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
第二章 向前冲（旧版）

他又点了两个鸡肉汉堡。

他对服务员说带走，服务员把汉堡放在两个纸袋里，又抽了一个塑料袋，将纸袋放进去，递给了他。

林诚看服务员，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女孩。

林诚又坐了回去，他不想动弹。

肯德基里的客人少了，音乐声还是那样。

他看着落地玻璃窗外，窗外有两棵大树，这大树一左一右站着，风有一点，树的叶子轻轻摇晃着。

下午上班的时间到了，路上的车多起来，这里是个拐角，车开得慢，林诚看着一辆辆车经过。

他想打瞌睡了。

他站起来，出了肯德基的门。

这条路是东风路，林诚往东走了一小段路，走到了大湖路上，他看到了大大的街心公园。

他不想进去。

公园里有些冷清。

林诚在公交站等公交车，一路公交车来了，他上了车。

王玉琴这一天傍晚六点半到家，她买了几样菜，回来就进了厨房。

林诚吃汉堡。

陈伟八点到家。

林诚说：“你吃过饭了吗？”

陈伟说：“在外面吃过了。”

陈伟看林诚买的衣服，说不错，林诚说超出预算二百元。

星期五早晨，陈伟和王玉琴上班。

林诚在家中枯坐。

八点半，他接到了电话，是一个招聘单位打来的，要他当天去公司应聘。

3

出租车开在长江路上，林诚准备去城东北的东方新世界写字楼。

他穿的还是原来的那套灰色的西装。

他中午睡了一个小时才出门，两点半，他到了东方新世界。

这是一大片楼群。

林诚按地址找到了那家公司。

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接待了他，男子是运通商贸公司的人事部工作人员。

林诚递上自己的证件和简历。

男子说：“试用期一个月，你能接受吗。”

林诚说：“可以。”

男子说：“你可以马上上班吗？”

林诚说：“我还给其他公司投了简历，我想等一下他们的回复。”

男子说：“是这样，可我们也只能给你一周的时间。”

林诚出了写字楼，在马路边叫了一辆出租车，回到了湖畔园。

傍晚，林诚坐在家里。

陈伟打来电话，要他出去一起吃饭。

林诚出了湖畔园，到了门口的一家酒店。

酒店很小，只有一层，一大间屋子里摆了四张桌子，桌子上铺了白色的塑料布。

陈伟已经坐在那里。

林诚说：“应该找个优雅的地方请我吃饭。”

陈伟说：“这附近没有，在门口凑合一下吧。”

林诚说：“你可不能变得粗糙喔。”

陈伟说：“你看我现在粗糙吗？”

林诚说：“很粗糙，在这里吃饭。”

陈伟说：“那我们走！”

陈伟和走过来送菜单的店主说了声对不起。

陈伟开车把林诚带到了一家咖啡店，咖啡店的名字叫琴音咖啡店。

咖啡店在一条老街上。

林诚听到了乡村民谣的声音，他低声对陈伟说：“你和谁来过这？”

陈伟说：“在外面跑业务的时候，和同事进来坐过。”

林诚和陈伟都点了一份比萨饼，又都要了一杯红茶。

四周坐着几对情侣，林诚看了几眼又把眼神收了回来，陈伟不太自然了。

林诚说：“好好吃东西。”

陈伟说：“好好吃东西。”

一整个晚上，他们听到的都是英文歌。

九点钟，陈伟开车带着林诚去了城中心。

车又拐弯上了阳光路，经过阳光路老街时，陈伟把脸朝老街的方向偏了一点，看了那里一眼。

车上了大湖路，拐到了湖畔园。

4

林诚说：“陈伟，我真怕有一天你会在漆黑的马路上流浪。”

陈伟说：“那你就陪着我。”

林诚说：“我有自己的生活！”

陈伟说：“去你的吧。”

林诚说：“我会自己租房子住的。”

陈伟说：“随便你。”

陈伟将车停在楼下，两个人下了车。

陈伟和林诚上了楼，进了家门，王玉琴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抬起头看了他们一眼，又盯在电视上。

陈伟和林诚先后洗了澡。

周六和周日，陈伟回阳光路老街，在父母家里呆了两天。

林诚在湖畔园呆着。

王玉琴周六傍晚回了父母家，周日傍晚回到湖畔园。

又一周到了，王玉琴只等着林诚早些离开。

林诚也想早些把工作的事定下来，然后搬出去住。

陈伟盼着王玉琴主动提出离婚。

三个人就这样相处着。

林诚接到了佳美公司的面试通知，佳美公司就是陈伟所在的经济开发区的一家食品生产和销售公司。

林诚郑重地告诉了表哥。

陈伟笑了。

林诚穿着那套深灰色的西装去面试，面试通过了。

林诚的试用期是三个月。

林诚给发出求职信的另两家公司去了电话，说放弃应聘，他进了佳美公司。

林诚应聘的职位是市场营销人员，公司却让他在销售公司的办公室做文员。

林诚只有接纳。

林诚回学院办了一些手续。

林诚有时坐陈伟的车上下班，有时坐公共汽车上下班。

一周过去了。

四月二十日，谷雨。

陈伟告诉林诚节气。

林诚的手头有些紧张，陈伟给了一千块钱给他。

佳美公司销售分公司副经理的空缺被姚建宏补上了，陈伟觉得出乎意料。

姚建宏请吃饭，地点定在城西的家中，时间是星期日中午。

陈伟被邀请了。

中午十一点，陈伟驱车前往城西山坡下。

姚建宏的父母在政府部门工作，还没有退休，住在一所有前庭后院的房子里，姚建宏和妻子也住在那里。

姚建宏的妻子接过陈伟送的礼品，怪他太客气了。

在座的有销售公司的经理，另三个副经理，还有刘凯。

经理对陈伟说：“你不要介意，姚建宏很能干，你还要继续努力。”

姚建宏的父亲说：“这位叫陈伟的人看上去就是前途无量，是你让我们家姚建宏了。”

姚建宏说：“哪里是他让的我，是我自己争取的。”

另三个副经理同时说：“是的，是的。”

刘凯不说话，只顾着夹菜。

姚建宏的妻子走到桌子边，说：“陈伟才结婚，什么时候我们两家在一起吃个饭。”

姚建宏说：“他形单影只的，不知是怎么回事。”

刘凯说：“免了吧。”

陈伟的脸色暗了下来，没有说话。

姚建宏说：“别甩脸色呀，你不喝酒，多吃点菜。”

姚建宏的妻子说：“我说错话了，对不起。”

姚建宏的妻子转身出去了。

陈伟的耳边只剩了经理和姚建宏的父亲说话的声音。

一桌饭结束了，姚建宏和他的父亲把每个人送到了一大片住宅的前面。

陈伟开车进了街心。

二十分钟后，他回到了家。

5

王玉琴在房子里打扫卫生。

陈伟叹了口气。

陈伟开了房间的门，倒到床上便睡。

傍晚又到了。

林诚在小区里晃了一圈，又出了小区，在门口买了包子，拎了回来。

陈伟听到了声音，把门打开了。

陈伟又坐在床边，不说话。

林诚冲着他说：“吃包子。”

陈伟说：“不吃了，一点不饿，我今天在姚建宏那里吃饱了。”

林诚说：“那我自己吃了。”

王玉琴走进房间，到了陈伟身边。

陈伟说：“离远一点。”

王玉琴只好出去。

陈伟靠在床上翻书，天色渐渐变黑，他开了台灯。

林诚进来了，他把房间的门关上。

陈伟说：“早点睡吧，明天要工作。”

周一，林诚接到了通知，进陈伟的办公室，做市场调查。

林诚没想到变化如此之快。

陈伟和他说了话，让他跟着别的销售人员工作。

林诚三天跑了永泰、华胜、万家三个大超市，他拿着调查表询问顾客对佳美公司产品的看法。

林诚觉得做销售很累。

他把想法对陈伟说了。

陈伟说的确如此。

工作还是要做下去，林诚决定坚持。

这天傍晚，林诚搭陈伟的车回去。

两个人晚上躺在床上。

林诚说：“不知道试用期能不能熬下去。”

陈伟说：“你适合继续读书的。”

林诚说：“读书也不是好读的，想早点赚钱。”

陈伟说：“我做了五年才做到今天的位置，还差得远。”

林诚说：“你想过放弃吗？”

陈伟说：“我总要吃饭呀！”

陈伟又要翻书，林诚说：“看你这么努力，还娶了个放在一边的老婆。”

陈伟说：“否定我对不对。”

林诚说：“我对你持怀疑的态度。”

陈伟用书拍打林诚，林诚把书夺了过去。

林诚说：“我看看吧，都是名家的散文。”

林诚说：“你为什么爱看散文？”

陈伟说：“读得轻松。”

林诚把书放在柜子上，说：“你别看了，对我有种压迫感，逼得我也要读书。”

陈伟说：“你还干涉我了。”

陈伟拿过书，翻看着。

林诚侧过身，睡了。

陈伟突然心绪烦乱，他看着林诚，他想起了王玉琴。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好好看几页书。

没有用。

他出了房间，走到阳台上，看夜空，夜空繁星点点，很美。

读书三件事：阅读，收藏，加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