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来自嬴政的第二个问题,陆信的身子也坐的更加舒适了一下。
短短的时间里,他就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
面对少年嬴政,他作为同龄人内心深处是肯定不太喜欢这样居高临下,等级森严的相处的。
但这个人不是别人,是我们华夏的千古一帝,是少年政哥。
陆信也不希望看到他这次雍城之行有什么不顺的地方。
之前嬴政问他的第一个问题,“雍城之行是否有什么看法,不过就是如同世上的很多人在要去做一件自认为很重要跟你要的事时。”
哪怕心中早有了多重准备,还是希望有几个自己能够相信,或者说是自己觉得强的人来赞同自己的这次计划。
这就有点类似于占星问卜,只是这会的大秦道家文化,这一项还未发扬光大罢了。
而陆信给与嬴政的问答也是直接了当,他拿起早已装满了美酒的酒壶,抬高对着酒杯直流而下,一气呵成。
这是在暗示嬴政,在有足够的准备,将眼光抬高一点,面前是事自然会水到渠成。
而两个聪明人之间自然不用过多言语,小小的动作,嬴政足以明白陆信的意思。
而陆信之所以要这样故弄玄虚,那是因为他明白一个道理,古往今来,伴君如伴虎,帝王家的事最为复杂。
而千古以来,你去看看历史就知道,大到那些神机妙算的周易大家,小到街边的铁口神算,他们的回答从来都不是给他们的顾客做决定,不管是好是坏,他们从来不会给与一个肯定的答复。
这就是中华文化额的博大精深之处。
不管你们的关系有多亲密,当你帮“他”做出一个肯定的判断或决定的时候,这件事以后会成什么样子,和你都已经牵连上了一些因果,这对于陆信现在的“身份”并不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至于这嬴政的第二个问题,如果按照之前额的节奏,陆信是不想回答的。
毕竟对于以后要统一六国已经大势所趋的秦王嬴政来说,这个问题的答案,他比谁都还清楚,只是要看他现在有没有准备好罢了。
陆信没有言语,他端起桌上的两杯酒,故作风雅的,一杯给了嬴政,一杯留于自己的手中。
“陛下,您问的这个问题啊!草民只是一个小小的掌柜的,怎么敢妄加评论呢!”
“草民这辈子最大的梦想就是将醉云楼经营妥当,不给我死去的先辈遗失这最后一份家族产业。”
“还请陛下恕草民愚钝了,草民先自罚一杯吧!”
“咕噜咕噜~”
陆信说完话,端起酒杯,微微敬了一下嬴政,仰头喝下了杯中酒,眼角的余光他能看到,嬴政端着酒杯的手正用力额的捏着酒杯,手指都因为用力过度有些发白。
布满金光的双眼也是紧紧的看着陆信。
陆信第一次喝着来自大秦陛下才有资格喝的酒,他并没有在喝完后立即放下酒杯,一边是细细观察嬴政额的动作,如有异动,他就得立马跳车才行。
一方面,陆信浅浅的尝着美酒,在他的记忆里,这会的大秦应该食用的都是粮食造的酒。
但秦国自商鞅变法后执行严格的重农抑商、奖励耕战的政策,对工商业课以重税,包括酿酒业,主要是在生产力低下的情况下,限制酿酒,保证粮食供应,但不等于禁酒,最起码统治阶级从不禁酒。
所以来说,这段时期秦国的酿酒也是基本停滞不前的,而就算是目前嬴政喝的酒在陆信看来也只是稍微多加工提纯了几遍的米酒罢!
味道说有多差也到不至于,但多好那是肯定没有的。
闻着香甜,但喝进嘴里却总感觉少了那么点味道。
陆信一边品着美酒,一边观察着嬴政。
在陆信看到过的历史剧中,宴席小聚之中,如果统治阶级要杀人,都喜欢掷杯为号。
而刚刚,陆信亲自将倒满美酒的酒杯送到了嬴政的手中,现在就看嬴政对于陆信是什么态度了。
另一边的嬴政内心其实也满是复杂。
不管是前几次的会面与品尝红烧牛肉面所带来的惊奇感,他都觉得陆信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特别是韩非说出那个“内儒外法”的治国方针竟然是这个小掌柜的口中说出的,嬴政心中的爱才之心陡然升起,就像一颗慢慢灼烧的小火种,正在不断侵蚀着嬴政心中的那块大草原。
而今日的马车一叙,从陆信上马车时的心直口快,情绪的表达都让嬴政越发的觉得陆信拥有实力,后面的问题与交谈,也让嬴政感到自己目前好像还没有达到要求陆信帮助自己的“资格”。
而这也是陆信能够始终保持谈定的资本。
嬴政越发的看不透这个永宁街尾的小掌柜的了。
两人的年纪相差不大,甚至陆信还要比嬴政小那么三岁,作为从小经历颇多的嬴政,自问这些年,很少有他看不透的同龄人。
不说今天陆信亲自送到他手中的酒杯,就是之前如果陆信坚持不肯来见自己,嬴政都已经做好了“宁可杀错,不可放过”的想法,既然这样一个奇人,不能为他所用,他作为一个立志要统一七国的君王,他不会允许这样的大才继续成长下去。
但现在,嬴政的手有些犹豫了,他不知道是该喝下手中的美酒,还是将酒杯掷下。
酒杯掷下,代表着陆信的人头今日也会落下。
喝掉手中的美酒,那就代表着今日与陆信算是自己接受了他的想法·,这对于一个内心极度渴望掌握天下大权的君王,是一个并不好的“侮辱。”
安静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前往雍城的吉时也快到了。
嬴政的心中第一次有了纠结。
他平生都信奉着一句话,那是他的行事准则。
“既然明知是对的为何要犹豫!”
“既然知道是错的,那为何还要去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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