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长孙皇后的懿旨,原本一直关注着东宫事态却不敢擅自出现的大臣们,一个个如春雨后的竹笋一般,全都冒了出来。
当长孙皇后的凤辇出现在东宫承合殿外时,曾经秦王府的一众旧臣都已出现。
为首的,是长孙无忌,长孙皇后的亲哥哥,李承乾和李泰的亲舅舅。
在李世民继位后,将长孙无忌提拔为右仆射,总管朝堂一应事宜,完全架空了旧臣裴寂。
没等众臣行礼,长孙皇后下了凤辇后直接来到长孙无忌身边,急切的问道:“现在什么情况,承乾和青雀怎么样?有没有……”
‘受伤’两字还未吐出,她就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了,不禁止声,只是望着自家兄长长孙无忌的目光,满是担忧和关切。
长孙无忌沉声道:“还未开始谈,承乾和太子妃应该没事,青雀好像挨了一刀。”
“啊?”长孙皇后捂住了嘴唇,眸子里闪动着惊惶。
“李婉顺应该是别有所求,娘娘先跟她谈。”长孙无忌说着,又压低声音,面色凝重的道,“陛下失踪,可能和李婉顺有关…所以承乾一定不能有事。”
长孙皇后心头一颤,若自家陛下失踪和李婉顺有关…那陛下还能有命吗?
自家陛下可是亲手杀了李婉顺的父亲建成太子。
压着内心的悸意,她轻嗯了声,缓步走向殿门前。
“开门。”长孙无忌吩咐道。
“是。”
承合殿的六扇大门同时开启,殿内情况顿时显露无余。
只见…李婉顺坐在矮几上,用匕首架在李承乾的脖颈上,将其控制;
李泰躺尸在座榻上,身边有一宫女手持匕首抵着他的脖颈;
太子妃苏映雪背对众人,站在左侧座榻边,身边也有一位宫女挟持着她的脖颈。
以及…一个陌生的锦衣少年,被挟持着。
在长孙皇后出现在殿门前时,李婉顺便已经听到了声响,是以殿门打开时,她冷冰冰的望着外面,拿着匕首的玉手紧了紧。
“婉顺。”长孙皇后轻呼了一声,瞥到李承乾和躺在座榻上的李泰时,一阵心疼。
苏牧侧着身子看向殿外的长孙皇后,眸光闪过一抹惊艳之色。
最近他遇到的女人似乎都特美,自家的王熙凤,东宫的太子妃苏映雪,前太子之女李婉顺……都是万中无一的绝色女孩。
而眼前的长孙皇后,显然已经超脱了女孩的范围,是一名真正的、韵味十足的女人。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栏露华浓。
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见到长孙皇后,苏牧脑海里下意识的浮现了这首诗,顺带着又浮现了一些词:肤若凝脂、眸似秋水、端庄高雅、雍容华贵…
“别叫的这么亲热,你现在是皇后,而我仅是个乱党!”李婉顺冷笑道。
“无论他们怎么争斗,你在我眼里始终都是那个婉顺。”长孙皇后略伤感的道,“真希望回到曾经,咱们都还是一家人。”
“闭嘴!”李婉顺怒喝,面上浮现难掩的恨意,“一家人?呵呵~你们也配?”
“放肆…”秦王府旧臣之一尉迟敬德瞪圆双眼,直斥李婉顺。
作为李世民最忠心的大将,他觉着自己有责任维护长孙皇后的威严。
李婉顺嘴角勾出冷笑,右手持着匕首挟在李承乾的脖颈,左手不知从何处掏出了一把新的匕首,直接捅进了李承乾的大腿里。
鲜血,刹那喷涌。
“啊~!”李承乾当即就痛的大叫不止,一张脸扭曲的不行。
谁都没想到李婉顺会这么决然,一时间殿外众人呆立当场。
殿内的苏牧,也是一顿,然后…理智的沉默。
捅人肯定是不对的,但若是捅的是杀父、杀兄、杀弟之人的儿子…
“这一次我就是个打酱油的,不管对不对,都跟我无关。”苏牧这样想着,觉着这是李家的家事,自己没有任何立场去管,默默的做个隐形人就好。
“殿…殿下。”苏映雪颤动着嘴唇,眼泪流了出来。
至于李泰…胆战心惊的装死中。
“这种时候…尉迟将军插什么嘴?”李泰有点埋怨尉迟敬德,尽管刚刚捅的是太子,看似对他有利。
可若是真惹急了李婉顺,那他还不是要跟着倒霉?
殿内最苦逼的,当属当事人之一的李承乾了。
这一刀,他觉着自己挨的莫名其妙,没有任何的心理准备。
若早知会挨这一刀,那之前他又何必说那么多父皇的坏话?
要知道,被绑架的这段时间里,他绞尽脑汁的在说着自家父皇的缺点,甚至还杜撰了一些……而所有的一切,都被装死的李泰听到了。
“尉迟老匹夫,谁允许你开口了!”李承乾一边承受着剧痛,一边痛叫着,同时还在心里问候着尉迟敬德的祖宗。
殿外的尉迟敬德有点傻眼了。
这女娃怎么比她爹还狠?
俺刚刚是不是说错话了?
俺好像就只说了两个字嘛…
“承乾…”长孙皇后捂着嘴唇,面色变得惨白,娇躯颤抖起来。
其余人俱是一脸严肃样,藏着怒气,却不敢多说一个字。
“看来你很心痛。”李婉顺淡笑道,“那你可知我母妃知道我父亲、哥哥、弟弟们被杀时,有多心痛?”
长孙皇后咬唇不语,玄武门之变的内情,她知道的不算少。
自家陛下在这件事上确实狠了些,可若是不狠,那此刻站在李婉顺位置的,可能就是自家丽质。
那场争斗,本就已经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讨论谁对谁错已经没有意义。
“我知道无论我说什么,婉顺你都会冷漠待之,所以我们…直接开始吧,你想要什么?”长孙皇后面色变得平静无波。
“不愧是千古贤后,这份智慧和镇定一般女人可没有。”苏牧暗赞,同时心里很是疑惑,李二怎么没来?他还想见一见这位史上著名皇帝的风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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