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破黎明
第四章、怪梦（旧版）

昌平十四年，北境。

青州城——座落于北境燕山山脚的一座古老城邦，是整个塞北最为繁华的城都，也是整个青云十六州的政治经济以及军事中心。

但是此时的景象却完全失去了它往日的繁荣，倒像是被恶魔血洗了一般，到处是残垣断壁。大大小小的街道上一片狼藉，破烂不堪的建筑在大火中熊熊燃烧着。而城外更是尸横遍野……有的只剩一个凄惨！

昏暗的天空中渡鸦盘旋嘶鸣。而与之相连的几座城池也并没有好到哪里去，皆是满目疮痍。

“三哥，你快看前面那个小娘们，长得好生标致的哩！要不咱们把她抓进山里，给大哥做压寨夫人如何。”离了城门不远处，一座倒塌的驿站旁，一个面色精瘦的中年男子，此时正一脸惊喜的盯着面前的一块空地，并对着身边另一个浓眉大汉叫喊到。

浓眉大汉原本还在废墟中找寻着什么，但是一听到精瘦男子口中‘娘们’这两个字，立马双眼直冒绿光，也不再继续四次搜寻，而顺着精瘦男子手指的地方望去。

果然在不远处，一个衣着褴褛的年轻少女，一脸无力的瘫坐在几具尸体之间。

两男子见状急忙向着少女的方向跑去。

待到两男子走到少女跟前时，这才看得更为仔细了些。女子年龄模约在十四五岁，一身衣着原本应该是极为华贵的，金丝银线绣著的图案精致古朴，如此手笔，只可能出自于那些大户人家。只是衣衫上沾满了泥土，有些刀剑划破的痕迹，却并不见伤口或残留的血渍。加上女子脸上也是被摸了一些泥灰，如此一来，倒像是故意打扮的一般。

战乱年代，这都是为了躲避追杀惯用的手段罢了。但是，即便如此，却也难以掩饰女孩那曼妙的身姿、和那精致的五官。要说唯一的缺点，那就是女孩此时的眼神却是空洞无神。

精瘦男子一边跨过尸体，一边用手在女孩眼前晃了晃，见女孩没有任何反应，便转头对着浓眉男子略微有些遗憾的说道：“这小娘们不会是被吓傻了吧！”

“这么标致的小娘们，哥哥我可是生平第一次见到，想必定是哪个王孙贵族又被惨遭灭门了。如此极品，即便是个傻子，让哥哥我遇到了，那也是哥哥我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啊！”浓眉男子并没有像精瘦男子所表现的那样遗憾，反倒是一脸淫秽的搓着手说道。

“三哥，你……不是说好要抓回去献给大哥的吗？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精瘦男子看着浓眉男子的表情，连忙出手制止道。

“你是个呆子吗？跟着哥哥我这么久了，还一点不学好，有时候哥哥我都怀疑，你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这样的人间极品，被哥哥我遇到了，就说明和哥哥我有缘，如果不先好好享受一番，那是对上天的大不敬。”浓眉男子一边将眼前的精瘦男子一把推开，一边对着天空拱手作揖，表情也是极为浮夸。

精瘦男子只得继续无奈的说道：“这样不太好吧！要是被大哥知道，你可是知道后果的。”

“这样的极品，即便是死，哥哥我也愿意了。正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浓眉男子一边舔用舌头着嘴唇，一边找来破布想擦去女子脸上的泥灰。

寻找破布的同时，随后再次环顾了一下四周的环境，进而更加满意的对着精瘦男子说道：“你看看这眼前的情景，除了咱们两个，还有一个活物吗？这件事，你不说我不说，又有谁会知道呢！等到我们完事了，再把她随便处理掉，反正也是一个傻子，大哥定然是瞧不上的！”

“可是……”

精瘦男子也是环顾了一下四周，随后还想要再说些什么，却直接被浓眉男子打断了。

此时，浓眉男子已经将女子脸上的泥灰擦拭干净，随后一脸色眯眯的看着女子自言自语道：“真是人间尤物啊！”说完以后便欲对这女孩行不轨之事。

就在此时，一声厉喝打断了浓眉男子接下来的动作。

“大胆匪徒，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欺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还不快点放开那个女子。”

浓眉男子被这突如其来的厉喝声打断，先是吓得一个机灵，但是也不敢大意，迅速起身并回头想要找到这个说话之人。

等到浓眉男子回头以后，却发现身后不远处突然出现的人影，随后又看向一旁的精瘦男子。

精瘦男子见状也是一脸紧张的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情况。

一时间，两人竟然被这突然出现的人吓得有些不知所措了，心中也是犯起嘀咕：“好端端的这怎么就出现了一个人了呢，刚才不是还什么都没有的吗？”

待到那说话之人走近以后，这才发现此人一身道袍，却留了一个佛宗的光头形象，脸上还戴着一个面具。如此怪异的装扮，浓眉男子也是第一次见到。此时心中虽然不满，但是却并不敢发作。而是一脸媚笑的对着面具道士说道：“道爷这是说的什么话，小的只是看这女子一人处在这危险之中，想要帮助她一把！”

“休要诡辩，乱世之年，尔等尽干一些鸡鸣狗盗伤天害理之事，好在是贫道发现的及时，否则你们必定酿下大祸。”道士说这些话的时候并没有看向浓眉男子，而是一边向着地上的少女走去，一边一字一句的说道。

浓眉男子见道士都不正眼看他，对于这样的轻视，却不敢有任何怨言，只得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听后道士的发落。

道士一直走到少女身前时，见浓眉男子站在原地不敢动弹，这才加重了语气厉声说道：“还不快点离开此地，站在这里干什么。”

道士此话一出，浓眉男子此时如临大赦一般，都顾不得擦拭额头上的冷汗，拉着精瘦男子撒腿就跑。

再看地上，当道士刚蹲下身来准备检查少女的伤势时，少女原本空洞无神的双眼瞬间回过神来，并快速的伸手抓向道士脸上的面具。

道士想要躲闪，但是还是反应慢了一丝。

“啊……”

可是，就在女孩扯下道士脸上的面具脱落的那一刻，却又立马扔掉手中的面具，并快速收回双手捂住自己的双眼，像是见到什么无比恐怖的情景一般，直接被吓得放声大叫起来。

“小姐，你怎么了，是不是又做噩梦了！”

一间宽敞明亮的卧房内，床边是一个长相颇为精致的女仆。女仆一手将从梦中惊醒的少女搀扶起来，并用毛巾擦去少女额头上的汗水，一边轻声询问道。

“又是同样的地点、同样的人，还有那个道士，为什么我最近总是会做这样的怪梦？即便是我已经有了心里准备，可还是会害怕那张脸……”将双手捂住自己的脸，似乎还在回忆刚才梦中的情形：“不对，准确的说应该是那双眼睛……”少女依旧一脸惊恐的半靠在床头，自言自语的说道着。

女仆却并不以为然，似乎还有些揶揄的口气说道：“难道那个穷酸道士真的有那么恐怖吗？就连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北辰府大小姐也能被他吓到不成！”

少女却是认真的摇了摇头解释道：“我也不知道，只是那双眼睛确实很恐怖，看过那眼神以后，就像是让人直接坠入地狱深渊一般，根本看不到尽头！”

女仆继续安慰道：“小姐，你就不要自己吓自己了，常言不是都说梦是反的吗？再说了，你看现在这世道，国泰民安，根本不可能发生战乱，所以你梦中的场景也根本不会发生，而那个吓唬你的臭道士也根本不会存在……”

少女抬头看了看窗外，随后点了点头并长舒了一口气：“是啊！可能真的是本小姐想多了吧！道宗向来只在大昌中都盛行，我们塞北这小地方他们怕是看不上的。再说了，我爹可是当今青云十六州的八大掌权人之一，我作为他的长女，又岂是那些山野匪人敢于轻薄的对象！”

青云十六州，一片盘恒于大昌帝国与北境异族之间的肥沃土地，而这片土地也正是大昌帝国用来阻挡北境异族设下的一道关卡。这里连绵有着十六座城郭，其中以青云二州最为繁华，所以便被统称为青云十六州。

不怪少女如此自信，北辰府——作为青云十六州的老牌世家，其统治地位自然不言而喻。虽然近几十年来出现了些许衰败，失去了一些州城的掌控权，但是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而她更是北辰府现任家主北辰靖安的长女——北辰雪姬，也是整个北辰府的大小姐，其地位那可是在整个青云十六州都是举足轻重的存在。

女仆见北辰雪姬脸色轻松起来，也是跟着附和道：“就是嘛！如今整个青云十六州之中，又有谁不知道我家家主的名讳，更别说那些整天只知道闲云野鹤的臭道士。”

读书三件事：阅读，收藏，加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