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牛传奇
第三十三章 忽鲁谟斯（上）（旧版）

舰队离开古里，浩浩荡荡地朝忽鲁谟斯国出发。

“铁牛王，这里曾经是大名鼎鼎的波斯帝国，她是除了天朝之外为数不多的几个有影响力的帝国之一。”郑和热情地介绍，“当地最著名的特产就是波斯地毯了，你要不要来一块？”

铁牛笑着说：“我喜欢打地铺，有一捆稻草就足够了，这么好的地毯给我真是一种浪费。”

“你说的好像有点道理。”郑和也笑了，“走吧！我带你到处逛逛，顺便给自己买几张地毯。”

港口不远处恰好就是一个集市，游客云集商铺众多，货物也是琳琅满目。男人们身材魁梧，高鼻深目，女人蒙着面纱只露出一双眼睛，显得非常神秘。

郑和一行人刚走进市场，马上就引起了轰动，这可是来自天朝的有钱人啊！听说那个国家遍地都是黄金，人人都富得流油。

“你好！”

“恭喜发财。”

“春节快乐。”

“早生贵子。”

商人们纷纷用蹩脚的中文打着招呼，也不管这些祝福合不合适，反正把自己能想到的所有好听的话都说了出来。他们很清楚，只要做成一笔生意，那整年的开销都不用发愁了。

铁牛听了暗自好笑，波斯人民真是太热情了，不过说句老实话，他们的中文水平实在是不怎么样。

过道两旁都是漂亮的地毯店，郑和走马观花边走边看，既不进店也不开口问价。铁牛跟在后面头都大了，自己对逛街不感兴趣，早知如此还不如待在宝船上睡大觉。

经过一个略显陈旧的小店时，郑和兴致勃勃地走了进去。店面虽然不大，但有很多种款式的地毯，手工精致，颜色艳丽，都是难得一见的精品。尤其是正面墙壁上那块五米多长，一米多高的巨幅地毯更是令人叹为观止，上面绣着葱翠的树木，五颜六色的花朵，还有各种活泼可爱的小动物，姿态各异栩栩如生，给人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

“太美了。”郑和情不自禁地赞道，就连铁牛都有些心动，躺在上面睡觉肯定能做个好梦。

大胡子老板高兴极了，虽然自己的店从来都不缺少顾客，但这次与以往不同，天朝客人身份尊贵，如果自家的地毯能得到他们的喜爱，绝对是一种莫大的光荣，能赚到大把银子的同时，还可以光宗耀祖。

“各位客官，你们真是太有眼光了，本店是一家百年老字号，远近闻名。这里所有的地毯都是我女儿的作品，她的手艺在整个忽鲁谟斯都是数一数二的。”老板热情地介绍着，言语中充满了自豪。

郑和也很满意，正准备问他价钱，忽然从外面慌慌张张地跑进来一个年轻人，气喘吁吁满头大汗，估计是跑了很远的路。

老板不满地瞪了他一眼，“阿里，你总是这样毛毛躁躁的，可别把我的客人给吓跑了。”

阿里喘了口气，焦急的说：“叔叔，法拉赫被人抓走了。”

“什么？”老板生意也顾不得做了，急忙问他，“你可别吓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被魔教的人抓走了。”阿里的话声音虽轻，却如晴天霹雳让人措手不及，正在店内购物的两个本地客人都是“啊”的一声惊叫，老板更是眼前一黑当场昏倒在地。

铁牛赶紧上前掐住他的人中，过了一会儿老板这才悠悠地醒转过来，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哭道：“法拉赫，我可怜的女儿，你怎么这么不走运啊？”

郑和说道：“小伙子，说来听听，也许我们能帮得上忙。”

阿里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把事情的始末说了出来，虽然讲得泣不成声，但旁人还是听明白了。

“法拉赫是我的堂妹，她是叔叔唯一的女儿，从小就喜欢波斯地毯，把编织地毯当成了一门艺术，每道工序都是自己亲力亲为。本店的地毯之所以远近闻名，是因为我们所用的染料与众不同，全部采用天然的矿石或者植物的汁液制成，这样可以保持很长时间都不会褪色。每次都是我和法拉赫去城外的大山采集染料，从来没有发生过意外。”

阿里喝了口水，接着说：“今天又是采集染料的日子，我们早早地就往城西的大山赶去，这次的运气非常不错，不仅把所需的原材料全部准备妥当，还意外发现了几块紫色的矿石，法拉赫寻找这种颜色已经很久了，可是一直没有找到，今天终于如愿以偿。我们兴高釆烈地往山下走，忽然前面一大群人叫嚣着朝我们冲了过来，他们穿着黑色的长袍，袖子上面绣着白色骷髅头，我认得他们的衣服，是魔教的人。我把装满东西的背篓一丢，拉着法拉赫赶紧逃跑，但他们人多势众，追了两座山还是把我们抓住了。为首一个穿着红色衣服的中年男人对法拉赫说：‘小姑娘，你走大运了。我是神教的赤焰法王，你骨格清奇天赋异禀，是圣女的不二人选，现在跟我们去见教主。’魔教上次把一个圣女烧死了，这附近的人都知道，法拉赫怎么会傻到去做下一个牺牲品呢？所以她毫不犹豫地就拒绝了。法王恼羞成怒就把她掳走了，还强迫我也加入他们。好汉不吃眼前亏，我只得跟着他们一起朝山上走去，趁人不注意的时候溜到一个山洞里躲了起来。我等了很久，估计他们走远了才跑回来报信。叔叔，你快点想办法去救法拉赫，晚了可就来不及了。”

“现在该怎么办呢？就连官府都害怕魔教，我去找谁帮忙啊？”老板坐在地上，双手拍着自己的大腿又是嚎啕大哭。

郑和不解地问：“我记得你们这里信奉的要么是伊斯兰教，要么是拜火教，什么时候出了一个魔教啊？”

阿里说道：“魔教是近两年才出现的，听说教主原来就是拜火教的一个什么使者，因为触犯了教规被逐出了拜火教，于是他就自立门户创立了魔教，还吸引了很多年轻人参加，都是一些好逸恶劳贪图享乐的家伙。他们打着宗教的幌子到处招摇撞骗，欺压百姓，有时甚至还会杀人呢！有个樵夫上山砍柴时曾经看到教主施展魔法将犯错的圣女活活烧死，回来后就把这件事告诉了官府。官府出动了很多士兵前去围剿，可惜好几次都失败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四处作恶。现在魔教的势力越来越大，就连拜火教都要忌惮他们三分，我们这些平民百姓就更甭提了。如今在这里只要提起‘魔教’二字都是人人自危，比见到妖魔鬼怪还恐惧。”

铁牛最看不惯的就是恶人欺压百姓为祸乡里，既然这事让自己遇到了，哪能袖手旁观呢？上前安慰老板：“你别着急，我帮你去救人。”

老板听了感激万分，“谢谢你们，我也知道让你们去犯险很不厚道，但我实在是想不出其他办法了。”

“那好，咱们就兵分两路。”郑和说道，“铁牛王，你去救人。我去通知地方官，让他们派兵支援。”

“铁牛王，让我也跟着去瞧瞧热闹吧！”丁大力一脸兴奋。

这是一个很好的锻炼机会，铁牛当然没有拒绝，“你和阿里坐到我背上来，我的脚力快。”

出了集市走了十多里路就进入了山区，山上树木茂盛杂草丛生，大大小小的山洞随处可见，张着黑乎乎的大嘴令人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惧。魔教盘踞在这么隐蔽的地方，要找到他们的老巢可真不容易，难怪官府拿他们没办法。

到了半山腰，阿里指着一个隐蔽的山洞说：“我就是躲在这里才侥幸逃了出来。”

地上的杂草被踩踏得东倒西歪，杂乱无章的脚印一直往山上延伸。丁大力说道：“我们沿着脚印寻找，一定会有发现。”

铁牛点头微笑，加快脚步朝前面跑去，跃过一道山沟时他忽然停住了脚步，弯腰在草丛里捡起一个红色锦囊，手工非常精致，上面还用金线绣了两只孔雀。

阿里只看了一眼就肯定地说：“这是法拉赫的，我不会认错。”

丁大力赞道：“法拉赫真聪明，给我们留下了线索。”

此时天已经黑了，三人一路寻找来到了山顶，绕过一块石壁后眼前豁然开朗，茂密的林中居然出现了一处空旷的山地，足可容纳上千人。

地上几堆篝火烧得正旺，随着“噼里啪啦”干柴爆裂的声音，火花倏地向上腾起了两三尺高，然后又落了下去，将山顶照得忽明忽暗。黑压压的一大群人脸朝篝火盘膝坐在地上，估计有五六百人，双唇紧闭神情肃穆，像是在等待什么重要人物。

人群前方立着一根五六米高的旗杆，顶端飘着一面黑色大旗，上面绣着一个口角流血的白色骷髅头。旗杆下面绑着一个容貌清秀的黄衣少女，眼神中充满了倔强。

“是法拉赫！”阿里惊叫一声。

铁牛安慰道：”别着急，她暂时没有危险，先看看再说。”三人不动声色地来到最后一排坐下。

“你们好面生啊！是哪位法王的弟子？赤焰法王还是绿毛法王？”旁边一个教徒疑惑地问。

“我是你们教主的朋友。”丁大力淡定地说，“他请我来给你们上课，还说让我担任教中的什么顾问。我推了他很多次，因为我自己的生意都忙不过来，哪有功夫管他那摊子破事。没想到这家伙死皮赖脸地站在我窗外苦苦求了三天，换了是别人我一定大耳刮子抽他，像只苍蝇一样在旁边啰里啰嗦，还让不让人睡觉啊！但他就另当别论了，谁叫我和他交情好呢！趁今天月色好，我索性就上来看看。”

“原来是教主的朋友，听他的口气似乎来头很大。我明白了，他可能是拜火教的高手，曾经和教主有过共事的经历，难怪我第一眼见到此人就觉得他知识渊博，谈吐不俗，气宇轩昂，风流倜傥，玉树临风。这头大水牛估计就是他的坐骑，这可比骑马威风多了，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他这个随从了，穿得土里土气不说，还缩在一团瑟瑟发抖，好像没见过什么世面。”那教徒脑中浮想联翩，心里充满了敬畏，身子挺直目不斜视。

阿里吓得一头冷汗，还以为露出了马脚，见丁大力三言两语就打发了那人，心里非常佩服，小声地问：“你还会讲课吗？”

“怎么不会呢？教他们弃暗投明，回头是岸。”丁大力一本正经地说道。

铁牛心中暗笑，想不到这小子居然学会了我忽悠人的本事，一本正经地在那儿胡说八道，说得差点连我都相信了，不错！有前途。

这时火光一闪，地上冒出一团白烟，一个身材高瘦的人从朦胧的烟雾中走了出来。他全身都隐藏在黑色长袍里，只露出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睛，长袍上面绣着很多骷髅头，有的是一把带血的刀，有的伸出蛇一样的长舌，显得非常诡异。他低声念了几句咒语，大袖朝外一挥，白烟中又是一团火光喷出。

教徒们神情激动，齐声高呼：“教主无敌，神教无敌。”

“明明是魔教，却自称为神教，真是无耻。”丁大力一脸鄙视。

教主桀桀大笑，声音极为尖利，“这个月又有不少弟子加入了神教，这是一件值得庆贺的喜事，要不了多久我们就可以把拜火教赶出这里，独享波斯帝国国教的殊荣。”他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对曾经羞辱过自己的人绝对不能轻易放过。

教徒们都是欢欣鼓舞，激动地大喊，“教主无敌，神功盖世。”“教主威武，一统江湖。”山顶上响起一片歌功颂德的声音。

教主脸带微笑，这种感觉太美妙了，要的就是这种气氛。他来到法拉赫面前，和蔼地说：“能成为冰清玉洁的圣女，是你无上的光荣，以后还有很大的机会当上教主，许多人梦寐以求都没有这个机会，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拒绝呢？”

“我不要当圣女，也不想当什么教主。”法拉赫哭着说，“我只想回家，只想和我的家人在一起。”

教主脸色一沉，威胁道：“如果你不答应，我们就烧死你。”

法拉赫倔强地把头偏向一边，“你就是烧死我，我也不和你们这群魔鬼同流合污。”

“不错，这姑娘还挺有个性。”铁牛心中暗自称赞。

教主叹了口气，似乎在为法拉赫愚蠢的选择感到惋惜，上一任圣女和别的男人有私情，已经被自己烧死了，找了大半年都没找到一个合适的人选，如果不尽快找一个圣女回来，又怎么可以名正言顺地去和拜火教竞争呢？他心里很着急，但眼前这个小姑娘却如此不识抬举，又知道了一些不应该知道的事情，那就不能放她走了。

“烧死她。”教主果断地下了命令。

一个教徒拿着火把走向法拉赫，准备点燃她脚下的干柴。

阿里急得直跺脚，却又无能为力，只能用求助的眼神看着铁牛。

铁牛站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脚，准备出手救人。

“铁牛王，杀鸡焉用宰牛刀，让我先打头阵。”丁大力抢先冲了上去，一拳把那个点火的教徒打翻在地。

臭小子，虽然我知道你是无心的，但你说话怎么不动一下脑子呢？在我面前说宰牛刀，这不是当着乌龟骂王八吗？铁牛非常郁闷。

如果丁大力知道了一定会大呼冤枉，当时情况紧急，哪有时间考虑呢？铁牛王不是老说自己没文化吗？好不容易想了一句成语，没想到又犯了他的大忌，做人难啊！

刚才搭讪的那个教徒惊呆了，原来他们不是教主的朋友，而是来捣乱的，要不要揭发他们呢？想了想他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刚才这么多人看见我和他们坐在一起，万一把我当做他们的同伙就糟了。他警惕地看了看周围，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前面这才放下心来，把身子往前挪了挪，总算离这几个灾星远了点。

丁大力的忽然出现让所有的教徒都是惊骇不已，这家伙吃了雄心豹子胆吗？竟敢冒犯教主的虎威，这可是株连九族的死罪。但他们很快又兴奋起来，今天的运气可真是不错，又可以看到火烧活人的好戏了，而且一烧就是两个。

教主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眼睛里好像要喷出火来，这小子是谁啊？瞧他的衣着打扮不像是本教的人，难道是官府的奸细？这群没用的饭桶，竟然让外人混了进来，待会儿一定要重重地惩罚他们，当然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先把此人拿下。“你是谁？为什么鬼鬼祟祟地躲在这里？”教主厉声喝道。

“鬼鬼祟祟？这四个字不应该用在你们身上吗？真是好笑。”丁大力义正言辞地说，“你别管我是谁，也别问我来干什么，你们这种邪教组织动不动就把人伤死，实在是太狠毒了，任何一个有良知的人都会挺身而出的。”

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教主的权威，教徒们终于忍无可忍了，七嘴八舌地叫道，“教主，杀了他。”“教主，把他烧成焦炭。”

“不是猛龙不过江，这小子胆敢单枪匹马闯上山来，应该有几分本事，可不能小瞧了他。”教主心里嘀咕着，从长袍下抽出剑冷不丁地朝丁大力刺了过去。

丁大力眼疾手快抽刀一挡，刀锋顺着剑身滑下去削向敌人手臂，教主挽了个剑花荡开刀背直刺对方小腹，双方的招式都非常快，一眨眼的功夫已经拆了十来招，“叮叮当当”刀剑碰撞的声音不绝于耳，两人你来我往打得是难解难分。

教徒们目不转睛地看着场上的打斗，今天有幸见到教主的高招，果然不同凡响。

铁牛也不住地点头，对丁大力的刀法赞赏有加，不出意外三十招之内就可以将教主打败。

教主慌了，在这么多手下面前不但没能将对手打倒，还好几次差点被他的刀砍到，真没面子，看来只有出绝招了。他脚下一个踉跄，手忙脚乱地往后退去。

“他抵挡不住了。”丁大力心中大喜，这是自己第一次与人单独对战，能在对手的地盘将敌人击败，想想都觉得激动。

不好！其中有诈，教主虽然败像已露，但绝不会这么快，铁牛正要出声提醒，可还是晚了一步。

教主慢慢地退到篝火边，忽然左手衣袖往前一挥，一团大火喷了出来。丁大力猝不及防，头发眉毛都烧着了，手上的招式也不由地缓了一缓。教主趁机一脚把他踢倒在地，剑尖指着他的胸膛，轻蔑地说：“就凭你这点微末道行也想出来多管闲事，真是不自量力。本教主今天就送你回老家。”长剑往前一刺，直奔丁大力的喉咙而去。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尖锐的啸声破空而来，教主手中的长剑“啪”的一声断成了两截，一颗枣核大的小石子余势未消射入了数丈外的岩石中。

教主虎口流血，心中惊骇不已：“如此深厚的功力，就是打遍波斯无敌手的拜火教主也望尘莫及啊！”

“你若不是使出阴谋诡计，又怎么能赢得了他呢？”铁牛不慌不忙地走了出来，真是可惜，大力对敌的经验还是差了些，幸亏自己早有准备，在千钧一发之际用飞石击中教主的宝剑，否则他受伤流血在所难免，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坏事，适当的挫折对一个人的成长很有帮助。

教主的内心崩溃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才打倒一个，还没喘口气又上来一个更壮实的，真当我是无所不能会使魔法的神仙啊！但他现在已是骑虎难下，只得色厉内荏地笑道：“呵呵！又来一个送死的。”

铁牛不屑地摇了摇头，“是谁死还不一定呢！”

“护教法王听令，速速将这条水牛拿下。”教主大吼一声，自己只喜欢捏软柿子，强敌就交给手下去对付吧！

“谨遵教主法旨。”人群前排冲出四个大汉，身穿红白蓝绿长袍，四柄长剑舞得滴水不漏，进退有序攻防兼顾，将铁牛围困在剑阵之中。

“人多欺负人少，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教主开心地加入了战局，从靴子中掏出一把匕首朝铁牛后脑刺去。

“来得好。”铁牛大喝一声，左手两指夹住匕首，右手一拳砸在教主的小腹上。

教主口中喷出一股鲜血，像个纸人一样飘了出去，摔在地上便不再动弹了。

法王们大惊失色，正想脱身逃跑，却发觉衣领一紧身子一轻，然后就朝人群飞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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