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故
第十七章（旧版）

“舅舅，你怎么上天宫了？”

刚出长宁殿，云乐便将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舅舅避世多年，鲜少出南禺山，今天就这么大摇大摆的来了，而且并未给天帝半分薄面。

“昨日你走后不久，南禺天降异像，我便得知是他回来了，且四海九州不出一日已经传遍，有一红衣小仙当时恰逢在南天门，我便直直寻你来了。”

风镜虽多时不入天宫，到天宫的路还是记得很清楚的，只带着云乐往九重天外走去。

“不过几日宴请，舅舅怎么就来了，这可不像你往日的作风。”

天帝归位是大事，不过风镜来不来倒是无所谓，毕竟凤族年老主事者昨日已经到了，今日还走这一遭，着实奇怪。

“天帝素不喜艳丽之色，觉得俗气异常，你在他归位之日着红衣，我是怕那个表里不一的家伙降罪于你，自来对他敲打敲打。”

敲打天帝？！古往今来，唯舅舅一人了吧。

“我看你也是闲得慌，也罢，我带你去打打架吧。”

“打架？！这么有意思的事儿？”果然，云乐一听，来了兴致，自己还送来没干过这么有趣的事，长这么大，也就只在自家山门口与魔族大战了一场而已。

“今日出门时，山中小仙来报，说是族中族老都不在，只能来禀明我，说南禺之下，所管辖之凡山有妖怪作祟，为害四方凡人，问要不要除了去，我来时已经让他们去寻了，到殿外才得知，是獓因兽，我得收了它去。”

这厢说着，风镜已带着云乐腾云往那处凡山去。

“獓因？那可是跟穷奇打架都没事的上古凶兽？舅舅你确定带着我不是去玩命的？”

獓因与穷奇打架的事，小时候有幸听哥哥吓唬过自己，自家舅舅就这么带自己去了？

“有我呢，你怂什么？”风镜无奈翻了个白眼，自己这个侄女儿真的是半点不像自己。

好容易落了地，云乐才叹了口气，真啰嗦。

被鄙视了一路。

“上神，云乐上仙。”这厢才落地，方才被派下来的男仙也已经到了此地，云乐看了看几人，好的，自己都不认识。

“你们可找到那獓因了？”

云乐一脸觉得新奇之样，相传其状如牛，身白而四角，其豪如披蓑，食人。

“回上仙，那獓因在凡间已经吃了三人，伤者也多，方才在山中寻了许久，只找到些许痕迹，目前还未得其踪。”

“一会儿你别乱跑，以你的修为，还是安分些。”

长宁殿中，天虞山弟子羽清偷偷进殿来，在云觞耳边私语，云觞听完眉头微皱。

舅舅怎么带着云乐去涉险了？

“怎么了？”云宸看到异样问起。

“回父亲……”

“云宸，你们父子俩在悄悄说什么呢？”

不曾想，天帝竟也看到两人在说话。

云觞被突然点名也有些奇怪，不过天帝询问还是得告知才是。

“禀天君，臣有事需暂时离席，臣妹被风镜舅舅带去南禺下界的凡山捉獓因兽去了。”

“区区獓因兽而已，风镜上神修为在你之上，不用担心。”

云觞虽知道自己是关心则乱，但按着云乐贪玩好事的性子，自己还是不能放心。

“禀天君，天君有所不知，云乐那丫头如今也才三万多岁的小娃娃，修为也着实从未上过心，倒不是害怕舅舅擒不得那獓因兽，而是云乐这丫头实则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历来贪玩好事，天宫中诸神众仙也都依着她，臣怕再生事端，需得去看看才放心。”

“西王母，那小丫头真如云觞上神所说？”

西王母听言只笑了笑，点点头。

“让他去吧，大战前那孩子曾以一己之力携云觞的几位徒儿抵抗魔族受了重伤，就是如今还有些后怕。”

“快去快回。”

天帝听完才知原来如此，故答允。

不曾想云觞赶到之时，风镜刚刚收伏了獓因兽。

“舅舅，你怎么能带着云乐涉险呢？收伏獓因兽你自己来不就行了？”

云觞见此，怒不可遏，如今舅舅已经出山，怕是更要惹是生非起来。

“怎么？小丫头的命是命，你舅舅我的命就不是命了？”

云乐如今只坐在一棵树的树枝上，那树足有十几米高，看着底下争论的两人，好没意思。

“哥哥，刚刚可没意思了，舅舅都不让我去帮他。”

“你帮？你不帮倒忙就是好的了。”云觞看了一眼还在树枝上坐的一脸安逸的云乐没好气得说道。

“怎么叫帮倒忙呀？有你这么说你妹子的吗？”

“对对对。”一旁看热闹的风镜伸出手指对云觞晃了晃，又走到云乐待的树下，状似两人站在了统一战线。

“有你这么说你妹子的吗？”

云觞有些傻眼，一个是为老不尊的老顽童，另一个是个为祸四海的小霸王，这俩要是……

不敢想不敢想，自己虽带着云乐胡闹了些年头，但是也有个度，可舅舅在，自己就不敢保证了，且看今日，连獓因兽的热闹都带着凑来了。

“方才未与风镜上神叙旧，不曾想，多年未见，上神还是如此健谈。”

“我去，他怎么来了。”

话音刚落，天帝就顺带带着还坐在树上的云乐一块儿落到了云觞与风镜的面前。

三人行完礼之后，云乐也便悄咪咪的走到了云觞的旁边。

“不过抓了只獓因兽，天帝也要管，那魔族虽被镇压，天帝怎么不趁着昨日归来的好日子一举歼灭魔族呢？正好应了天帝你的闲心。”

风镜脸上满是不尊之意，云觞与云乐在一旁也被惊得不敢说话，毕竟，自家老舅胆子大呀。

“六界相生相克，魔族岂是说灭就能灭的？风镜上神还是执念过深啊。”

云乐越听天帝说话的声音越觉得奇怪，理解中的天帝，是的白胡子老头儿，可看着这个天帝，却如同凡间二十多岁的书生一般，着实奇怪，回去得问问父亲才行，问舅舅，那就是白搭。

“魔族当年挑衅天虞山，说要娶云乐，此等奇耻大辱，天帝让我如何能忍？哪怕他年我羽化之后，怕也无颜面见我那薄命的妹子。”

“天帝特意来一趟，所为何事？”

“当年之事，已成定局。上神却还是耿耿于怀，本君昨日回归神位，第一眼便看见了这个丫头，不曾想她就是当年那个孩子。本君想做点什么，来弥补当年的事，是为上神，是为云宸父子，也为了这个丫头。”

听到天帝的话，风镜心中没触动是假的，收起往日一贯的玩笑作风，脸上也逐渐严肃起来。

“不用为我做什么？相信云宸与云觞，还有……都是愿为天族牺牲之人，他们的不希望天君因此事觉得略有亏欠。神族与魔族之战，从上古至今都未曾停歇过，天君可允风镜的话。”

天帝点了点头，这话，说的不假。

“可还是但求天帝一事，我已多年未统领凤族，云宸征战多年，身上的伤也落下不少，但求天帝归位，魔族能永世臣服，不再多生事端，她重伤那日，就让我想起了那年的南天门，天帝，遥想当年，我几人翱翔于天地之间，那时是多么的肆意快活，那个时候，我们都在，如今……我只念着这个丫头了。”

说着，看了看一脸疑惑的小丫头，风镜倒是露出了些许释然的笑意。

掀起些许衣袍，风镜竟跪在了天帝面前。

“舅舅。”

云乐本在一旁就看的迷糊，不曾想舅舅竟做出如此举动，也吓得云乐跪在了风镜面前。

“这小丫头，几万年来，在六界中胡闹得开心，我也知晓天宫中诸神众仙也对她多有照拂，但天帝是最重规矩之人，以后还望天帝，若这丫头惹了什么祸事，也请天帝不要责罚于她，让这孩子恣意一世，这便是风镜的愿望，也是凤族之愿，还请天帝答允。”

“上神这说的哪里的话。”天帝听完，便扶起了风镜。

“这小丫头我第一眼瞧见也欢喜的紧，长得讨人喜欢，日后若是她惹了什么祸事，本君自然也是舍不得责罚于她的，再说了，她一个小丫头，能起多大的风浪？”

“多谢天帝，天帝的眼睛，倒瞧着曾经在哪里见过。”

云乐一听，自然开心，自然也口不择言起来。

“本君方才在席面之上听西王母说起这小丫头多次，如今方才真是见识了，天宫中，有这么个丫头，也是不会觉得无趣了。许久未喝上神的茶了，不知今日，可否能有一杯茶喝。”

“自然。”

如今能做的风镜也都做了，至于之后怎么样，风镜管不了，也确实并未全部释怀，但……又能如何呢。

回到竹林中，天帝与风镜云觞，三人在屋子里待了不知多久，聊了些什么，只云乐知晓进去也是无聊，似乎昨夜，舅舅又在竹林处布了些雨，竹笋又长出来不少，接着拔？

昨夜雨看着下的还挺大，满地泥泞，不过当下的没什么别的事情可做，更不敢偷偷溜走，就这么掰了一日，直到天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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