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生明
第六章赎罪(旧版)

南风北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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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卫走后,胡羽仍然在一步一跪的往家中的方向前行,以前不觉得长的路此时感觉异常的远,短短路似乎成为他一辈子抹不去的路途。路走的越来越短,可心中的感悟越来越多。

胡羽不停的在心中想,为什么会有今天的地步,为什么父亲今天会如此对待他,以前固然严厉,也不会如此。

想到这里,他不禁看了看在旁边的父亲,他还是他,满脸的严肃,从他的眼中看出的除了冷漠,没有其他任何情感,再仔细观察,看见父亲的头上偷偷地出现了些许白点,脸上的皱纹似乎又多了一些。原先挺拔的腰杆,不知何时有点稍稍前弯。

父亲老了,而我长大了,可我有达到父亲的愿望吗?父亲不关注我,是因为自己让他失望了吧。给我制定了那么多计划,可我却一件也没有完成,而小松,他却全部完成了。这也许就是父亲不关注我的原因吧。也许父亲就因为这个才这样对我吧。

可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为什么。我不是他的儿子嘛,为什么要让我失去颜面,这样我还有什么脸面出来,我恨他,我恨他。为什么父亲知道我在燕青楼,一定是小松,一定是小松告诉父亲,我恨他。

路的尽头便是胡府,此时胡府的门口站满了府上的人,唯独少了福叔和胡勇英。

此时的两人在书房中四目对望,眼中都是无奈之色,福叔说到:“胡千户,我可劝过少爷,可还是成了这样,这可让胡羽这孩子恨死少爷了,唉!非要做到如此地步嘛,一定要胡家世代荣光嘛,要让后人代代做高官才行嘛?胡千户你可不能这样啊,你看看少爷,几年未归家,搞得一家不像家,你真的还要小羽以后也这样嘛?”

“张富贵,叫我老爷,别叫胡千户”说到这个,不禁想到了以前,又说到。

“你以为我想要如此啊,这么多年了,你以为我不后悔嘛,自从小羽七岁那年,我托人让圣雄去辽东,去卫国杀敌,去建功立业,战争期间一直没有消息,我怕啊,我怕他回不来了,那段时间我就在反省,我该不该让他出去,之前是想,为国牺牲建功立业,本是男人职责,可如果他在沙场死去,我没了儿子,青莲没了丈夫,小羽没了父亲,倘若小羽问我要父亲,我该怎么办啊,我也后悔啊,我觉得对不起他,倘若当初我努力建功立业,不把期望全托付在他的身上,也不会如此了,如今宦官当权,朝中更是险恶,稍有不慎,便是死路一条啊。如今这种事情的发生,我也有责任啊”胡勇英叹气的说道。

“胡千户,抱歉,叫顺口了,改不过来了,如今情形如何是好?”富叔说。

“走一步看一步吧。”胡勇英自顾自地说。

而胡府面前,宋青莲心疼儿子,想要劝一劝胡圣雄,只见胡圣雄对她摆摆手,让她不要动。

而小松全当没有看见胡圣雄的动作,直接来到两人面前,向胡圣雄下跪,说道:“胡叔,请求你原谅少爷,他不是故意这样的,都是因为他的狐朋狗友的诱惑,而且,你看这路也走的一大半了,少爷得到的教训也够了,不如就算了吧。”

“滚,我不要你假惺惺的可怜我。”胡羽恶狠狠的回答道。

“哼,你看,他不需要你的好心帮助,你起来吧,这再短的路不也还没走完全部路程嘛,他还能狗咬吕洞宾,证明教训还没吃够,让他继续。”

“小羽,你……既然如此我也跟他一起这样吧,我是的他贴身侍仆,我也有责任。”说罢便跟他一起一步一跪。

“我不需要你可怜我,我现在这个模样不都是拜你所赐?还要这样假惺惺的干什么。”胡羽道。

而回答他的却是“少爷我……”

顷刻间,路途越来越短,胡府越来越近。

还未到胡府前,便听见富叔说道:“怎么,宋管家,家中的事情全部完成了?”

“回富叔,没有呢!”宋管家说道,

“那你和他们怎么还有空在这看热闹,嗯?”富叔一边说一边指向四周的仆人,

“不好意思,富叔,我马上让他们干活,快快,去干活,不然没你们好果子吃,快点的。”宋管家说道。

于是胡府门口只留下了两人,终于胡羽和小松两人完成了这段艰难的路程。胡羽被酒色掏空的身体颤颤巍巍的站起来,似乎一阵风便可以把吹倒,他心中自己刚刚松了一口气,就听见父亲说,“跟我一起去祠堂。”

于是两人没有片刻休息就前往了祠堂,在去的路上,胡羽的步履蹒跚,在快要颠倒之时,又强撑着稳住步伐。

进来祠堂,父亲便说:“在列祖列宗面前跪下。”胡羽听此,脚下一哆嗦,便跪在香蒲之上。

随后父亲也重重的跪下,跪下的同时大声说道:“不肖子孙,胡圣雄,胡羽在此来向列祖列宗请罪来了。”

说完便是听见三声头于地碰撞的声音。作罢,便说道:“孽子,磕头,请罪”。

胡羽于是也磕了三声头。胡圣雄见此又说:“你我都是有罪之身,在此赎罪,我跪多久,你就也给我跪多久。”说完,便不再说话。

无声的祠堂,胡羽只得看向列祖列宗的牌位,看着位于最上面的牌位写着胡大海,他知道这是他们胡家祖宗,为太祖推翻元朝立下汗马功劳,是他一手创建了胡府。

想到这,又想到哪。渐渐的,看着这些牌位,胡羽的脑子越来越沉,眼里越来越来晕。不一会,便在香蒲之上晕倒过去。

而此时天空中的太阳,渐渐开始向西边移动,慢慢的散去身上的光亮,变得不在刺人眼球。月亮却悄悄的爬出地平线,把黑夜带给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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