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子传
第三十章 曾子谈易 杨朱学道（旧版）

曾子继续说：“事情还未完，且听我讲。其后楚攻宋，围其城。民易子而食之，析骸而炊之，丁壮者皆乘城而战，死者大半。此人以父子有疾皆免，及围解而疾俱复。”

“哇！”众弟子皆骇然，“孔夫子真是厉害！”

“先师孔子曾作易传十篇，用以解释卦辞和爻辞。夫子精通卜卦当世无人出其右，即便如此，夫子曾说：加我数年，五十以学《易》，可以无大过矣。因此你们只有十几岁，不宜太早学卜卦。”曾子说。

大家对此不便再有异议，没人再提学占卦之术。又过了两个月将近年关，武城官学照例放假一月。

过年期间，宋绍公遣宫人赏给墨家人一些金钱和美酒佳肴，以表彰他发明的碾子大大提高了宋国人粮食磨粉的效率，墨翟发明的碾子在宋国各地逐渐普及。宋绍公还特意嘱人劝勉墨翟好生读书，希望他早日学成回国报效朝廷。

据墨光斗讲，宋国朝政仍由六卿三大族执掌，宋绍公执政这几年并无多少作为。好在这两年没有灾荒各地粮食丰收，百姓的日子勉强过得去。

初春开学，学生们按时返回武城官学，却唯独迟迟不见杨朱的身影。班里的学生和馆长曾子都不免担心杨朱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或者家里有什么变故。只是杨朱远在四百里之外的卫国，人们无从得知他的消息。

过了清明，已开学两个月杨朱才返回武城。墨翟等同学都很关切询问他家中是否出了什么变故？杨朱却笑呵呵地说，一切都好得很。他故作神秘地讲，过年期间他家中来了位祖父的故交，是个云游四方的陈国道学真人。真人说与杨朱有缘，便传给他一册《道德真经》，还教会了他占卦之术。

孟芙问：“什么是真人？”杨朱似懂非懂地解释说：“就是学道后洞悉万物本原，而觉悟之人。”

曾文对道学好像瞧不上，“据说学道的人都讲究无为避世，你年纪轻轻的放着修身正己、治国安邦的儒学不好好学，学什么无为清静老气横秋的道学？”

杨朱倒也不恼，笑呵呵地说：“你不懂，道学的奥妙我也刚窥探门径，跟你一时半会也讲不清，不过跟儒学比确实是另有一番天地。”

“你学的道德真经上，说的些什么，给我们分享分享，让我们也张张见识。”孟芙说。

“开篇一句就很有意思：道可道，非常道。”杨朱看看大家解释说，“道如果说出来，就不是真正的道了。”

“玄学，不可言说的奥妙，就是说你可以自由发挥？”曾文不屑地说，“故弄玄虚这一套你有天分不用学。”

这话杨朱不爱听了，“不懂别瞎说。道德真经讲得可是修身、治国、用兵、养生之道，所谓内圣外王之学，包涵广博呢。”

“那什么是道，什么是德？你知道吗？”曾文大声问。

“道，就是宇宙之道、自然之道，也包括个人修行的方法；德，是修道者应必备的世界观、方法论以及为人处世的方法。我虽然领悟不深，但真人讲过的我都记下了。”杨朱说。

“哎呀，他愿意学，尽管随他去，又不影响我们什么，没必要为这拌嘴。”孟芙说。

曾文没占得任何便宜，有点心不甘，她看了看大家都没帮她的意思，转向墨翟，“见多识广非我们墨翟莫属，不知你对道学怎么看？”

墨翟被问的一愣，想了想说：“我未学过道，不懂不能乱说。但是我听闻馆长曾子说，写出道德真经的老聃是位知识渊博的高人，我们的儒学宗师孔子曾四次拜会问学于老聃，听他讲过道。”

“哦，是吗？这样说的话，那孔夫子从老聃那学到了什么？”曾文感到有点意外。

“我是听曾子馆长讲的，应该是事实。”墨翟看到大家疑惑的眼神说。“老聃对孔子说，吾闻富贵者送人以财，仁人者送人以言。吾不能富贵，窃仁人之号，送子以言，曰：‘聪明深察而近于死者，好议人者也。博辩广大危其身者，发人之恶者也。为人子者毋以有已，为人臣者毋以有已。’”

“具体老聃说的什么意思？”杨朱问。

墨翟解释说：“老聃说的是，有钱的人送钱，有德的人送言，我是个穷人，就冒充仁者送你几句话吧。做人呢不能太聪明，聪明人呢往往死得快；与人交往呢不能太苛刻，不要议论别人，也别老是揭别人的短，因为这样就会很危险。做人呢千万不能太任性，不管是做人还是做官，都得低调行事。”

“呵，这分明是长者对晚辈的言辞。”曾文说。

“孔夫子确实称老聃为师。”墨翟说。

“那么说，老聃确是位高人啊。”孟芙说。

“曾子说，孔夫子曾告诉弟子们，世界万物中，我知鸟飞得很高，但用箭可以捕捉；我知鱼在水底游，但用网可以捉到，因为它们都是有形的东西。只有龙，乘风云而上天，变化万千不可捉摸。我认为老子就是龙，他的思想境界犹如遨游于天宇的神龙般深不可测。”

“能被孔夫子如此称道的人，可以称圣贤了。”杨朱说。

听完墨翟所说，大家都觉着杨朱学道德真经没必要指摘了。大家对学占卦都很感兴趣，但曾子不教，现在杨朱已学会道学的占卦，大家都想让他给占上一卦。

看到大家都有求于他，杨朱又卖起关子，“命由天定，大家命数已定，占不占的有什么用。命好还则罢了，如若不好，知道了却改变不了，岂不是徒增烦恼？”

“可算大家求着你了，拿糖是不是！”孟芙一拍桌案，“占不占？”

“占、占，先及着你来，谁让你长得好看呢！”杨朱戏虐道。

“切！马屁精！”曾文翻个白眼撇嘴说。

“你长得也好看，第二个就给你占卦。”杨朱用手点点曾文。

“我们长得丑的，得罪谁了。难道不该先抚慰下我们这些伤感的心灵，先给我们丑的占吗？”有人起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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