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朗回到办公室,齐桓已经在里面等着他了。
“队长,思想工作效果如何?”
袁朗瞟他一眼,“什么思想工作?”
齐桓说:“许三多啊。你不是给他做思想工作去了吗?”
袁朗说:“人家需要人做思想工作吗?那可是个明白人。齐桓,要不我让他给你做做思想工作?”
齐桓没反应过来,说:“队长,这怎么又扯到我身上来了?”
袁朗眯着眼睛看他,说:“齐桓,你什么时候能长长你的眼力见?”
齐桓满脸问号,说:“不是,队长,你什么意思?”
袁朗说:“我问你,你是如何判定我是去给许三多做思想工作的?”
齐桓说:“这还不简单?你看许三多那样,评估会过后,整个人都像泡进了苦水潭。对着他那张脸,我这晚饭吃的都是苦的。你又这么看重他,去找他不是谈心才怪。队长,我就纳闷了,那两个人一个精似鬼,一个木得一根筋,怎么就能成为好朋友呢?”
袁朗说:“你不明白的多了。你怎么看成才?”
齐桓想也不想脱口而出:“精明,认真,内心狂热,很有野心,但是目的性太强。不过他能为朋友豁出性命这一点让我惊讶。”
袁朗说:“我也惊讶。”
齐桓说:“不是吧,队长,除了许三多,还会有让你惊讶的事?”
袁朗白他一眼,说:“我不能惊讶吗?我也是人。”
齐桓几乎是反射性地说:“整个A大队绝对没有人把你当人看。”
袁朗抄起烟灰缸就砸,齐桓利落地接到手,不过没有还回去的打算,省得被作为武器再扔回来。
袁朗说:“从训练之初我就在观察成才。如果放在常规部队,他无疑是非常优秀的,可是他最根本的心性决定了并不适合我们这里。人的本能都是趋吉避凶的,区别只在于面对绝境如何反应。许三多是冷静地勇往直前,吴哲是充满警惕性地在怀疑中前进,而成才却会在真正的生命威胁面前退缩。”
齐桓撇撇嘴,说:“说穿了就是怕死嘛。”
袁朗失笑,说:“齐桓,谁都怕死,这不是错。我们都知道许三多和成才的关系好,俩人是同乡,一同参军,进了同一个部队。许三多就不用说了,那绝对是把别人看得比自己还重。我也知道成才很在乎这个朋友,但是我没有想到会在乎到这种程度。我会犹疑不是因为他的重义气,而是他的这种经历。不顾危险,直面死亡,这种经历很宝贵。在虚拟的环境中真实地感受死亡,对成才这种人来说会有两种反应,要么崩溃,要么蜕变。我让他自己做选择就是告诉他,这就是我们的生活,最近距离地接触生与死,别人的和自己的。如果准备好了,就留下,反之,就离开。”
齐桓说:“我知道了,你这相当于直接问他有没有准备好去死。”
袁朗笑着说:“齐桓,人家都说有比较才会有发现,这话一点不假。自从和许三多吴哲他们接触之后,我发现你越来越迟钝了,难道是我以前太高估你的智商了?”
齐桓把烟灰缸往桌上一放,绷着脸说:“队长,你这是变相的人身攻击。”
袁朗一脸无辜地说:“那你也要有让我可以攻击的理由啊。”
于是齐桓只能郁闷了。谁叫队长同志永远有用不完的理由呢?
早晨的训练队伍中,成才俨然在列。像是感应到许三多和吴哲的目光,成才偷偷向两人比了个大拇指。于是,许三多和吴哲放下心来。
许三多和吴哲是以一种冲锋陷阵的劲头冲进成才的寝室,把成才和海彪吓了一大跳。
吴哲作端枪瞄准状,对着海彪,说:“打劫!你的寝室和室友被打劫了,你可以反抗,但是后果自负。”
海彪没好气地白他一眼,说:“打劫个屁!”
吴哲嘿嘿一笑,说:“我们这不就是在打劫你吗?”
海彪立马反应过来自己就是那个“屁”,气哼哼地走了。
许三多早扑向了成才,说:“成才,你留下来了?”
看得出来成才也很开心,说:“是啊,你都留下来了,我怎么能走?”
许三多说:“昨天看你那样,我还以为你……”
吴哲说:“三多,你还看不出来啊?在咱们所有人当中,最想留下来的就是成才了,他怎么可能放弃?是吧,成才?”
成才点点头,说:“对。只要有机会,无论如何我都要留下。”
吴哲拍着许三多的肩膀说:“三多啊,这下可算是放心了。成才,你不知道,昨天他比你还发愁,都成苦瓜脸了。”
成才看着他的朋友说:“他一直都这样,总是把别人看得比自己还重。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吴哲说:“这可就见外了啊。小生我虽然不是仗剑江湖行侠仗义的大侠,可自问也是个不拘小节豪迈洒脱之人,咱们一个战壕的兄弟用得着这样吗?”
许三多说:“对,咱们用不着这个。”
成才说:“好,以后不会再说了,王八蛋才说。”
吴哲说:“成才,你看看你,现在看起来和以前简直判若两人,你和三多是越来越像了。”
许三多和成才互相看着。
许三多说:“哪里像?”
成才捶了他一记,说:“不是长的像。”对吴哲说:“我以前特别羡慕他的坦然,总觉得这世上什么事都难不倒他。现在我终于也可以定下心来像他这样,毫无顾忌地勇往直前。”
吴哲说:“以前我最佩服三多,现在也一样佩服你。不过我就惨了,这辈子就这样定型了。不走极端,就注定没有突破狭隘的机会,你们这样的境界,我是没指望达到了。不过话说回来,我这个人虽然大大小小的毛病不少,可也不是一无是处,我就是我,没人可以取代。”
许三多点点头,说:“每个人都很重要,你也一样。”
成才说:“对,我们都只能是自己,无法取代。”
吴哲说:“现在好了,咱们三个在一起,一定要把老A搅个天翻地覆。”
许三多和成才一愣,许三多说:“吴哲,你想干啥?”
吴哲说:“报仇啊。被他们折磨虐待了这么久,不报复回来,总觉得心里不平衡。”
许三多说:“那是训练需要,你可别做傻事。”
吴哲笑笑,说:“三多,你就是太善良了,对待某些人,还是以牙还牙的好。成才,你怎么说?”
成才想了想,也笑了,说:“我和许三多的想法差不多,不过如果你想做什么的话,我们一定会帮你的,只要不违纪。是吧,三多?”
许三多想了想,点点头。
吴哲大笑,说:“好,有你们俩出手相助,我就信心十足了。你们等着看吧,我一定要他们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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