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罪?”
“我何罪之有?”
“犯下天条与凡俗夫子苟合之罪。”
“仙人就要丢掉自己的七情六欲吗?”
“何谓仙?断七情六欲修善缘结善果,历万劫不复破茧重生者为仙。”
“哼,父皇你这话说得真有意思。”
“既然如此,我是从哪儿来的?”
“你自己有多少儿女,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你...你!你!你!”
“你是万人敬仰的三界之主,自己与众仙子夜夜笙歌,不是坏了自己立下的规矩?”
“连对母后的忠诚都做不到,还给众仙立规矩?”
“对,你说的对,可我是三界之主,谁敢对我说不?”
“这就是特权,我行,你们不行!”
“你是我最宠幸的孩子,你只要跟父皇认个错,承诺以后断了与那凡人的孽缘份,我就对你既往不咎,以后你还是我最疼爱的孩子。”
“受宠若惊了父皇。”
“知道我最大的遗憾是什么吗?”
“我最大的遗憾就是身为你的孩子。”
“您知道我最大的愿望是什么吗?”
“我最大的愿望就是您拿出您所谓的天条,剥夺我的仙籍,让我入三界轮回。”
“不管经历多少次轮回,我也会找到他。”
“你真的如此冥顽不灵?”
“你真当你是我最疼爱的孩子,我就不敢用天条惩罚你?”
“我求之不得父皇。”
“哈哈哈,你真是我的好女儿啊!”
“那我就成全你们!”
“走吧!父皇这就带着你去你的小情郎身边。”
少年匍匐在跪倒在地。
“你不要跪他!”
“你看,这就是凡人!”
“见到我们仙人,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的凡人。”
“除了卑微地乞求我们仙家施展神通保他们苟延残喘,还有何能耐?”
“岳父大人,我与您的爱女是真心相爱的。”
“我知道我只是个低贱的凡人,但是还是斗胆望您能够成全我们。”
“爱郎,你起来,你不要跪他,我求你了!”
“恳请岳父大人成全!”
“恳请岳父大人成全!”
......
少年的头的磕破了,仍然是没有要停下来的迹象。
女子的眼睛已经红肿,仍是用沙哑的声音呼喊着:“爱郎,你快起来,不要再磕了!”
三界共主仍是轻蔑地眯着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
“你是看上了他的脸吗?”
“那我就先毁他的脸!”
轻描淡写地随手一挥,一阵血雾自少年的面部升腾而起。
下一刻,少年的脸已经像一张薄薄的纸片被捏在三界共主的手中。
少年仍是匍匐在地一遍一遍磕着头,一遍一遍说着:“恳请岳父大人成全!”
少女的眼中再也流不出泪水,嗓子已经说不出话。
“你还喜欢他吗?”
“嗯,看你的表情,还是喜欢了。”
“那我再断他筋骨。”
还是随手一挥,少年全身的骨头顿时发出咔咔咔的清脆响声,阵阵血雾从简陋的麻衣迸射而出。
少年终是不能再动弹了,像一滩肉泥一样匍匐在地,只是嘴中仍是念着那句:“恳请岳父大人成全!”
少女不在抽泣,眼中缓缓流出两行血泪。
“好孩子,你痛心了?”
“那为父再让你痛一点吧!”
“这次,我毁他肉身!”
随着手臂的挥动,少年的身躯被无形的力量强行揉捏在一起。
初时还能见到少年的轮廓,再后来,就只剩下一颗被胡乱揉捏在一起的肉球,直至最后,砰然炸裂为粉末,随着一缕清风飘散无终,地上再无少年存在过的踪迹。
少女看着此时站在那里的那一束缥缈的人影,眼神已经变得空洞。
“好孩子,是不是快要忘了?”
“不要怪为父心狠,我这么做都是为你好。”
“现在就由我来把你最后的一丝念想消除。”
轻叹一声之后,三界之主对着那一抹缥缈的身影再次挥了挥手。
少年温柔滴对着少女笑了笑,终是神魂俱灭。
少女也笑了。
天空之中忽然雷声大作,一条参天巨龙的身躯不断盘旋在云层之中。
“什么?!”
“烛龙?!”
“不可能!”
“烛龙不是早就被我诛杀于斩魔台了吗!”
少年的声音从云层中传来,缓慢而浑厚,低沉而温柔。
“小溪,我们走吧。”
三界共主冷哼了一声。
“仅是一丝烛龙残存的气运在你身上而已,就敢妄自菲薄?”
下一刻,巨龙的身形凭空消散。
一羊身人面,眼在腋下,虎齿人手的怪物出现在少年所消散的地面。
就见少年化身的怪物猛地张开巨口,用尽最后一丝烛龙气运发出响彻天地的怒吼。
在夹杂着烛龙威严的巨大的音浪冲击下,三界之主轰然倒地,女子已当场晕厥过去。
待到三界之主再次起身时,怪物已经叼着少女远遁而去。
“畜生,你以为你能走得掉?!”
三界之主一个瞬身便是出现在怪物的身前,一拳重重砸在怪物的头顶。
下一幕,三界之主失神地看着虚无一物的地面,面色阴沉。
“可恶啊!竟然被你们跑掉了!”
“我发誓!”
“定要让你们魂飞魄散!”
......
陈正阳回神之时,眼泪已经不知不觉流了出来。
“是他,还是我?”
“是他,也是你。”
“小溪,我回来了。”
“可你,终究不是我心里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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