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主角的自我修养
54.天和十八年正月初二（下）（旧版）
从本章开始听“父亲”
“你来啦，过来看看这个。”
镇国公指了指书桌，高伟走上前，看到是一封草拟的圣旨。
赫然写着拟赐镇国公嫡长子、高氏族长高伟清河侯之位。
“侯爵？”高伟有些困惑。
“你可还记得在太和宫前，你是从哪个队伍进的大殿？”
镇国公没有回答，而是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国戚那一列？儿子本想随着武官入殿，不过想着本无官职，便换了一列。”
“陛下与我有一个赌注，赌的就是你的未来。”
镇国公缓缓叙述。
“你若选了文官那列，那你将会走文臣之道，而这，我并不擅长，我无法助你。
你若选了武官那列，那你将会被派到京城大营，替陛下守江山，北方异族跟西方蛮夷，都不成气候，想来对你修行也是有好处的，我原本以为陛下一时想你选择这条路。
不过我更希望你逍遥一生，你的选择很好。”
镇国公看了一眼自己这个儿子，眉眼间仿佛还能看到那个女子的模样。
“我这一生，为了大雍，为了陛下，万死不辞。可是，我不想你再背负这样的重担。”
镇国公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可是陛下，终究是陛下啊，你前日，前日，表现的很好，很好，可也有些太优秀了。
高伟更加困惑，他没想到自己之前无意的选择，竟然牵扯出这么多事情。
“你这般优秀，我是应该开心的。你可知我除了镇国公的爵位，还是有是实职的？”
“听人说，父亲是太常寺的寺卿。”
高伟回答道，之前听人说过，当今雍皇设立太常寺掌管佛道事宜，之前一直是由镇国公掌管。
“陛下封你为爵，你便无法从仕途或者单独领军了，你可知道？”
“儿子知道，儿子也无心如此。”
“我也是这般想得，可是陛下还是棋高一招啊，他一直想要的，是你能继承我的位置。”
高伟这才明白，子爵乃是正一品，最多兼领正二品的实职。但是侯爵及以上是超品，方能兼领太常寺的职位。
“可是儿子修为低下，怕是无力承担这份重担。”
虽然说太常寺只是负责调和，倒是不会经常战斗，但是自己这个小弱鸡，怕是连说话的资格都没有。
“修为乃是其次，心智才是关键。陛下不会因为这个原因放弃的，他需要的是忠诚。”
镇国公叹了口气，当年太常寺初建之时，刀光剑影，各种明枪暗箭防不胜防，自己领这个位置的时候也不过八级武士。
如今太常寺已经被各方认可，便是个没有修为的普通人也是可以任职的。
这般理由，实在无法说过去。更何况，陛下给了自己一个很难拒绝的条件，可是无论如何，也比不上自己儿子的安危重要。
想了一下，没有说出事实，下定了决心。
“你不用担心，我明日上奏折，直接替你拒绝了，陛下不会抹了老臣的面子的。”
这，虽然镇国公说的轻巧，但是高伟知道，若是当真这般简单，肯定不会这般问自己。
突然回忆起，曾经学习过的一篇文章，仔细回忆以后开口道。
“父亲，可否由儿子亲自写这封奏疏？”
“你有何想法，来过来。”
镇国公倒是好奇，于是让过座位，亲自为高伟研磨。
高伟欠身坐下，屏气凝神，回忆妥当后，执笔书写。
“臣伟言：臣以险衅，夙遭闵凶。初而为人，慈母见背；出生伊始，与父离别，年前方见。臣少多疾病，九岁不行，零丁孤苦，至于成立。既无伯叔，终鲜兄弟。家父外无期功强近之亲，内无应门五尺之僮，茕茕孑立，形影相吊。今夙婴疾病，常在床蓐，臣当侍汤药，不敢废离。
逮奉圣朝，沐浴清化。臣以供养无主，辞不赴命。诏书特下，拜臣侯位，非臣陨首所能上报。臣具以表闻，辞不就职。臣欲奉诏奔驰，则父病日笃；欲苟顺私情，则告诉不许：臣之进退，实为狼狈。
伏惟圣朝以孝治天下，凡在故老，犹蒙矜育，况臣孤苦，特为尤甚。今臣山野乡民，至微至陋，过蒙拔擢，宠命优渥，岂敢盘桓，有所希冀。但以父日薄西山，气息奄奄，人命危浅，朝不虑夕。臣无家父，无以至今日；家父无臣，无以终余年。父、子二人，更相为命，是以区区不能废远。
臣伟今年二十，是臣尽节于陛下之日长，报养父之日短也。乌鸟私情，愿乞终养。皇天后土，实所共鉴。愿陛下矜悯愚诚，听臣微志，家父侥幸，保卒余年。臣生当陨首，死当结草。臣不胜犬马怖惧之情，谨拜表以闻。”
洋洋洒洒一篇雍和世界青少年版的《陈情表》，端的把自己淳淳孝心，溢于言表。不过写完，才发现，似乎把镇国公说的有些惨了。高伟有些小心谨慎的看了一眼旁边。
镇国公屹立在侧，眼眶复又有些微红，喃喃自语。
“臣以险衅，夙遭闵凶。既无伯叔，终鲜兄弟。孩子，你受苦了啊。”
“启禀父亲，此乃无奈之举，儿子有幸能与父亲重逢，侍奉于身前，已是上天垂怜。如今身子痊愈，也可以修行，还望父亲见谅。”
“好好好，有子如此，乃我之幸”镇国公也非矫情之辈，只是近日遇到颇多事情，情绪波动。
“你回去把，好好读书，若有修行上的问题，自可随时来问我。”
“诺！”
高伟退了出去，镇国公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绣金锦盒，放在那张写着笔墨未干的纸便，心绪久久不能平静。
“陛下啊，臣当年舍家为国，抛妻弃子。如今又怎么能为了一己之私，再让独子赴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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