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王护着柳珏回到旅店,送她回到房间。柳珏借口想要休息,哄他出去,拴上门倚在床上想着刚才发生的事情,丹拓怎么会在琉球国?刚刚他出现时确实吓坏了她,但惊喜过后更多的是欢喜,他是来看她的吗?看见她的反应他该失望了吧?会不会已经失望的离开了呢?
房间的窗户被人在外面打开,有人跳了进来,“你为什么流泪?”
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没有发现屋里多了一个人,直到他出声才把她从思绪中惊醒,浑身一个哆嗦,看向床边多出来的人,突然双手捂住脸,猛烈的抽搐起来,泪水顺着指缝无声的流出来。
头顶传来一声叹息,紧接着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大手紧紧抱住她的肩膀。任由她趴在怀里哭泣,他的眼角也有些湿润,闭上眼睛阻止那该死的泪流下来。
看见那个男人拥着她的那一刻,彷佛听到了有什么东西从高处摔了下来,掉落在他的心里摔得粉碎的声音,满心房的碎片,琳琅满目,反射着杂乱的光,及至看见她惊恐的表情,就像是谁在他的心脏上狠狠的捏了一把,于是那些碎片深深的扎进心脏里去了。
是痛吗?心已经痛的麻木了,可就是这颗麻木的心,还保留着一丝丝对她的奢望,不舍就此离开,跟踪他们一行人来到旅店,在楼下来回徘徊,直到她的房间里不再有人说话,才敢跳进来,却看见她一脸绝望的倚在床上,默默流泪,那一刻,伤痕累累的心又涌出对她的心疼。嘴巴不受大脑控制的问出那句话,身体又失控的把她揽在怀里。该死的!眼里居然流出了懦弱的泪水,恨她吗?不恨!恨他自己的懦弱,无法舍弃这样的她。
“你怎么又回来了?看见这样的我……不应该利索的回头,不再留恋吗?为什么还要回来?!”她说出口的声音带有浓浓的鼻音,说出口的质问都在颤抖。
“我本来要走的,却还是忍不住想回来再看你一眼。你很害怕我出现吗?”他的声音嘶哑,像是在忍着巨大的痛苦。
她抬起带泪的悲戚的小脸,咬住嘴唇,疯了似的摇头,又抓住他的衣袖,点了点头,“我害怕你的出现会让我的努力功亏一篑,可我的心又告诉我,盼着你出现,回来后我很害怕,怕以后再也见不到你,怕这世上为数不多的温暖从此离我而去,我不知道再去哪里找你。”
“跟我走好不好?不再想着报仇,不再参与这俗世的纷争,好不好?”
她没有回答只是哀哀的哭泣,她多想和他走,不再报仇,不再做这些让自己身不由己的事情,好想离开,随着他离开,去过无忧无虑的生活,去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情,每天他们一起观星,一起赏景,她跳舞给他看,他打渔给她吃……
门外传来红烛的声音,“请王爷安,姑娘已经睡了,您看您是不是等会儿再来?”
“这么快睡着了?那我也不去打扰她了,你好好守着你家姑娘,她一会儿醒了有什么需要,你就去找我。”梁王见柳珏刚才好像吓坏了,有些不太放心,来看看她,见她已经睡了,也只能作罢。
“是。”红烛应了一声,送走梁王,又往左右看了看,方远远的守在门口。
柳珏听出了梁王的声音,脑子一个激灵,在悲伤里醒了过来,擦了擦眼泪,抽噎着低声说,“你走吧,我不会跟你走,从此…忘了我吧。”
他的眼里流出浓浓的失望和哀伤,知道自己终是没有敌过她的仇恨,望着她摇摇头,声音更加嘶哑了,低低的问道,“哪怕我帮你杀了他,你也不跟我走吗?”
她抬起头,看着这个善良,英俊的男人,知道今日与他缘分已断,心里就像灌了好多海水,沉重的是她无法呼吸,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里的痛,倔强的说,“我必须自己报仇,你我情深,奈何缘浅,以后…”她深吸了一口气,颤抖着说出“以后望君多珍重,复勿再相见。”
“好!好!我真他娘的是自作多情,喜欢上你这么一个狼心狗肺的人!好!从此我们不见也罢!”他转身跳出窗户,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淌了出来,狠狠擦一把,心里骂自己,哭什么哭!不就是丢了个女人嘛!
她见他跳出窗户,扑到窗上看他没有留恋的离开,眼前模糊的不再能看清他的身影,她拿手想把挡住他背影的眼泪抹去,却越擦越多,怎么也擦不完。
蹲到地上,双手抱膝,把脸埋进胳膊里,无声的哭泣,哀悼她还没有来得及开花就已凋谢的爱情。
门外的红烛深深叹了一口气,丹拓来时,王夫人恰巧路过,知道屋子里来了人,安排红烛守在门口,怕被其他人听到里面的动静。这会儿听见屋里传来了低泣声,心里叹息一声,有时候人太过倔强不止会伤到别人,也会伤到自己。
屋里她一直蹲在地上哭,后来身子一歪倚在墙上没有了声音,红烛听里面没有动静了,以为她睡着了,没有进去打扰。到吃晚饭时,见她还没有出来,心里有丝不妙的预感,推门进屋,见她倚在墙边,脸上泪痕斑斑犹在,眼睛红的像个枣儿一样紧紧闭着,关上门唤她几声,没有应答,伸手一摸,才知她已闭过气去了,吓得她赶紧去叫王夫人。
不多一会儿,带着王夫人和青碧赶了过来,王夫人让她和青碧搭手一起把柳珏扶到床上躺下,又让红烛不要惊慌,去门外守着,有人来就报一声。她坐在床上,用手使劲掐柳珏的人中,只听见床上之人,一口气长呼出来,眼睛慢慢的睁开,看到床前的王夫人,眼泪又充满眼眶。王夫人让青碧也出去守着,如果梁王问起,就说姑娘还在睡,不要让他进来打扰。她们姐俩要好好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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