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我,李渊,要出家
要不说酒是联络男人感情的第一法宝。
两杯酒下肚,李渊已经跟李长生勾肩搭背,兄弟相称了。
“兄弟,好酒量!老夫半生戎马,见过无数英雄豪杰,论气概你当属第一。”
李长生不屑的搭理他,自顾夹着鸡肉,不时的小酌一扣。
李渊勉强喝了两杯,李长生这边一斤都快下去了。
李渊大为赞叹。
酒精上头,这几年的憋屈一扫而空,年轻时的万丈豪情云涌而出。
“兄弟,不是老夫跟你吹嘘。”
“昔年就在云中城下,老夫赤手空拳被五十人围杀。”
“嘿,老子就这么一退一进,唰唰,先劈手杀了一贼,夺过那柄九环大刀……”
李渊吹胡子瞪眼,连比划带配音,给李长生讲起了各种事迹。
得亏他都是在吹自己干架的事迹,要是说出带军打仗的事,那李长生立刻就能猜到他的身份了。
李长生安静不语,只是静静的听他吹嘘。
虽然李长生是懒得理他,但酒后的李渊并没有在意。
相反,这几年他幽居大安宫,与儿子两相不睦,根本没有个能平等对话交流的对象。
罗柱等几个侍卫倒是忠心耿耿,可地位不同,李渊不可能向他们倒苦水,也不可能大肆吹嘘自己。
李渊这会,俨然已经把李长生当成了自己的把兄弟。
那是越看越顺眼。
忽然,李长生悠悠的叹了口气。
李渊一看,登时瞪了眼:“兄弟,有何愁心之事,尽可说出来。大唐之大,没有老子办不了的事。”
李长生幽幽的道:“我的武道修为太高,如今喝酒几乎毫无所觉。”
“再烈的酒只要一入肚,玄功自行运转,十分酒意连半分也存不下来,是以愁闷。”
李渊一时语塞。
老子怀疑你在装逼,但老子没有证据。
李长生意兴阑珊的摆摆手:“不必管我,你继续。”
李渊哈哈大笑:“好,刚才我说到我大婚时放倒上百亲朋……”
李渊不停的说着,从吹嘘自己,渐渐到了吹嘘自己的子嗣。
“不是老夫自夸,本家世代勋贵,家中子嗣雄才辈出,文能安邦定国,武可提刀戍疆……”
说着说着,李渊忽然呆了呆。
紧接着虎躯一颤,虎目中有两行浊泪流了下来。
李长生一阵头大,觉得不妙。
你若是来硬的,李长生自然无惧。
可你这一把年纪的老头流眼泪,这你叫我如何是好?
头大!头大!
李渊重重的叹息一声:“可惜,可惜。”
“怎么。”李长生喝着酒,淡淡的问道。
“我的几个儿子……野心都太大了,争得不可开交。”
“我的一切都是他们的,我什么都可以给他们。”
“可他们什么都想要!不仅想要我的,还想要彼此兄弟的!”
“就连我的东西,他们几个人都想要!”
“可老子就这么一个脑袋,到底要怎么给他们分,难道要拔了毛一人一把么……”
李渊又是恼怒,又是悲戚,发出了无可奈何的嘶吼。
“唉——”李长生重重的叹息一声,旋即又喝道:
“剑来!”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天道崩塌,我李长生,唯有一剑,可砍瓜、切菜、劈柴、摧城,开天、杀人!
李长生取过剑来。
剑名长生,三尺七寸。
凡铁所铸,无物不摧。
李长生弹剑而歌: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李渊不由得击节相和,听着听着,便已老泪纵横。
李长生轻按剑身,叹息道:“是非成败转头空,人生更无重来时,该放下的,就放下吧。”
这一番话,情真意切。
因为作为一个穿越者,无人知晓李长生在穿越之处经受了多大的煎熬。
李渊闻言,大受震动,脸上老皮颤抖,惊骇的看着李长生。
“你可明白了?”李长生轻声问道。
“我懂了!”
“那便好。”
“我要出家!”
“很好……不是,你要做什么?”
“出家,就在长生观!”李渊无比认真。
李长生一屁股跌在凳子上。
妈的,就知道这老东西流眼泪没好事。
这怎么一言不合就赖上自己了?
虽然李长生收留的人多了去了,但多半都是苦难之人,至于达官贵人还真是半个没有。
即便有一个半个曾经在朝为官的,也都是辞去了一身职务、了无牵挂才来的。
这老家伙一看就身居高位,家里还有一屁股事。
这种麻烦精,谁敢招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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