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秦霸提着水壶站在窗前浇花。
“啾啾——啾啾——”
笼子里的鸟似乎在提醒他什么,一个劲儿叫个不停。
秦霸看了一眼鸟笼旁的日历,一阵恍然。
“时间真快啊,又老了一岁。”
不知不觉间,自己竟然已经40岁了。
男人四十,经历了很多事,也想通了很多事。
秦霸一边感慨,一边放下水壶。
他换了身衣服,准备去楼下吃碗长寿面。
……
从家到面馆不到两百米的距离。
一路上,与秦霸擦肩而过的年轻姑娘们纷纷侧目。
这个风度翩翩的男人,五官分明、俊美绝伦,看上去绝不超过30岁。
谁能想到,不惑之年的他,已是六个孩子的父亲。
对于年轻姑娘们投来的暧昧目光,秦霸自然没有理会。
他径直走进面馆。
“一碗长寿面。”
“好嘞,您稍等…”
此时正是饭点儿,面馆里人头攒动,十分热闹。
来吃饭的全是街坊邻居,彼此都互相熟识。
没过几分钟,一碗热气腾腾的长寿面摆上了桌。
秦霸拿起筷子搅动了两下,正准备大快朵颐。
一个秃顶的男人坐到了秦霸面前。
“呦,秦老弟,今儿过生日?”
秦霸抬头一看,原来是邻居张景洋。
张景洋今年48岁,儿子常年在外,家里就他和老伴两人生活。
“是啊,时间不抗混,一晃40岁了,张哥吃了没?”
“刚吃过,这不出来溜溜弯儿嘛…对了,闺女们今儿回来不?”
秦霸:“她们学习比较忙,没空回来。”
张景洋诧异道:“啊?上大学有那么忙吗?过生日又不像平时,一年到头就一次,这几个丫头也真是的,唉…”
秦霸笑了笑,没有说话,自顾自的吸溜了一口面条。
张景洋一脸同情道:“秦老弟,其实我最能理解你,都是为人父母,更何况你这又当爹又当妈,一个人拉扯六个孩子,太不容易了…”
说到这儿,面馆里的人纷纷侧目。
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很微妙。
有人同情。
有人怜悯。
有人惋惜。
街坊邻居们十分清楚秦霸的情况。
十年前,妻子抛下秦霸和六个女儿,人间蒸发。
最小的女儿还不到一岁。
这个单亲爸爸成了当时家喻户晓的悲剧人物。
所以,大家都很可怜秦霸。
如今,五个女儿一起上了大学。
只有小学五年级的小女儿和秦霸相依为命。
过生日也只有自己一个人孤独的吃碗长寿面。
这不禁让大家唏嘘。
“老弟啊,我说句话你可别不爱听,这女儿啊就是不如儿子,将来出嫁进了别人家的门,那就不是你的孩子了。”
“女婿什么的更别指望,女儿都没时间尽孝呢,哪个女婿能把媳妇的爹当自己亲爹孝顺?”
“你看我那儿子,现在搁南方混的不错,每个月都给我寄生活费,今年过年,非要给我和你嫂子接到三亚,说是那边暖和,对我们身体好。”
说到这里,张景洋一本正经道:“老弟,三亚那地方好啊,有蓝天大海、空气好,人这一辈子一定要去一次,不然就白活了。”
“等你退休了,小女儿肯定也成家立业了,到时候啊你也不用拖累孩子们,直接去三亚找我,咱们抱团养老。”
秦霸听着张景洋夸夸其谈,并没发表任何言论,只是闷头吃面。
面馆里的邻居们有人羡慕,也有人在心里讽刺。
“不就去个三亚么,有什么了不起的。”
“呵呵,你儿子是想让你过去给照顾孙子吧?”
“拿自己跟一个穷光棍比,真没劲。”
……
张景洋又吹嘘了一下三亚的优美风景之后,抬手把服务员叫了过来。
“这碗面多少钱?我请了。”
秦霸连忙阻止:“张哥,你这是干什么?”
张景洋执意要付钱:“老弟,你今天过生日,我请你吃碗长寿面理所应当,再说你也不容易,没个工作还得供孩子上学,一碗面而已,你就别跟我争了。”
街坊邻居们也都纷纷起哄。
“小秦啊,就让你张哥买单吧,大家都是关心你。”
“是啊,你现在供六个孩子上学条件紧张,能省则省啊。”
“都是街坊邻居,有啥困难大家一起帮你,别那么客气。”
……
秦霸拗不过执着的张景洋,再加上邻居们瞎起哄。
他只好眼睁睁看着张景洋结了账。
张景洋收好钱包,还想再和秦霸老生常谈一会儿。
这时,两名警察和几个身穿制服的人员走进面馆里。
没等大家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儿,为首的警察一字一句的开了口。
“请问,哪位是秦霸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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