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之地。
电闪雷鸣,这样的阵势已经持续了一天之久。
此时。
身处皇城附近的苏北城之中。
名门张家的大院里热闹的场景,丝毫不比天空上的雷鸣差。
“夫人,加把劲呀。”
“夫人。”
“三少爷,张夫人已经进去六个时辰了,这在不出来…”
身穿绿袍锦缎的男子就是他口中的三少爷。
此时的他可谓是满头大汗,再听自己管家在一旁说不吉利的话,一脚踢去。
“闭上你的臭嘴!”
“啊!”
屋内再次传来张夫人痛苦的尖叫声,而这叫喊已经不知是第几百次几千次。
那张夫人已经累的筋疲力尽,脸色煞白。
她用仅剩不多的力气抓住身旁的丫鬟,虚弱道。
“一定要保住孩子,记住一定要保住孩子。”
“嗯。”
丫鬟跌倒在地,急忙爬了起来跑出门外。
见到三少爷依旧现在门口焦急的等待,丫鬟小跑上前,跪地急促道。
“三少爷,张夫人大出血,大人小孩只能保一个。”
“保夫人。”
“保小孩。”
两道声音相继传出,三少爷看向坐在凉亭里的父亲,焦急道。
“爹,孩子可以再生,可是…”
“没有可是,当初我就告诉过你不要与她成亲,你却以命相逼,要挟我。”
“好啊,我同意你把这女人娶回我们张家,可是过了三年她才怀孕。”
“我以为总算可以抱到孙子,现在她又难产!你知不知道家族里其他人怎么笑话我!”
三少爷父亲忍无可忍,一掌击碎红木桌子,对着还跪在地上的丫鬟道。
“保小孩,她死了就死了,我给我儿子再找一个。”
“不可,如果她死了我这辈子不娶…”
“孽障!”
三少爷被一掌打红了脸,父亲指着他的鼻子,继续斥责道。
“我可以惯着你,容忍你,让你去任性,但今天这事必须听我的。”
话落。
雷鸣打在生产房的屋檐上,孩儿的啼哭声很是配合的响起。
三少爷万念俱灰,在这一刻,他似乎比死还难受。
“夫人,你快看看呀,生出来了。”
丫鬟将裹着棉布的婴儿,放在了张夫人枕边。
张夫人右眼划过一道亮闪闪的泪花。
人一软,靠着刚刚出生的婴儿,含笑而死。
“张图穆,你好狠毒!”
三少爷泪流满面,直呼自己父亲的大名,指着对方恶狠狠一撇,转身朝门外走去。
“张宏阳!你给我回来。”
三少爷不应,走的坚决,走的绝情。
丢下了自己刚刚出生的儿子,只因一厢情愿。
“老爷…”
丫鬟将还在啼哭的婴儿抱了出来,小心翼翼的递给了老爷张图穆。
“哈哈哈。”
张图穆一脸满足的抱着婴儿。
却是没抱一会儿,就察觉到了什么。
紧接着,张图穆扒开了棉布,眼前的婴儿骨瘦如柴,毫无生机之气。
“废物生的儿子,也是废物。”
张图穆脸色一变。将婴儿扔给了身旁的丫鬟,带着人离开了庭院。
…
…
数年之后。
张家后山上。
一个顽皮的青年小伙在树林里左跑右跳。
吓得林子里的鸟儿远离了此地,男孩却是望着天空上离开的鸟儿叫喊着。
“别走啊,再陪我玩一会儿。”
见请求无果,男孩哭丧着脸坐在了地上,放下了卷起的裤子。
“谦明,谦明该吃饭了。”
林子外,王大妈和往常一样来寻找在林子里嬉戏的张谦明。
张谦明也是个爱吃的人,三两步便从林子冲了出来。
踩着地上的草坪,一个不了小心滚到了王大妈脚下。
“你小子,裤子都湿了,是不是又去河里摸鱼了?”
“嘿嘿没,王大妈,今天都做什么好吃的了。”
“肉。”
张谦明一听午餐有肉,也不管身后的王大妈,光着脚一路跑回了张家。
张家后院的小房子中。
张谦明在这间只有一张旧木桌,一张床的破屋子里已经生活了许多年。
此时的他正狼吞虎咽的吃着酒碗里的菜,一脸的满足。
王大妈走进了屋内。
看着满嘴流油的张谦明,摇了摇头,说道。
“谦明,慢点吃。”
王大妈说完,开始打扫这间小木屋。
十六年前的场景也在这一刻重新浮现。
当年,她正给夫人做接生婆。
而张夫人因为难产而死,只留下了张谦明。
而张谦明也正是当年在一夜间失去两位亲人的男孩。
张夫人难产而死,张谦明的父亲也和他父亲斗气。
居然一连十六年没有回过张家。
再说这张谦明也是可怜,虽然这么多年风吹不到,雨淋不住的。
可是这十六年他都是被张家的下人带大的。
而当年漂亮的丫鬟,如今也成了身材走形的王大妈。
他们都很喜欢张谦明,对他疼爱有加,生怕他不知道父母爱的滋味。
张谦明也早就知道了此事,知道自己与其他人不同。
这么多年也从未说过一个不字。
只不过有一点,他并不知道是因为自己才导致母亲的死亡,这事张家上下也没人告诉过他。
主要也是怕他心里过意不去,毕竟孩子还小。
“我吃完了。”
张谦明丢下饭碗,刚要跑出去。
就被王大妈抓住了手腕,强行给他擦去嘴边的饭粒油渍。
这才放张谦明出去玩耍。
“哎,你还真是长不大啊。”
王大妈看着已经十六岁的张谦明,也不知如何是好。
他这个年纪,正应该是普通孩子好的时候。
也罢。
张谦明能自由快乐的活着,无忧无虑的,不用参与家族内的勾心斗角。
这对于他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哒哒哒。”
张谦明光着脚,破天荒的跑进了张家的大院。
大院里的一切和他所居住的地方,都截然不同,让没见过世面的张谦明感到好奇。
“喝啊哈!”
声音在一处大院内传出,张谦明蹑手蹑脚的跑了过去,看向庭院内。
只见。
一身穿轻软练功服饰的美丽女孩正挥舞着木剑,击打着面前的木桩。
女孩打出一套漂亮的剑法,庭院里,坐在木椅上的中年男人连连鼓掌,以示表扬。
“爹,我练的怎么样?”
女孩蹦蹦跳跳的跑到了父亲的身边。
男人摸了摸女孩的头,表扬道。
“柔儿练的好,有进步。”
男人说完,将桌子上的木盒打开,里面装着一把锋利的长剑。
“哇。”
女孩嘴巴张成一个大大“O”,看向自己的父亲,说道。
“爹,这是给我的吗?”
“嗯,柔儿也到了练武的年纪,这把剑就送给你了。”
女孩嬉笑连连,对于父亲送给自己的礼物很是喜欢。
随及持剑再次挥舞起来,张谦明看的出身。
刚想离近些看,却是踩到了地上的石子。
“哎呦。”
张谦明疼的跳起,庭院内的女孩闻声将剑对准了张谦明。
张谦明吓了一跳,跌倒在地。
椅子上的男人闻声也走了过来,见来人是张谦明,笑道。
“谦明,你怎么在这?”
男人很是和善,张谦明一脸窃笑道。
“二叔,我就是,路过。”
张谦明说出了连自己都不信的话,他二叔却是伸手拉起了张谦明。
又见张谦明身上破衣烂衫,连鞋子也没有,纳闷道。
“我上次不是给你拿了几件衣服吗?丢了?”
张谦明挠着头,笑道。
“没,衣服那么好那么漂亮,我怎么舍得穿。”
男人无奈的摇了摇头,也有些可怜张谦明,继续道。
“不用怕穿坏,衣服就是用来穿的,衣服坏了告诉二叔,二叔再给你买。”
男人又拍了拍张谦明得脑袋瓜,放走了张谦明。
见张谦明一走,女孩问道。
“爹,他是谁啊,你为什么这么关心他?”
女孩气鼓鼓的,男人捏着女儿的脸,笑道。
“柔儿吃醋了?”
“哼。”
见女儿果真吃醋,男人连连安慰,将张谦明的事和女儿说了以后。
女孩有些吃惊的捂着小嘴巴,柔声道。
“这么可怜。”
“嗯,和他一比,柔儿是不是幸福多了?”
男人掐着女儿的脸,揉了揉。
女孩则是看向了张谦明离开的地方,对这个不经常碰面的淘气男孩很是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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