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姬传
仙莲 妖莲(旧版)

灯火阑珊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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瀑布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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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界,仙莲池。

这是天界最美的地方,也是蕴含天地灵气最盛的地方,其中栽种出的仙莲更是夺天地之造化。

在这仙莲池之中,众多粉色的莲花袅袅婷婷地玉立于池中,嫩鑫凝珠,清香阵阵,偶有微风吹来,皆是随风摇动,其姿态曼妙,不可言说。而在那仙莲池正中,如众星捧月般地,一株含苞待放的莲儿,却是更惹人喜爱,那雪团似的莲儿在如伞的碧叶的衬托下,如同婴儿般娇小稚嫩,又有一种欲说还羞的情态,叫人一见,就心生欢喜。

须臾,一个白衣如雪,体态婀娜的女子轻轻地走来,她有着一头如瀑布般的柔顺黑发,额头上还戴着一串珍珠额饰,清艳绝美的容颜,略带着碧色的眼眸隐隐含着几缕忧思,只见她缓缓地来到仙莲池边,慢慢地席地而坐,幽幽地叹息道:“莲儿,我今日又见到了他……陵渊大人,他还是那么冷峻,沉默寡言,我真的好想跟他说说话……可是,他还记得我么,那个他口中鲁莽冒失的小仙姬……”

“莲儿,陵渊大人又要去西边天界了,他又要去镇守西天界,有他在,相信那些那些魔族不敢再入侵西天界……可是,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我觉得陵渊大人好累,好累,我好想帮他,可是,我只是一个小小的仙姬,我又拿什么去帮助他呢?也许……也许他根本就不需要我的帮忙……”

“莲儿,我说这些,也不知道你懂不懂,不过,罢了,我只是觉得烦,想要和你说说话而已,莲儿,我走了,过几日,再来看你,也许,到那时,陵渊大人也已经走了……”

又是一声轻轻的叹息,然后,那白衣女子站起身来,缓缓地走远……

唉……

再一声隐隐的叹息,却仿若是那随风摇曳的娇小莲儿所发,再在风中缓缓地消散去了……

数日后,那娇小的莲儿似乎缓缓地绽开了花容,那娇嫩的花儿越发的明艳,在那满池莲花之中傲然盛放着她的绝世容颜……

不久,又一阵脚步声缓缓而来,不同于几日前那般轻柔细碎的脚步声,那声音沉稳而有力,就像走在人的心房之上。

脚步声渐近,一个身影徐徐而来,那是一个高挑颀长的身影,一身耀眼的金色铠甲,黑色的披风迎风飘舞,他的身影不算特别壮实,他的胳膊也不分外粗壮,但是他就是给人一种仿佛俾睨天下的感觉,威严冷酷,棱角分明俊美无双的脸上却是让人有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寒。然而,此刻,他那一惯冷酷的俊脸上却多了一丝柔情,他左右环视了一下,轻轻地道,语气里带着一丝惋惜:“瑶姬,不在吗?一定又到哪里忙去了……”

缓缓地,他的视线投到了那娇小的莲花上,唇边露出了一丝温柔的微笑:“你就是那朵莲儿吧?瑶姬真是喜欢你,瞧把你照顾得多好啊!”说着,他慢慢地坐到池边,轻轻地抚着那莲花,笑意更加的温柔:“你说,要是我今天向她求亲,不知她是否会欢喜?也不知道她是否有意中人……不会怪我过于鲁莽吧?”

他的声音越来越轻,几不可闻,不久,他便斜倚在池边,手肘支撑着下巴,缓缓地睡去……

朦胧中,一个小小的俏丽的女孩身影飘然而至,一身水粉色的衣裙,一头乌黑的长发挽起,再束以雪白的发带,衬得她更加的明艳动人。好奇地打量着眼前熟睡的俊美男子,然后,徐徐地靠近,伸出白皙的小手,轻轻地抚摸着他的眉,他的眼,他的唇,在她的手碰触到他的唇时,她仿佛惊了一下,后退了一步,又看那个男子并未惊醒的样子,便又小心地上前,轻轻地吻了一下他的嘴唇,这一下,那男子似是有所惊动,深长的睫毛颤动了一下,慢慢地张开了他的星眸,那小小的身影似乎惊了一下,转瞬消失不见,怎么回事?他眼中满是狐疑,难道刚才是个梦吗?他四下张望,但并未见到人影,又站起身来,轻轻的细碎的脚步声响起,“谁?”他猛地转身,一把便狠狠地抓住了来人的皓腕。

“好痛!”一声痛呼,却是那个秀发上戴着珍珠额饰的女子,她微蹙着秀眉,叫道:“陵渊大人,请你放开,好痛!”瞧着她快哭出来的玉容,他一阵怜惜心起,赶紧松了手臂,看着她微红的皓腕,满是歉意地说:“对不起,我不习惯有人站在我背后。你去哪儿了?我等你很久了。”“我去帮忙布置蟠桃宴了……”瞧着男子眼中的怜惜,她只觉心中一阵甜蜜,却又太敢看他的脸,只是低下头,声如蚊蚋地道。“哦。”他淡淡地点点头,右手背在后面,一枚翡翠手环隐隐露出了一角,那是他准备送给她的,然而,他犹豫了一下,终于悄悄地收了回去,有些局促地说:“我……我走了,改天来看你……”

“嗯……”女子望着他的背影,欲言又止,只是眷恋地,目送着他的远去……

西天界,一处荒凉的山谷之中,那个身穿金色铠甲的俊美男子半跪于地面之上,浑身伤痕累累,鲜血已将他的铠甲染成了绯红,但是他的双眸中却是一片冰寒冷酷,淡淡地扫视着对面的那个和他一样负伤甚重的黑衣男子,那个男子双目不同于人类的深黑色,而是有着嗜血残忍光芒的紫红色,头上还有着一对黑色的长角,显然他是妖兽所化。

“哈哈哈-!”那黑衣长角的男子大笑数声,口中又涌出了紫色的鲜血,咳了几声,望向了俊美男子,一抹狡黠的笑意在眼中闪现,故意用商量的口气,说道:“没想到今日能跟天界的战神陵渊战至如此地步,当真痛快!只是可惜,你除不了我,我也杀不了你……不若我们各退一步,各自离去不好吗?”

“及墨,你别妄想逃走,我是不会放你危害天下生灵的,”俊美的男子正是天界的不败战神陵渊,此刻听了他的话,却是冷冷一笑,道:“即便我不能除去你,我也会倾尽我所有力气将你封印……”说着,他双手结印,只见其脚下大地隐隐晃动,一种让人难以言喻的恐怖感觉忽然袭上了那个黑衣长角男子的心头,接着,数道雪亮的光芒从陵渊身上散发而出,光芒耀眼炽烈,呼的一声尖啸,一座深青色的古塔遥遥飞来,让那黑衣长角男子魂不附体,骇然失声地大叫道:“镇魔塔!”他想逃跑,可是为时已晚,镇魔塔所形成的镇魔大阵已经死死地封住了他,让他无法逃脱,不由恨声道:“陵渊,你以为你封住了我,你就大功一件了吗?哼哼,天帝不会感激你的,他早就想除你而后快了。你和我这一战,两败俱伤,他正好是黄雀在后……”

话音未落,镇魔塔陡然落下,将他未说完的话语完全截断,望着那深青色的古塔晃动了数下后,终于归于死寂,陵渊轻叹一声,口中却是又涌出了些许鲜血,重重地跌坐在了地上。然而,还未等他缓过气来,却见一队着银色盔甲的天兵天将飞快地奔来,口中大喝道:“天帝有旨,战神陵渊勾结魔族,犯上作乱,即刻束手就擒,若然反抗,斩立决!”

陵渊微微一呆,随即苦笑:“果然如此!他终是容不下我!”言罢,他长声大笑,手中赤色仙剑一摆,凛然说道:“我,陵渊守卫天界万载,尽落得如此下场!哈哈哈!好好好,既说我反,我便反了又如何?”

众天将大吃一惊,看着那威严冷酷的俊美男子,那满身的杀气,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步步后退,然而,陵渊手中的赤色仙剑已然飞出,一场可怕的杀戮就此展开……

天界,仙莲池。

“莲儿,今日天帝大人在殿上宣布陵渊大人造反……这怎么可能?陵渊大人一向忠心耿耿,怎么可能?我绝对不相信!莲儿,你说呢?”

瑶姬一脸忧愁地望着那随风摇曳的娇艳仙莲,喃喃自语。

“瑶姬,到处找你,原来你在这里。”一个男子呼叫着瑶姬的名字,匆匆来到她的身旁,却是天帝的第三子,三殿下。他其貌不扬,一身酒气,瑶姬见状不由微微蹙眉,但还是微微施礼,道:“参见三殿下。”

“瑶姬,父皇已把你许配于我,你马上就是我的王妃了。”三殿下兴奋地上前想要抱住瑶姬,瑶姬却是轻轻一闪身,说道:“殿下请自重。”

“瑶姬,我知道你喜欢那个战神陵渊,但是他现在只怕已经是活不了了,他与那个魔王及墨两败俱伤,现在天兵天将全力缉拿于他,你说,他还有活命的机会吗?”三殿下面色一沉,冷笑道。

“陵渊大人……”瑶姬俏脸上露出了深深的担忧。

“瑶姬,我看你还是从了我吧!”三殿下得意地笑道,意图上前,然而,瑶姬却是后退一步,轻喃道:“陵渊大人,若是你已经离去,请容瑶姬跟随!”说着,她从衣袖之中取出一把短刀,对准自己咽喉深深刺去……

噗的一声,鲜血飞溅,宛若一场凄艳的雨般溅落于满池的仙莲之中,将那娇艳的雪也似的莲儿染成了触目惊心的绯红之色……

三殿下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不由一阵心惊,更令他心惊的是,那绯红的仙莲微微晃动着,仿佛也在散发着恐怖的怒意,他本能地想要逃,却发觉浑身似被一张网网住一般,根本逃不了,嚓!一道凌厉的剑光掠过,三殿下惊骇地发现,自己的头颅已经掉在了地上,在他仅剩的一线意识里,他看到了那个砍掉他头颅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他原本以为必死无疑的战神陵渊!

此刻的战神早已脱去一身金色的铠甲,而是一身黑色衣衫,冷峻如冰,杀气腾腾,看也不看倒在地上的三殿下的尸身,一步跨了过去,在瑶姬身边停下脚步,蹲下身,轻轻地抚摸她冰冷的俏脸,许久许久,随后,他起身,看向了那绯红的仙莲,那薄薄的唇边,泛起一丝冷冽的笑容,接着,一剑挥出,仙莲便与那碧绿的莲叶分离开来,他伸出手去,接住了仙莲,冷冷地道:“从今以后,你也不是仙莲了,就随我一起墮入地狱,成为妖莲吧!”

说话间,他的全身燃起了道道黑色的火焰,和那绯红的仙莲一起化为了灰烬……

清晨的薄雾将万物之景全部掩在一片旖旎之中,树叶尖上的露珠晶莹剔透将这世界全部缩影,以至于沉重得就快要落下来。

逶迤的山脉高耸入云,放眼望去只见一片绵延之境,曙日东升,朝霞似锦,天边的第一缕阳光缓缓地爬上山巅时,山脉深处传来一声声不知是何种野兽的鸣叫,在那苍穹之中,似是要冲破这空旷无边。

薄雾散去,只见巍峨群峰之中一块平地浮现于山脚,一条溪水从西至东,顺流而下,从天空之中俯视而去,就如一条透明的光带,连接着外面的繁芜。

“哧-!”

一声清脆的箭鸣倏然出现,在半空飞过的一只小雀发出凄厉的叫声,挣扎了几下,终于带着那只羽箭落到了地面之上。

“哈哈,终于抓到了。老大,你真棒!”一个八九岁的小孩欢欢喜喜地跑了上去,一把提起了那只小雀,回头冲着正向他缓步走来的一位布衣少年叫道。

那位布衣少年约莫十三四岁,身材不高,但长得格外的清秀俊美,尤其一双眼睛好似这山间的小溪,林间的清泉明亮清澈,慑人心魂,而此刻,背着一只大过他个子数倍的铁弓,腰上挂着箭囊的他正双手叉腰,神色间也颇为得意。“对对,我们老大的箭术天下第一!”在他周围还簇拥着七八个少年,纷纷拍马奉迎。“嘻嘻,今天我高兴,这只小雀儿就赏给你们了。”听着小孩的奉承,他心情更佳。

不料,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忽然破坏了他们的兴致,只见在他们身后一个十五岁左右的少年走了过来,冷笑道:“哼,不过一个村长捡来的小丫头,有什么资格在那里摆老大的架子?”

那布衣少年脸色瞬间一沉,围在他身边的少年们顿时噤若寒蝉,面面相觑。原来这名少年其实是个女孩,是十三年前村长在后山砍柴的时候捡来的。因其可爱,村长又膝下无子,一直当成亲生儿子看待,并爱如掌上明珠,取名叶幻。她自幼性格豪放不羁,不爱女工,不爱琴棋书画,反而喜欢舞刀弄剑,尤喜射箭,箭术奇准,她也看书,本来村长也教她识字,是希望她守些规矩,懂些诗文,然而,她却钟爱那些兵书,那些阵图,喜欢研究制造那些古怪的东西,还有咒文,并为之痴迷,令村长也无可奈何。虽然她平时看来温和可亲,然而若是得罪了她,那可是很可怕的,因为这些少年都曾经在她手里吃过亏,都知道惹了她的后果。

“呵呵呵,”叶幻的俊美的脸上露出了冰寒的笑容,少年们只觉毛骨悚然,一个二个都悄悄地往后退开数步,免遭池鱼之殃,同时对那个十五的少年露出了同情的神色。“看来,鲁平,你是上次没有记住我的教训吧?”她的目光越发的阴冷,让那叫鲁平的少年有种想逃跑的冲动。偏生他性格有些倔强,虽然后悔惧怕,但还是讥讽地道:“叶幻,你也只会些阴招诡计,就像那以色窃国的阴后,将来的作为也不过如此而已。”他口中的阴后乃是大炎皇朝的皇太后阴兰珠,其美艳绝伦,功于心计,擅使毒谋,曾在大炎景盛十二年时,设计将大炎皇朝的皇帝景帝刘桀权势架空,并逼其退位,让其幼子哀帝刘烨继位,人们交口不绝地咒骂她是祸国阴后,暗自咒骂其不得好死,却不敢生出丝毫造反之心,只因她暗自设立了天机局,时刻让人监视着国人的言行举止,稍有异动,便是杀身之祸。而在其恐怖统治下,加上哀帝的暴虐嗜杀,还是有人按捺不住,便如闽州王郭易悄然生出异心,铤而走险,联合幽州,清州郡王挥军而起,直逼京城燕都,欲取而代之,最终,哀帝莫名暴亡,阴兰珠被一江湖异人所伤,无奈之下,她只得将先皇景帝流落在外的儿子嘉帝送上皇位,并号令天下诸侯挥师勤王,终于击溃叛军,闽王郭易,幽州郡王周培,清州郡王王显被斩杀,其封地也被邻近的雍州荆氏,冀州龙氏,商州容氏吞并,然平叛之后,各州诸侯势力坐大,阴兰珠再也无法力挽狂澜,最后她和新帝被图谋不轨的各州诸侯世家在盛天猎宫之中围杀,而后皇都被攻陷,其传国玉玺不翼而飞,史上称之为“猎宫之乱”。虽后来宁帝即位,却无法挽回大炎百病缠身之残躯,而各诸侯也不再尊崇帝室,至此,大炎皇朝开始分崩离析,进入了六州各自为政,互相倾轧的时代。而此时,那鲁平居然讽刺叶幻将为祸国阴后,如何不令叶幻勃然大怒?当下,叶幻玉手一指,冷声道:“给我把他绑了!”众少年在她一声令下,霍然扑了上去,将鲁平压倒在了地上,鲁平拼命挣扎,却无济于事,想要谩骂,却又被那些少年拿起了一只不知是谁脱下的臭袜子堵住了嘴巴。想来这事都是少年经常做的事,做起来驾轻就熟。

“老大,鲁平这小子老是这么骂你,这回一定要他吃尽苦头!”一个矮胖少年用身子死死压住鲁平,讨好地抬起头,对叶幻说道。“嗯。”叶幻微微点头,示意少年们将鲁平推起来,把他拉到她对面百步之外的一株老槐树下,顺手从身边的果树上摘下了一颗红艳的果实,胡乱擦了擦,咬了一口,便朝鲁平走了过去,将那果实放到了鲁平的头上,又慢慢地走回原地,伸手从背后取下了铁弓,朝着鲁平的脖子和下身不怀好意地比划了半天,道:“你将我比做那个阴后,我很生气,我一生气,手就发抖,一发抖,这箭就有可能射偏了,说不定射穿你的脖子,也说不定射掉你的命根,你说呢?若你运气好,都躲过了,说不定我就放了你。”鲁平一听此话,当真吓坏了,脸色如土,大汗淋淋,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就在此刻,叶幻已经徐徐拉开了弓弦,搭箭上弦,引弓而射,这一箭如同流星电闪,几乎看不清箭影,在鲁平骇然惊呼之时,那箭已经笔直穿透了鲁平头上的红色果实,带着那一箭之力将红色果实也飞出了老远,再看那鲁平早已昏了过去,且裤裆之上还有淡淡的液体流出,竟是将他的尿也吓了出来。众少年也暗自心惊,都以为叶幻真的将鲁平射杀了,待回过神来,才发觉叶幻只是在捉弄鲁平而已,方才松了口气,心中却是对叶幻更加敬畏了。

叶幻虽然捉弄了鲁平,心情却是大为低落,只因鲁平一直瞧她不起,更指她是带来灾祸的祸国阴后,所以对于身边的一众少年的奉承夸赞也是提不起半点兴趣,索性将他们全部赶走,独自来到了那条小溪边,捡起岸边的小石子,有一下没一下朝着溪水打着水漂。却在此时,一阵豪放粗犷的男子歌声随风而来: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长风万里送秋雁,对此可以酣高楼。

蓬莱文章建安骨,中间小榭又清发。

俱怀逸兴壮思飞,欲上青天览明月。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

人生在世不如意,明朝散发弄扁舟……”

叶幻登时愕然,这个男子所唱的歌词乃是坊间广为传唱的《秋登宣城谢朓北楼》,是一首饯别抒怀诗,若由那些歌女们唱来虽然好听,却没有此男子那种豪情逸兴,还有几分难掩的郁闷与不平,仿佛满怀的壮志未酬而遗憾不已,音调激越高昂,韵味深长,不由循声望去,却是又吃了一惊,只见在离她不远之处的一株垂柳之下,一个破衣烂衫,模样邋遢的男子手里拿着一个酒壶,一边喝得起劲,一边纵声高歌。愣了半晌,她方才想起她识得此人,他乃是村东头那间破土地庙的乞丐,不知其真名,都叫他“余叫花儿”,或者“余酒疯儿”,因为此人撒起酒疯来是会乱打人的。

可是,叶幻却知道他是好人,因为她亲眼看见余叫花儿给一个跛了脚的,比他还可怜的乞丐治伤,仿佛他是会医术的,只是在发觉叶幻在看他时,他故作凶恶状,找那乞丐要医药费。叶幻心里没来由的尊敬余叫花儿,也知他最好的就是喝酒,但其实所谓的发酒疯是他的掩饰,是故意不让人发现他的真实一面。想到此处,又看到他已差不多将酒壶里的酒喝光,正不甘心地往倒最后一滴酒,叶幻抿唇一笑,从怀中拿出了一个酒壶,打开壶盖,冲着余叫花儿摇了摇,那酒壶里的酒是百年陈酿的状元红,是村长老爹最钟爱的酒,只有过年节时才会品尝两三口,如今却是被叶幻偷来引诱余叫花儿。那余叫花儿本是贪杯之人,一闻此酒香,那是眼睛都直了,整个人不觉站起身来,顺着叶幻摇晃的酒壶奔来,一把就夺过了叶幻的酒壶,狠狠地喝了一大口,再细细吸气回味,最后赞叹道:“好酒,好酒!”

叶幻微笑,坐到他身旁,道:“你喝了我的酒,是不是也该有所表示?你那日答应我的话,可不许反悔。”

叶幻知道余叫花儿不光会医术,更是一个隐世高手,光是那一手摘叶飞花伤人无形的招数便让叶幻惊叹不已,犹记得那次在烟花楼中,叶幻亲眼看见余叫花儿施展的惊人绝技,竟然生生吓退八名绝杀堂的高手,她就下定决心要拜师学艺,然而,余叫花儿对于她的拜师诚心不是装聋作哑,就是冷漠拒绝。无奈之下,各种小阴谋,小花招使尽不得其果的她只得偷出村长老爹珍藏,打算以此诱他答应,原本以为他这次又会拒绝,谁知余叫花儿只是沉迷酒香一般摇头晃脑了许久,忽然说道:“今夜子时来这里来见我,过时不候。”

饶是以叶幻的精明也是愣了良久,方才回神,不觉喜上眉梢。不管此时已不见了余叫花儿的身影,高兴地手舞足蹈,连连鞠躬,大叫:“好咧,师傅,一定到,一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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