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失了一段记忆的,只知道我叫莲城,宋莲城。我不知道我有一段时间在哪里,是谁,只是听说我三年前大病一场才失了记忆。罢了。阿二告诉我都是像无关紧要的事,忘了也好。
阿二是从小同我一起长大的,我的护法,小时候犯了错都是他担着,替我挨了不少打。
我虽然不记得什么,但听我随身的嬷嬷说这是个大家族,所居之地就叫莲城,是个极好的地界。我出生时父亲给我起名就叫莲城和地名一样,虽然简单,但寓意与此地同辉同寿。
从我失忆后,我熟悉的就只有嬷嬷和阿二,他们也算亲人了吧。
“怎样才能成为江湖上武功最高的人?”我问阿二。
“只要小姐想,就一定能。况且小姐已经练成功法,自然已经是武功最强的人。”
“那我是不是刀枪不入了?”
“只要小姐想,就一定能。”阿二还是回答这句话。
不久,阿二送来一副锁子甲,泛着银渗渗的光,小巧精致的很,还是阿二知我心。
小姐,各大门派聚首就在这月十八,嬷嬷接过锁子甲的时候说。
阿二说我的父母三年前不知何故去世,唯一的功法由我习得,阿二这些年大杀四方,江湖人人臣服,以宋氏为尊,称我为尊主。但我从没有见过他们所说的江湖,
我想看看那个江湖,千万人为之厮杀在所不辞的江湖。
这月十七
“小姐心善,这次各派齐聚,此处定是鱼龙混杂,可得小心着点。”从莲城出来,到了这里安顿下来,现在只是出来逛逛,嬷嬷就一直念叨着。
但阿二嬷嬷和我外加上门中一百多号人,不是我怕别人。是别人怕我才对,不过嬷嬷在身边阿二又时时看着。
淡淡的冷风吹来,我拢了拢身上的大氅,真冷。阿二见了,走在我的前面,挡了风。
是夜
“呼~可算逃出来了!阿二找的客栈未免墙也忒高了些,差一点就翻不出来了。”
晚上的街可真热闹,尤其是灯笼真真的好看。
我提着个灯笼一路走,对这里的路就像来过很多次一样。倏地看到一处地方——一条长长的廊道,两边杆子上密密地系了好些红丝线,大致写着什么……结为良配…………此生不相离这样的话。原来不过为求姻缘是男男女女们那点子风花雪月的是罢了。
廊道尽头,一个和尚坐在那儿敲着木鱼。
“怎么和尚也在此处求良缘不成?”我笑着问他。
“所遇之人皆为良缘。”
“那你我相遇也为良缘吗?”我问他。
“世间所有相遇都为缘。”
他看着我,说到,他看着我的眼神就像认识我一样,但又像一面湖,泛起涟漪。这和尚一双眼睛倒是生的多情。
看着他,我就觉得真奇怪,好像我就该认识他似的。但心里就是有什么东西扼住了。罢了,反正初来此地,眼缘而已,要是我真与他相识,那他怎么不问问我呢。
“那你怎么当了和尚呢?”我接着问他。
“红尘已了。”
“那你的红尘嗯呢?”
“走了。”
“还回来吗?”
“不知道。”
“她为什么走了?”
“因为她把我忘了。”
“为什么吧你忘了?”
“失心,忘心中人。”
“失心,疼吗?”
“她怕是不知道疼与不疼的,她都忘了。”
“那你为什么不忘了她呢?”
“忘?都是说的容易,又怎么忘的掉呢?”
“那……你后来见过她吗?”
他的眼睛突然看着我,但看了我一眼突然又涣散下去。
“见过,在她不知道的时候。”
“那你一定很爱她吧。”
“爱与不爱的,谁知道呢。一番执念罢了。我在这里求的怕是一辈子求不到了。”
我看着那个和尚,说不出来的神情。似曾相识。我想,他一定很爱那个女子。
“小姐。”
是阿二的声音,真是,每次偷着跑出来他都能找到。
“天气寒凉,小姐莫要受了冻才是,阿二快步走来,为我披上鹤氅,真暖和。”
小师父/我家小姐受不得寒/况天色已晚/就先回去了。
说完携着我就走,道别也来不及说一句。
但我看见阿二和那和尚眼神交汇,仿佛深仇大恨一般,都冷的瘆人。
回去的路上
“阿二你和那和尚是不是认识?”
“几面之缘。”
似乎这是一个早就准备好的答案。
“那我怎么觉得我像是认识他呢?”
阿二好像没有料到我会这么说,明显滞了一下?
“怎么了?”我问他。
“路上石子儿多了。硌脚。
奇怪,阿二可从来步子稳得很,梅花桩练得也好。
“怎么来了这吴侬软语的地方人也变得柔弱起来不成?”我玩笑到。
“小姐也真是说笑了,我也不可能一直不犯错呀。”
“算了。怪冷的,懒得管你。”
我很信阿二
“小姐连此地都未曾到过,又怎会有熟识的人。”
他还是回答了我。
往年几大派齐聚,都是阿二替我去。今年我想出来看看,阿二和嬷嬷劝了好久,说是危险,但拗不过我最后我还是来了。
“后日是比武了。小姐千万小心才是,莫要轻敌。
“知道了,知道了,阿二可真烦呐。”
他只是笑了笑,就不说话了。
后日很快就到了
“莲城尊主到~~”
听着这声迎礼!武场的很多人都站起来远远的张望着。
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一个名头罢了。嬷嬷说今日比武,我们家自是别家比不得的。
还真是比不得,随从到门内统共一百来号人,个个都身披着斗篷,衣服上的暗纹绣着莲花。
“小姐怕冷,可要暖和些才好。”为我梳妆的嬷嬷说到。
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我那么怕冷。从我失忆开始,当有桂花开的时候,我就觉得冷了。
嬷嬷递来阿二前些日子送来的锁子甲为我穿上,把袖子扎紧了,再把鞋换上厚底小朝靴,嬷嬷又给披上一件银狐裘,熏的是我喜欢的桂花香。
“这银狐皮真是难得小姐这张皮也完整的紧这也难为阿二有心了。”嬷嬷最后递上来一个手炉,
真暖和
阿二对我自然是极好的,我是莲城的主人,他是我的护法,他给我讲我失忆前的故事,讲我们一起长大,一起练功。
“阿二?阿二!快走吧!”对于武场,我就是揣着看热闹的心。终于收拾停当,我便赶紧唤门口的阿二。
“是,小姐。”
刚走出没几步
“等等,小姐似乎……还差个东西。”
阿二看着我,突然停下说到。
“什么?”我也停下问他。
“小姐面善,今日武场应多威严之风。”,他又折回梳妆台,取出黛石,细细的为我描着眉
“果真不同往日。”
镜子里的我眉眼凌厉,和之前的我竟有几分的不像了。
“阿二你知道吗?我听说只有丈夫才给妻子画眉的。”
嬷嬷听了,不禁笑了起来。
阿二却急忙跪下,“小姐言重了,小姐是主,我是仆。不敢僭越。”
阿二什么都好,就是老古板一个。说这是
他被我爹爹选为我的护法时候告诉他的
话,要他一辈子记得。
看来我爹爹也是个老古板,虽然我记不得他了。
听说我的爹爹是为了保护莲城功法被奸人所害。莲城功法,致精致纯,当年多少人言我爹爹去世逼我交出,阿二就有多少次把人赶出莲城,后来阿二守着我,直到我炼成功法独傲江湖。
我们一路向武场走着,有风吹来,冷。
阿二从怀里摸出一个抹额,照样是银狐皮的。只不过中间镶了颗猫儿眼,真好看。他给我带上“风大,小姐带这个挡挡风。。”
来了武场远远的就看见主位空着,莲城被安在主位。我坐下本想着武场有什么好玩的。结果这好几个时辰都在这位子上坐着真是乏也乏了。
“尊主年少便在此位,那不知尊主觉得是哪家弟子更胜一筹啊?”
我正在那位子上梦周公呢,突然下面不知哪位门主冷不丁防来了一句,好家伙,这分明就是来者不嘛,我要是回答了得得罪一帮人吧。
“武的都是各家的佼佼者,那自然是后日留在场上的最后一人。”
阿二的话似乎另他们满意,或是从我身上问不出来别的什么,就便不再问我,转而说别的什么了。
“要是凌大公子在,夺魁的定然是他,还有我们几门什么争头。”
“唉!~只是可惜了。”
“不过今日可是凌二公子来了,这二公子和他大哥比。威风可是只增不减呐!”
“我看凌二公子是极极可能胜的。”
台下只有一个人没有同其他门主寒暄那人——你一身青衣。墨色稍重了些。要不是头上看着些许白发,真的就像个三十多岁的人。阿二说那是凌门主,膝下二子大儿子凌自焕无意江湖,这几年销声匿迹。二儿子凌自寒,就是他们说的极可能夺魁的人。
比武就这样到了第三日,场上剩下的果真是凌自寒,他一袭青衣,一步步走上台阁,他这样子,我只觉得模样有些熟悉,像是以前也有人朝我走过来一样。
“尊主,自寒有一事相求。”他就这么看着我。
“你说。”
“我想和尊主比一场。”
“小姐,还是我去吧。”一旁的阿二开口了。
“无妨。”我答应了
嬷嬷递来了“梅落”,我对这武器记不太清,阿二说当年父亲为我铸剑取什么名字,我脱口便是这“梅落”两个字。这家伙通体五棱,杵在地上留下的印记像梅花。
“尊主,请赐教。”
早就听闻凌家修剑道,剑法果然名不虚传,凌自寒招招逼人,剑风阵阵只是不知是剑生风,还是天寒生风。
回身,梅落抵上他的喉咙。
这风吹得人头疼。
“你输了。”我看着他,“我们是不是认识?”
他给我的感觉很熟悉,像一个人,一个我记不起来的人。
“莲城尊主怎会认得小人,但是尊主眉眼凌厉,非我识之人。就算是之前见过也是不放在眼里的。”
这显然话里有话。
我收了梅落。
他突然跪下,“尊主好剑法,弟子甘拜下风?”
我走上前去扶他,他抓住我的护腕,飞快的塞进什么东西,“姐姐莫要忘了。”
这声音小的很,他说的,我听到了。
“谢尊主。”
读书三件事:阅读,收藏,加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