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沙弥有些睁不开眼睛。
待金光和白芒消散后,两人已回到地面。
燕赤霞收回轩辕剑,深深叹了口气:“这也算了了你最后一番心愿!”走到夏侯身边为他合上双目,尸身却少了半截。
双眼刚合上又再度睁了开来,手中半截断剑向他砍去。
燕赤霞连忙将他按住,扭头对小沙弥道:“小和尚快来帮帮忙!”
小沙弥一呆,前方雾气弥漫,他看到大胡子骑到干尸身上,干尸不断扭动,挣扎。
活脱脱像是霸王硬上弓的情景。
大胡子还唤自己去帮忙。
“怎么帮?”小沙弥心口如一道。
宁采臣眼神也有些怪异,难怪那大胡子在这里这么多年都不曾亲近女色,原来……
燕赤霞御出轩辕剑抵住夏侯的嘴,避免被他所咬。
两只手死死按住他的双臂,膝盖抵住他的半截身躯。
高声道:“我已经将他制服,速来助我!”语气有些急切。
小沙弥小跑过去,宁采臣轻摇纸扇缓缓跟上。
“小和尚这里只有你是佛修快念动往生经助他超脱!”燕赤霞道。
“往生经?”小沙弥捏着衣角有点不好意思的小声说道:“我,我好像没读过。”
燕赤霞眼神一抽,愣神之际差点被咬:“往生经不是佛门必修课吗?那你会什么?”
小沙弥歪着头思绪了一番:“吃算吗。”
这话一出,燕赤霞额头冒出黑线,就连宁采臣手中的纸扇也掉落在地。
燕赤霞有些怀疑与他联手到底是不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宁采臣也有些慌张了,原以为是哪个古寺出来的年轻子弟,没想到还真的是个刚断奶的孩子。
“不知道小和尚你出至哪座寺庙?”燕赤霞试探性问道。
“万佛岛,离音寺。”小沙弥如实回道。
“离音寺……”燕赤霞和宁采臣同时默念道。
“怎么没听过?”
“对了!”小沙弥拍了下脑袋想起来道:“我有会背的经文。”
“什么经文?”宁采臣好奇道。
“【般若波罗蜜心经】有用吗?”小沙弥兴奋道。
“这个……”宁采臣与燕赤霞面面相觑:“要不,试试?”
“死马当活马医了!”燕赤霞一咬牙点头道。
得到燕赤霞许诺,小沙弥盘坐在地默念【般若心经】,金色的梵文从他口中冒出围绕着干尸。
梵文击打在干尸身上,干尸眼皮慢慢垂下,挣扎的躯干缓缓沉寂。
燕赤霞也放下了双手,松了口气。
“有效誒!”小沙弥惊喜道。
梵文断下,干尸再次睁开眼暴动而起朝燕赤霞咬去。
“卧槽!”燕赤霞脱口而出,连忙将它按在地上。
“怎么回事?”他扭头道。
宁采臣摸了摸下巴,揣摩道:“应该是【心经】小师傅念动心经只是将干尸给安抚住了,所以他一停口干尸便再次苏醒。”
“要不把干尸烧了吧?”宁采臣出注意道。
“放你娘的屁!”燕赤霞破口大骂道:“夏侯兄与我亦敌亦友,我俩惺惺相惜,绝不可能让他的骨灰被那老妖怪掌控。”
“如此便将他土葬吧,不过要埋深些!”宁采臣思索一番又道。
燕赤霞沉默道:“也好。”若没有老妖怪,此处倒也算的上是一处风水宝地。
见干尸陷入沉睡,他起身拔起轩辕剑插入土中。
手指结印道: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遁!”
轩辕剑急速旋转,飞速窜入土中形成一个数十米的深坑。
“老朋友安心去吧!”燕赤霞将轩辕剑收回剑匣,抱起干尸丢入坑中,眼神沧桑。
“等等!还有下面呢。”宁采臣提着一条腿从远处小跑过来,那是先前被斩去的下半身,干尸左腿被宁采臣提着,另一条垂在地面被拖动。
下身还在颤栗着。
燕赤霞接过后,丢入坑中。
“合!”大喊一声,深坑随着双手靠近慢慢合拢。
小沙弥也停止了诵经。
起身道:“我们还往里走吗?”这一问也问出了宁采臣的心声。
“去!今天此妖必除!!”燕赤霞斩钉截铁道,朝着前方踏步走去。
“宁公子你放心,我会保护好你的!”小沙弥见宁采臣一动不动,慎重承诺道。
听到小沙弥的保证,宁采臣浑身一颤,连忙向燕赤霞追去,紧紧跟着。
小沙弥挠了挠头,跟了上去。
随着先前那场激烈的战斗,此处干尸已消灭殆尽,就是枝叶有些茂密。
“这里有个树洞。”燕赤霞扒开枝叶道:“里面应该就是兰若寺藏经阁所在,也是那老妖怪的巢穴!”
“你们跟紧我。”说完,便钻了进去。
到达底部,燕赤霞打量着四周,里面果然摆满了书架,还有一排排的骨灰坛,上面布满了灰尘和蛛丝。
“这里面应该就是那些鬼奴的遗骸了。”燕赤霞拿起一个坛子道:“看来那老妖怪就是用这个逼迫她们的,骨灰没有被埋葬就无法,轮回。”
身后二人接连滑落,亦是被眼前一幕怔到了。
“这些是?”宁采臣开口问道。
“都是些苦命女子的尸骸,我们将她们带回埋葬吧。”燕赤霞提议道。
宁采臣默然道:“小倩也在里面?”
燕赤霞点了点头,宁采臣沉默了。
良久,回道:“我想亲自带她走!”
“这里骨灰这么多,你怎么找?”燕赤霞反问道。
宁采臣迷茫了,最后他抱起坛子一个个呼喊道:“小倩?小倩~我是宁采臣。”
见他这般,燕赤霞倒有点改变了对他的影响,原本以为是一个好色书生,没想到自己看错了眼,对方竟是一位痴情郎。
如此,便随了他。
走近小沙弥身边道:“此处便是藏经阁所在,眼下还有些时间,你想要什么佛经便一并带走吧!”
“好。”小沙弥点头回应。
一个人向旁边走去。
穿过一个个骨灰坛,在第最后一排处顿住。
他的眼中印出一个身影,一个枯槁的身影。
那是一个干瘪的老者,头顶无发,身披袈裟,双手合十盘坐于此,周身被槐树枝紧紧缠绕,有种不死不休之势。
老者眉目祥和,虽死去许久却散发着一种大智若愚的气息,若不是久读经文是绝不会有这种气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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