和上三境高手的多少挂钩,比如隔壁的灵国,上三境高手多达十二人,是这个大陆上上三境高手最多的一个国家,多年以来经常出兵攻打其他小国。而纪国的实力也就在中等偏上,上三境高手共有八位,被人们称为禁八卫。
趁着这次难得机会要好好学习学习,一些修炼之人暗自思忖道。
王寅山缓缓的开口说道:“你们为你们的主子卖命,我为我的主子卖命,况且这事本来就没有个谁对谁错,无非就是成王败寇罢了,只不过背信弃义那种事我是做不出来,就算是今天死在这儿,我也有脸面去地下见我家主子了。来吧,我刚进入吞噬境没多久,让我看看上三境和中三品有什么不同。”
白发老者摇了摇头,说道:“也别说我们欺负你,就让我一个人来试吧试吧你,免得别人说我们欺负人,到时你反悔我也好收手。”
话音刚落,白发老者身形突然出现在王寅山身后,将灵气聚于右手狠狠的砸去。
王寅山的反应也不慢,王寅山双手画圆,转过身携住白发老者的拳头,一扯一推。
王寅山本以为这么一扯一推就能消去对方的攻势,可是在自己那么一推时发现,自己的双手竟然被对方牢牢的黏住。
白发老者对着王寅山冷声笑道:“毕竟是刚进入上三境,对于上三境还是不够了解。”
说完白发老者左手化掌,掌上隐隐约约能看到蓝色的火焰,轻轻推向王寅山,右手撤力。
如此近距离王寅山无法躲闪,被白发老者这么轻轻一推,竟然飞出十丈之外。身上的衣服已经被烧毁,腹部一个黑色的掌印,皮肤已经被烧焦。
王寅山倒地不起,口中不断吐着鲜血,他压抑着体内灵气不让其乱走。没想到同是吞噬境竟然还有这么大的差距。这也难怪,王寅山初入上三境,战斗思想却还停留在中三品。
不远处的一个酒楼之上,一位黑衣老者默默地注视着发生的一切。
白发老者惋惜的说道:“老王头,确定不加入我们?到时候禁八卫变禁九卫,并且还有适合你修炼的秘籍,说不定日后直达天人境。”
围观的群众再次被惊到,这三人果然是禁八卫。他们对王寅山也有了好奇心,他到底什么来历,竟然和宫里扯上了关系。
王寅山没有回答,他笑了笑,勉强站起身,双手一挥,化风为针,刺向白发老者。
白发老者笑了笑说道:“领悟的到是挺快。”
白发老者体内灵气外泄聚于身前,风针尽数被挡下。
“看看我这招。”白发老者继续说道。
先前还聚于身前化为灵盾瞬间变为一粒粒的小火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王寅山。
王寅山本也想学着白发老者将灵气外泄化为灵盾,可是根本跟不上火球的速度。
好在白发老者并未下死手,火球只是从王寅山身边擦过,打在地上,地上留下一个个的小火坑。只有一个火球击在王寅山右手,留下一个手指粗细的洞,血不停的从手中流出。
“再给你一次机会,那孩子现在在哪儿,你要不要加入我们禁八卫。”白发老者也有些生气了,他气的不是王寅山和他们作对,而是气王寅山的顽固不化。“你这是愚忠。”
王寅山仍不去理会,将所有灵气聚于右手,勉强止住了血,随后化风为刀,直扑向白发老者。
“和他废什么话,对付这个家伙还用的着我们三人出马?”黑胡子老者狠厉的说道。
随后一挥手,一股灵气瞬间包裹住了王寅山,接着王寅山整个人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血水。
一招,仅仅一招,一名吞噬境高手就化为了一滩血水,尽管围观的人已经有了心里准备,仍是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一招杀死一名吞噬境高手,虽然只是一名刚进入上三境的人,可这也足以说明黑胡子老者实力的强大。
秃头老者本想阻拦,可是已经晚了,淡淡的说道:“还没问出那孩子的下落呢。”
黑胡子老者冷哼了一声说道:“一个乳臭未干的孩子能掀起什么大风大浪。”
打斗结束后,围观的群众也都散去,三名老者静静的等待着少年的到来,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总不该会逃走不管吧。
壬州城北门,少年仍是飞快的奔跑着,只是速度比先前要慢上许多,此时的他意识已经有些恍惚,口干舌燥的他咽了一口不存在的唾沫。
他继续奔跑着,远远的望见三名老者在他家门口坐着,并没有见自己的父亲。
突然眼前出现一个黑影,少年随即昏了过去。
第二天中午,一家客栈。
“你醒了。”一名黑衣老者背对着少年轻声说道。
“你是谁,这是哪,我父亲呢?”少年醒来之后发出一连串的疑问。
“我是谁不重要,这是哪也不重要,你父亲也不重要,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该如何活下去。”
少年翻身起床,走到桌子旁端起一碗水大口的喝着,说道:“昨晚我好像做了一个梦,又好像不是梦。”
“人本来就是一场梦。”
少年又倒了一碗水,大口的喝着,说:“你这人好奇怪。”
少年此刻头痛无比,他努力的搜索者脑中的记忆。
过了许久,少年颤抖着身体,哽咽的说道:“他们,杀了我父亲?”
“没人杀你父亲。”
“那我父亲呢,你到底是谁?”少年终于压不住心中的情绪,朝黑衣老者怒吼道。
“离开壬州城,一辈子都不要回来。去泉州找一个叫祁玉的人,他会告诉你答案。”黑衣老者说完就走出了房门。
少年心中还有太多的疑问,立马追了过去,可是等他走出房门时,黑衣老者已经消失不见了。
少年心神恍惚的走到家中,满地的尸体令他作呕。
“父亲,大娘,二娘,小青。”少年发了疯似的喊道。
全部都死了,少年浑身颤抖着翻着尸体,却没有找到王寅山的尸体。
“没有人杀你父亲。”少年想起黑衣老者的话。
“父亲没死?”少年心中有了一丝丝的希望。
可是他找遍了整个家中也没有看见父亲。
走出家门,他看到门外有一滩血迹,他不清楚为何自己对那摊血迹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少年找到一个路人询问昨晚发生的事,路人回答:“别问了,离开壬州逃命去吧,可怜的孩子。”
路人念在平日里王家经常散财接济他们,不愿告诉少年真相,怕少年想不开去复仇。
少年又去询问其他几个路人,都是同样的回答。
“离开壬州城,一辈子都不要回来。去泉州找一个叫祁玉的人,他会告诉你答案。”少年想起来黑衣老者的话。
“对,去泉州找祁玉,”少年两眼无神的说道:“他知道答案。”
少年又开始狂奔,离开壬州去泉州,找祁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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