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国皇城,位于王都正中央,平日中仅有南门一门供通行,若恰逢着皇帝出行,则是七门大开,百官随行,声势浩大。今早,皇城南门如往常般大开,皇城守卫将南门层层把守,出入车马,无一例外,都是仔仔细细检查了个遍。
白泽孤身一人,行至南门处,看着那些守卫,不免有些感慨这皇城守卫的严密。
“站住!”
几位士兵包围了白泽,他们大量一番,眼见白泽是个新面孔,不由得紧张了起来。
白泽早有准备,将腰间腰牌摘下,递给那守卫,淡淡说道“我要进宫面圣,劳烦通行。”
守卫接过腰牌,一眼便认出这的确是国公的腰牌无疑,可眼前这少年不过十几岁,定不可能有如此高职。这王都之中,家中有背景的公子小姐,他们这些守卫也大致都见过,眼前这新面孔,或许有什么猫腻,而这腰牌,来路怕也是不明。
“这腰牌你是从何处得来的?”守卫沉声问到,其余人则是悄然将白泽四面八方的出路围了起来。
“家父白伯卿的腰牌,难道我不能用吗?”白泽倒也淡然,并未有什么慌张的神色。
守卫面面相觑,一时间有点不敢下手。他们自然知道白国公,可白国公的儿子,他们可从未听说。
僵持不下之际,一旁缓缓驶来一辆玄色马车,马车停在了门口,在那之上,下来一位侍女,侍女上前与守卫嘀咕几句,那守卫便赶紧将腰牌还与白泽,让开了出路,再没有半点质疑。
“主人请你到马车上一叙,公子请吧。”侍女上前,低声说到。
“替我谢过你家主人,只是我现要进宫面圣,没得空闲。”
白泽微微躬身,以表谢意,并不理会那侍女请求,就要继续向里走去。
侍女一笑,二指探在白泽臂膀处,笑道“不会耽误公子的事,公子随我来吧。”说罢,也不顾白泽是否同意,便在前带路,拉开马车的帷帐,只等白泽进车。
白泽死死盯着那侍女,表情再没有了往常的平静。刚刚那侍女二指之间的一瞬,所散发的威压,几乎震的自己连呼吸都有些不畅,这样恐怖的修为,真的只是个侍女吗?
既然打不过,也逃不了,白泽也只能勉强上车,此刻,他倒也有些好奇,究竟是谁,行事如此霸道。
车内,只有一位男子坐在一旁,他看到白泽,只是一笑,白泽面无表情,坐在了一边。车马的帷帐被侍女重新拉上,车内,只剩白泽与男子二人。
眼前,这男子打扮如书生一般,不似想象中的蛮横,在他周身,没有半点元气波动,似乎没有修为傍身。
听着车外,马夫不知说了些什么,催促马车继续动身。车内,男子看白泽如此拘谨,便率先开口道“若我猜的不错,你便是白泽吧,伯卿与我也算好友,你在我面前不必如此紧张。”
“大人请我上车,可是有什么事要说?”白泽并不与男子纠缠,直接开门见山,没有闲话。
“见你似乎要进宫,便顺路送你一程。”男子温柔的笑着,有些好奇的问道“你孤身一人进宫,家中可知道?”
“只是见皇帝而已,还需向家中通禀吗?”白泽挠挠头,有些无所谓。
“哈哈哈哈哈哈哈,果真如传闻一样。”男子笑出了声,看着白泽,更是好感倍增,附和道“没错,只是见皇帝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那你此次进宫,见了皇帝,可是要问些什么事?”男子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好奇心,继续开口问着。
“皇帝将我家一苒姐许配给了李家公子,一苒姐似乎不喜欢,此次我来便是求皇帝收了婚约。”白泽也不掩饰,如实说着,二人倒是一个敢问,一个敢说。
听到这里,男子收起了笑容,右手在下巴摩挲良久,开口道“一苒是个好女孩,可那李景尘也是王都中数一数二的才俊,怎么?你认为这两位不是良配吗?”
“是不是良配,还需男女你情我愿,若是错点鸳鸯谱,即便是看着合适,怕也不是良配!”白泽一笑,争锋相对道。
男子点点头,情不自禁的拍了拍手,感慨道“传闻白府公子白泽在山上十余年,缺乏管教,可今日一见,却是个不错的孩子。”
车内二人闲聊着,车外,马车兜兜转转,不知走到了什么地方,终于是停了下来。男子将车帐拉起,白泽向外看去,却与想象中大相径庭。
车马外,是高耸入云的白玉台阶,成百上千道台阶直接通向了半山腰,半山腰上,立着一座石门,上面镌刻着几个大字,“飞台宗”。
“这是?”白泽回首,竟一时辨不清这究竟是哪里。
“此处是飞台宗,也是我甘国三大宗派之首,是皇族修习之所在。当然,这里早已不是皇城,而是皇家御场,飞台山。”
男子瞧着窗外,微微一笑,接着道“白府中的子弟,也大多在这里修行,不止白府,王都中的重臣贵族,家中但凡有子弟的,都在这里。”
侍女将车帐拉上,马车又继续动了起来,车内,白泽瞧着眼前的男子,心中一番斗争后,终于是开口道“皇上叫我瞧这飞台宗,可是有什么用意?”
“你果真知道了我的身份,我只是好奇你什么时候知道的?”男子并不惊讶,只是一贯的微笑着说到。
“自上车时皇上称我白泽时起。家父曾说甘国以玄色为重,这通身玄色的车马,还有手下实力深不可测的侍女,都不是寻常高官可以有的,况且皇上一见我便能知道我叫白泽,要知道,皇城守卫都不晓得这回事。”
“整个甘国,能轻易调动皇城守卫,各路消息又如此精明的,除了皇帝,恐怕也不会有第二人。”
白泽头头是道的说着,心中悬着的石头也终于是落了下来,实际上,他可不确定眼前的人就是皇帝,刚刚的试探,有七分,都只是猜测。
“你既知朕是皇帝,却敢当面说朕点错了鸳鸯谱,不错!不错!”皇帝笑了笑,似乎并不在意,只是一转话题,开口道“你身为白府子弟,用不了多久,你也会如你府中的同辈一样。进了飞台宗修行。”
“既然皇上开口,我便不该进了。”白泽小心翼翼的说着,看向皇帝。
“当然,朕不想你进飞台宗,相反,朕给你找了处别的去处,去看看吧。”皇帝也收了笑容,摩挲着下巴,不知在想什么。
车帐被再一次拉起,帘外,是碎裂的土地和一条极宽广的河流,在那河流中心处,虚飘着一座石碑,仔细看去,那石碑上也刻有三字,“断泉寺”。
“朕可以取消婚约,作为条件,你需主动入断泉寺修行,不止如此,三月之后的秋试,你也要尽力拔得头筹,不能有丝毫保留。”皇帝一笑,直勾勾看着白泽。
“若只是如此,我便答应了。”
白泽虽是一时嘴上答应下来,只是心中仍有些疑惑。
“皇上为何要我进断泉寺?”
“就如你贸然推断我的身份一样,这件事,我也有自己的博弈。”皇帝一笑,缓缓说着,仍旧是那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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