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长孙冲早早地起了床,一番梳洗之后,便动身跟着长孙无忌一起前往相府。
房玄龄是当朝右相,无论从身份地位还是受到天子的重视程度来说,都不逊色长孙无忌多少。
当初那一场玄武门流血事变,主要策划者便是他和长孙无忌。
今日去相府拜访,长孙无忌备下了一份厚礼。
虽然说待会儿坦白了双方注定会翻脸,但该做的礼节还是要做的。
昨晚一番父子相谈后,长孙无忌对长孙冲的态度好了不少。
父子两人同车而坐,长孙无忌在嘱咐着长孙冲诸般事宜。
“待会到了相府上,你只管跟在我后面,我让你认错时你便认错,其余的事情交给我处理。”
长孙无忌说道。
“明白了,父亲。”
长孙冲点了点头,示意自己了解。
长孙无忌见状淡淡一笑,说道:“不必过于紧张,凡事有爹帮你担着。”
虽然只是平淡的一句话,但是其中的意义却并不平淡。
无论何事,吾为吾儿一言担之。
长孙冲双手拢袖,虽然没说什么,但心中十分感慨。
前世他是孤儿,没想到重活一世,居然能真切感受到父爱。
感慨过后,长孙冲看着车窗外不断倒退的街景,心中暗暗祈祷。
“系统,你可千万不要坑我啊......”
.........
此时,相国府。
“砰——!”
“你这个逆子!你非要气死我不可吗!”
一道瓷器碎裂的声音伴随着愤怒的骂声,传遍相国府内外。
府内下人们听到这阵骂声,皆噤若寒蝉,一个个低头匆忙离开。
书房之中,满地狼藉。
一名年轻人跪在地上,脸上有着通红的巴掌印,但他依旧将脊背挺的笔直,目光坚定地看着直视着眼前的那个人。
他的父亲、当朝宰相、梁国公——房玄龄!
“父亲,我一定要娶她当正妻,我是不可能去娶高阳公主的。”
年轻人极平静地说道,但目光坚定到令人震惊。
这个年轻人,就是即将要和高阳公主大婚的房玄龄之子,房遗爱!
“啪!”
房玄龄直接一巴掌甩在他的脸上,脸色铁青无比,怒道:“那个女人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药!
她不过是个良家女子,论身份论美貌,哪里比得上高阳公主?
明日便是你和公主大婚之日,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房玄龄恨不得把自己这个儿子的脑袋打开,看看为什么会突然发抽!
明天便是房遗爱和高阳公主的大婚之日了,府中正热闹准备着。
然而就在昨日,房遗爱上街与朋友相聚,路上偶遇一女子,不知为何就对那女子一见钟情。
在回来之后,便对他说不和高阳公主成婚了。
简直是荒唐!
“婉言是比不上公主殿下美貌和高贵,但是在孩儿心里,她便是最美的。”
房遗爱眼中闪过一丝深深的爱慕之色。
随后他对房玄龄叩首道:“孩儿已经决定了,要娶婉言姑娘为妻,否则毋宁死!”
“请父亲成全!”
“我打死你这个逆子!!!”
房玄龄差点气得脑溢血,抓起书桌上的一只墨砚便要砸向房遗爱。
“老爷你疯了!”
一旁的卢氏大惊失色,连忙上去阻拦房玄龄。
房玄龄被拦下来后,怒火不减,连胡须都在气得颤抖:
“在大婚前一日取消婚礼,你让我的颜面何存、让陛下和公主的颜面何存!”
“你房遗爱二十年的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见到一向和蔼儒雅的父亲如此震怒,房遗爱却只是跪在地上,抿着嘴不说话。
沉默以对。
他知道此举很是荒唐,但是他无法说服自己和高阳公主成婚。
就在房玄龄准备继续骂醒房遗爱之际,府上管家小心翼翼地来到书房门口,战战兢兢道:“相国大人,齐、齐国公长孙大人来访......”
听到管家的话,房玄龄神色微微一变。
现在他正在气头上,要是其他人来府上他直接就不见了,不过长孙无忌来访,他却不能无视。
狠狠瞪了一眼房遗爱,道:“你就给我跪在这里好好反省!什么时候想清楚了再起来!”
说罢,起身怒气冲冲地拂袖离去。
.........
大堂内。
长孙无忌正坐在上座上饮茶,而长孙冲则站在他身侧。
“父亲,这都等了一刻钟了,房大人怎么还没来?”
长孙冲低声朝长孙无忌问道。
“或许是有事耽搁了,不要说话,别失礼。”
长孙无忌轻生说道。
虽然是这么说,他也有些疑惑,因为房玄龄是极重礼节的人,不可能会如此怠慢客人。
就当他思索之际,换好了衣衫的房玄龄方才快步走入了大堂。
“让你久等了,辅机兄。”
房玄龄走入大堂后,满是愧色地对长孙无忌躬身致歉道。
贵客来访,主家怠慢是十分失礼的事情。
这时候就算是客人愤而拂袖离去也是正常的。
“玄龄言重了,我也刚到而已。”
长孙无忌微微笑道。
两人一番寒暄之后,方才双双落座,房玄龄让下人们奉上上好的清茶。
“真是抱歉了,府上出了一点事情,这才耽搁了许久。”
亲自为长孙无忌端上茶赔罪后,房玄龄才重新坐下。
长孙无忌本来打算开门见山地直奔主题,但听到这话不禁心生好奇,问道:“哦,不知是何事?”
房玄龄稍作犹豫,随后摇头叹息道道:“是关于我那逆子和高阳公主大婚的事情。”
这种事本来是不好说的,但房遗爱的固执让他无可奈何,。
现在长孙无忌刚好到访,所以他打算找长孙无忌探讨一下解决办法。
然而他这话出口后,长孙无忌和长孙冲却是瞬间色变了。
大婚的事情......
难道......他已经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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