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是女孩
第七章 人妖？（旧版）

二零零四年九月五日，星期五，天气晴。

“快起来小黑，还有半小时就打铃了！”鲜于方丹扶着铁架床，用穿着袜子的脚猛蹬他屁股。

“唔唔……嗯嗯……”蒋啸天含糊地回应着，眼睛哪里睁得开，翻个身继续睡。

……

“小黑，就你一人没起床，寝室都走光了，只剩五分钟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钟城那条大懒猪也在催命，蒋啸天如法炮制的敷衍着。“唔唔……嗯嗯……”

蓦地里，蒋啸天身上一凉，毯子被人卷起来，一骨脑儿的全蒙在他脑袋上，有双手死死按住毯子，盖住他赖以呼吸的鼻子和嘴巴。

蒋啸天感觉自己呼吸都有点困难了，那家伙却仍不松手。他像掉进深渊了一样，双手四处乱抓。终于，他拽住了钟城压着毯子的两个手臂。

“哈哈，看你还不起来！”钟城大笑着，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

蒋啸天双脚碰到右边墙壁，于是双腿发力猛然一蹬，两手推着钟城的胳臂向外送去。

轰隆一声，钟城猝不及防，后背撞到了寝室中间的木桌，身体失去平衡后，有朝远处栽倒的迹象，手里却依旧紧紧拽着蒋啸天的胳臂。

蒋啸天用力过猛，自己也有半个身子挂在了床铺的外面，假如钟城栽倒了，他自己也会被扯出床铺摔到地面上。

千钧一发之际，蒋啸天急忙用脚勾住床铺里面的栏杆，使劲儿回拉。

嘭的一声！钟城如一头沉重的黑熊般横压在蒋啸天身上。

蒋啸天觉得自己仿佛失忆了几秒钟，内心在骂娘，口里却一点儿声音也喊不出来。

钟城的大脑袋结结实实地砸在了蒋啸天的肚皮上面。过了良久，蒋啸天方才长长喘出口气，缓过劲儿来。

“臭虫，你想谋财害命还是怎么着？大清早的吃多了？还不快滚起来，我要被你压死啦！”蒋啸天怒不可遏。

钟城的脸依然压在他肚皮上，并没首先抬起头，却是先抬起了手臂，想找两个支撑点支起身子。

当蒋啸天看清钟城两只手掌的落点，慌忙双臂环抱，紧紧地护住了自己。原本担心被钟城发现异常的他，却率先发现了一个更大的异常--胸部完工了！

钟城站直起来，斜瞅着蒋啸天，晕乎乎又带点迷茫的问道：“刚才是你，在说话吗？蒋啸天？”

蒋啸天一口长气没有叹出来，耳听钟城发问之后，警惕地瞪着他，点点头。

“感冒了？生病了？还是扁桃体发炎？你声音和平时判若两人啊，变得尖亮了，你的贵族音呢？你的胸腔共鸣呢？”

待听得钟城这么一说，蒋啸天才意识到刚才自己的声音确实很古怪，准确的说是像一个女生讲话的声音，和俞芳说话一样。

蒋啸天内心唏嘘不已：唉，声音也变了。这下好了，全他吗都变了……先打发了这个臭虫，仔细检查一下。

蒋啸天作势咳了两声，压低嗓门说：“就是啊，你还来烦我！我脑门发烫，喉咙也疼，估计是发炎了，你以为是我自己不想起床上课啊？”

钟城揉揉脸颊，想伸手去探蒋啸天的脑门，见他忽然坐起来，如临大敌一般，只得作罢。返身双手一撑，快速爬上了自己的床，拿下一个纸盒子，不无关切的说道：“好吧，我这儿有药！这个是感冒药，这是消炎的，这是治喉咙疼的，全放你这，你待会儿吃吧！”

蒋啸天松了口气，说：“好的，谢谢你啦，快上课去吧你，马上就迟到了，对了，记得给我请假啊！”

钟城点头说：“嗯，那我走了，第一节课下了帮你带早点回来。”

“不用，我还不致于病得无法下床，等会儿我自己去吃。”蒋啸天真怕了这个好心又麻烦的人。

“那行。”

蒋啸天见该死的钟城终于走了，寝室门也关闭了。于是下床，检查寝室门确实锁牢之后，小跑回床上，掀起了T恤……

十五分钟后，他哀叹一声，拉下T恤。这辈子都没看得如此真切过。那么的直观，那么的贴近，还那么的生动，都能清晰得感受到血液在里面奔涌的声息。

不是假货。

他茫然不知所措，又激动又气愤又恐惧，百感交集，接着沮丧地靠着墙壁瘫坐在床头。

来了，真的来了。失去的正在失去，得到的还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未来。

他突然又想到什么，手探下去。

唉……嗯？啊？哇！哇呀呀呀！不是吧！小兄弟还在？！！！

毫无异常，十分完整。

那不成了名副其实的人妖吗？

“我靠，你他吗的这倒底算什么玩意儿啊？”蒋啸天面朝床头的窗户，对着外面的天空竖起了中指……

他吗的，现在想想，变女人也比变人妖好啊，上帝都没公德心了？搞豆腐渣工程？

这他吗的什么上帝啊？变女人就变女人罢，怎么又变成了个不男不女的妖怪？存心虐我是不是？想看我好戏是不是？想彻底把我给毁了是不是？

女人就是女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头发长，见识短，青竹蛇儿口，黄蜂尾上针，两者皆不毒，最毒妇人心！！！

靠，我靠，我靠死你啦！

蒋啸天快疯了。

是要疯了。不能喊，不能叫，不能诉苦，也不能讨回公道……

蒋啸天一怔：呃，讨回公道？对，我继续睡觉，睡着了我去找上帝，就算下十八层地狱我也要讨回公道！

想到这里，蒋啸天翻身睡倒，扯上毯子。

心烦意乱的他毫无睡意，只能数羊：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四只羊……二百零一只羊……五百六十二只羊……八百九十七只羊……

……

当蒋啸天再次醒来时，听见上铺一阵阵响动。他朦朦胧胧睁开眼睛，看见明亮的阳光透过窗棂照射进来，光束中漂浮着许多细小的尘埃。寝室门大开着，其他人都还没回来。

逐渐清醒之后，他觉得自己的心里像被人掏空了一样，碜得发慌。真是见了大鬼，睡的这么沉？上帝那儿没去成吗？上帝不见我了吗？难道我再没机会了吗？

他眼睛直直地盯着上铺的床板，想着自己的心事。

这时，一张帅气的脸孔移出上铺的床沿，两只乌黑发亮的眼睛可爱地冲他笑着。

“睡醒了懒猪？你是不是把前几天的瞌睡都补起来了？”鲜于方丹说。

蒋啸天刻意地咳两声，粗着嗓子说：“我感冒了，喉咙疼，你看说话声音也变了。”

“哦，我叫你别那么拼命玩游戏嘛，为一个网上的女人，值得吗？”帅气的脸孔移进去了，不知道又在忙些什么。

“嗯……哼哼……嗯。”蒋啸天不愿意多说话。

过了一会儿，蒋啸天看着鲜于方丹攀爬下床。红黑相间的乔丹休闲鞋，米黄色休闲长裤，牌子没看清好象是个人头，瓦萨奇什么的，棉质纯白V领短袖T恤，佐丹奴的，鲜于方丹的最爱。

蒋啸天心想：帅——也是需要物质的保障才能呈现啊！我家如果也很有钱，我还不是像个少爷！家！家真是个好地方……

“你周末准备做什么？”鲜于方丹顺了顺额前的头发，低头问道。刚洗过的头发，柔顺黑亮，馨香暗送。

“回家吧。”

“回家？这才开学几天啊？”

“家里有事，叫我回去。”蒋啸天搪塞说。

“是有重要的亲戚来了吗？”鲜于方丹坏笑着说。

“嗯。”蒋啸天没注意他的表情，想也没想就敷衍道。

“哦，明白了。”鲜于方丹恍然大悟说道。抬手从上铺取下一个黄色李宁背包。“大姨妈到你家来做客了？那的确是很重要，一定得好生款待，要不然下次又会白带过多哦！”他笑的一点都不夸张，却是极坏极臭美的那种。

蒋啸天白了他一眼，心道：无聊，无聊的人，无聊的玩笑，这寝室里全都是素质低下的败类人渣！

鲜于方丹将上铺的被褥卷起来，搁至墙角，防止有人睡他的铺位。然后拍拍手，背起包，朝门外走去。

“方丹，”钟城举着两个饭盒，风也似地跑进门来。“又去看你家秦丽丽啊？”

蒋啸天心道：是去见女朋友啊？难怪打扮这么帅！还说我才几天就回家，你自个儿不是才几天没见人家？二年多以来，都是一个月去看人家两次，你们俩人也不嫌腻得慌？

“嗯，我主要是想买衣服去。”鲜于方丹消失在门口。

“切，买鬼的衣服，跟女朋友报到才是真，装什么啊，忒虚伪！”钟城走到近前，小声嘟囔着。他见蒋啸天坐在床头，举着饭盒说道：“兄弟，饿了吧？起来吃饭吧，我都帮你打来了。”

蒋啸天看着他手里的饭盒，香喷喷的饭菜冒着腾腾的热气，心里一股暖意冉冉升起来，眼眶都快湿润了。

还是钟城好啊，好兄弟就是好兄弟。“谢谢兄弟啦！”蒋啸天感动的说，接过饭盒。

“甭客气，这都是兄弟我应该做的，难得你家来了重要的亲戚，我不照顾你谁照顾你呀？”说完奸笑不已。

“……”

蒋啸天刚吃了口饭，顿时如鲠在喉。心下气道：吗的，怎么都一副德性。看来我说对了，无聊，无聊的人，无聊的玩笑，寝室里全都是素质低下的败类人渣。不得行，今天我得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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