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岛
三十五、速客思乡皆垂泪（旧版）

三十五、速客思乡皆垂泪

北苏的夜晚，其实比帝都的冬天还要冷，夜空中也是多了一些星星点点的东西，成年之后抬头看星空的次数其实也屈指可数，毕竟大多数的时候，现代人是黑白不分的。当然了，我肯定会说我是白色的。

刘正业瘫坐在冰凉的土地上，我比他稍微好点，连着逃了好几个小时，我们已经筋疲力尽。此刻我非常羡慕电视剧里随时随地能生火的技能，我们没有打火机之类的生火工具；显然我不想花好几个小时钻木取火，还不一定能成功。

看着刘正业，我忽然间想起来这次北苏的目的是抓他们回去，看他的处境，其他人不死也已经被北苏抓住了。恍惚间，涌起在白城的错觉，似乎如果冲着黑暗挥挥手，就会有同伴从黑夜里走出来，从包里掏出吃食，甚至还有甘甜的矿泉水。

不过这一切都是错觉，我已经饿得快不行了，摇了摇头，稍微缓了缓，那些从黑暗中现身得身影就不见了，只剩下眼前摊在地上得刘正业。

“这下好了，北苏的都知道你我站一边了，过不了多久，老家也就都知道了。看来你想待在黑暗里的计划不可行了。”我有些小乐的看着他说道。

刘正业努力撑着坐起来，看着我，略带冷笑的说：“看起来是你的计划落空了吧，还想让我当你的幽灵；好心提醒你一句，那边的人疑心很重的，就算你把我绑回去了，他们也不会给你更多的信任了；甚至……”他顿了顿，“甚至会把你打落。”

我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在一个小时之前，我们有遭到了新一波的截杀，好像还不是之前的两拨人，这也是我们筋疲力尽的原因。“总比像只老鼠一样在下水道里生活吧。”我有意的故意嘲讽他，现在的我确实不想抓他，但是，我还是想把他收入麾下，这么说可能太高估我自己了，应该说是拉拢他站在我这边，而且是不公开的那种，关键时刻作为变数，奇招，希望能破局。

因为，老家里面有人吧我卖了，

这一点从刘正业口中已经得到了证实，虽然他有可能是在借机挑拨我与老家的关系，所以他在讲述的时候有些添油加醋。被人卖了的事已经发生，我不背后捅刀子的人，更何况被捅刀的人里面还有我。

我忍不了，但我好像什么都做不了，人微言轻，杀人，是最简单的事情了。只是发话的大人物我接触不到，何况成功之后呢，像姜胜他们一样浪迹天涯？

沉默，还是沉默。

中夜，气温更低了，夜也更深了。我能感觉到刘正业在发抖，因为我也在发抖，实在是太冷了。微弱的月光下，我们蜷缩着身子躲在石头的夹缝里，躲避着若隐若现的风，感觉上并没有更好。即便在镇上的时候专门买了一些御寒的衣服。

第二日，天微微亮，我就将刘正业唤醒，我们必须走了，追我们的人估计已经近了。我们不得不拖着疲惫不堪的躯体一路向南逃离，一路还是挑着山林野路走，不敢走大路，就现在的状态，根本就没有反抗的可能。

北苏的南部因为贸易，气候之类的原因，村落之间还是比较密集的，唯一不好的就是城镇有点远，我身上并没有太多的北苏的现金。一开始还能用现金和农户换些吃食。

几天之后，我的现金终于花完了，刘正业就开始讨要食物，他在北苏待了好多年，北苏语非常流利，毕竟人种不一样，还是会遇到一些警惕性高的人家，一边骂我们还要报警抓我们。

半要饭半偷盗的一路南下，中途多次辗转，五天之后，我们终于到了济马市。

济马市，离望都七百公里，这座古老的城早已没有当年的样子，当年肃穆威严的城墙被高楼大厦替代，科技的气息扑面而来，作为北苏南部的大城之一，与之前见到的村落相比，就显得格外的漂亮。

我爱城市的气息，现代快捷的生活方式却是已经腐蚀了我，让我变得懒惰。但是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望都在帝都的西北方，两者相隔大概也是六、七百公里，并且可以从望都直接坐火车，半天之后，从连山市入境，就能回国。

近乡情怯，一千四百公里，并不近。

进城的地方远远的还是能看见已经成为遗迹的城墙，翻新保护之后的的面目还是比周围的建筑更加的沧桑，接地的那几层砖块还是保留了一些青苔，有的已经死去发黑，开始脱落，有的却是发着极绿的光芒。

历史流淌，没有太多的东西留下，古代人留下的城墙，忘记了建造她的人；正如我与刘正业忘记了我们似乎是敌对的关系一样，经过这几天的相处，在我的不停劝说下，他同意了跟着我回国，并且会暗中帮助我。我们现在有了共同的仇人。

我想让他替我杀人，然后我全力助他逃脱，继续浪迹天涯。这个他自然也知道，我不清楚他们之间的感情有多深；但至少可以让他奋不顾身舍命为他们报仇。北苏，他迟早会回来的，我也会，这是和他协议里的一部分。反正到时候我也可以不认账，不过我不会这么傻的为自己树敌，而且，我不是一个喜欢背叛别人的人。

一进城，我们就各自联络自己的人，当然，我不会把他暴露出来，他也不会把我暴露出来，我俩的合作知道的人越少危险越小，最好只有两个人知道。

我在发出求救信号之后，在联络点待了大半天，竟然是没有人来。火车站的维修店里只有两个维修工在叮叮当当的修车。我知道他们可能是在躲避监视他们的人。

但我错了，就在我准备离开的是，汽修店门口的皮卡上走下来一个人，手腕上带着特殊联络的腕带，我一下就认出来了。同时也意识到这辆车已经在这里停了一下午了。

我起身上前打招呼的时候，他却先恶狠狠的揪住我的衣领把我拽进车里，车随即启动，朝着我很陌生的街道开去，弯弯绕绕许久之后，车子停在一栋很破旧的出租楼前。

车子熄火，他先开口，语气中带着很明显的怒气：“你们怎么回事，七天内你已经是第四批像暗谍求助的了。我的人为此折了不少。”他抽了口烟向车外弹了弹烟灰，“我已经准备撤退了，我在济马的人已经瘫痪了。”

他并不是在指责我，似乎只是找个人诉说苦恼。

“那个，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我小心翼翼的问他，经过他这么一说，我好像有些不忍心让他们牺牲自己救助我了。

“林游文。”

许久之后他才告诉我他的名字，我又不想打破平静，毕竟有求于他。他思考的时间很长，长到似乎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用这个名字一样。

我的心思全在回国上，完全没有往林家去想。也是事后回想的时候才突然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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