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君
第七章 皇帝赈灾（旧版）

“开仓放粮了！”

“开仓放粮了！”灾民们奔走相告。

“哪里开仓放粮了？”灾民甲问。

“城门布告张贴的。”灾民乙答。

只见江州城门外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灾民，布告上写着：

“凡灾民一户可领稻谷五斗，每人分布匹两尺，分发回乡路费每人十文。如有成年男子想留在江州，加入奉化军，可领白银月供三两。”

“这写的什么？”灾民甲问。

“写的，一会儿啊，朝廷给我们发粮、发钱。”灾民中一个识字书生查文徽说。

“朝廷知道我们受灾了？”灾民乙说。

“知道了，这落款是户部。”查文微说。

查文微祖籍歙州休宁，是南唐元宗时期的秀才，南唐重武轻文，加上寿州之役后读书人更没有出路。不惑之年的查文微在江州下面的乡里教书，这彭泽湖落水也让他成了灾民，他虽然是灾民，但是很有骨气，在城门外支个摊子写信卖字赚钱，从不乞讨。

“陛下，布告张贴出去了。”李铠回来禀报说。

“可有灾民尚不懂的。”李从嘉问道。

“城门外有一书生在给大家说讲，还劝大家领粮回乡。”李铠回答道。

查文微一直在城门外给大家讲说布告上的内容，耐心的说给不识字的灾民。

“朝廷知道咱们受灾了，特别给大家分发粮食、布匹和路费。你们成年的男子想当兵，想吃官粮的，每月有三两白银拿。这是陛下的恩赐，灾民之福啊！”查文微慷慨激昂地说。

李铠把查文微在城门外的言行都告诉李从嘉，皇帝觉得此人可以稳定灾民之心，决定召见他。

“先生，我主子想见你。”李铠对查文微说。

“你主子何人？”查文微问道。

“去了就知道了。”李铠说道。

“是官是民？”查文微继续问道。

“也是官也可以是民。”李铠巧妙地回答道。

“草民只是一介书生，也只有秀才功名，你说的这位，我没有资格见。”查文微说罢继续在摊子上写着字。

李铠也不知道此人为何对官如此抵触，只好返回复命。

“陛下，此人也太不识抬举了。”奉化军节度使江州中书令徐知证生气地说。

“我倒看好这位先生。”琪涵在一旁说。

“此人定是位奇才，朕亲自过去请。”李从嘉说。

“陛下，臣妾愿意前往。”琪涵信心十足地说。

琪涵的父亲是后晋太子少师，就是太子的老师，她从小就对读书人比较了解。当然她自己诗词歌赋、琴棋书画也是样样精通。

“先生。”琪涵小姐说。

“请坐。”查文微请她坐下。

“小姐，想写点什么？”查文微问道。

“先生可会作诗词。”琪涵问道。

“我只写字，不作词。”查文微说。

“那先生帮我写一首，我夫君的诗词吧。”琪涵说。

“好，请说。”查文微说。

“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

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琪涵背完了这首诗词，这首词是当年他们初见时，李从嘉送给琪涵的词，天下读书人当然都识皇帝的诗词。

“这是皇帝的词，写于陛下十六岁时。”查文微本来就是个诗人，他又独爱皇帝李从嘉的诗词。

“是陛下赠予我的词。”琪涵微笑着说。

“草民不识皇妃。”查文微说着就跪下。

他的行为招来周围人的目光，李铠制止了他行礼，把他带到了李从嘉面前。

“草民查文微，参见皇帝陛下。”查文微行礼。

“先生请起。”李从嘉扶起他。

“先生可有功名在身。”李从嘉问。

“草民是元宗朝最后一期的秀才。”查文微答道。

“先生如何不愿见朕呢。”李从嘉问道。

“回陛下，草民以为是江州府召唤我，所以很抵触。”查文微的回答让一旁的中书令徐知证很尴尬。

“徐中书？为何读书人都愿为江州所用。”李从嘉问道。

“应该是犬子平时为非作歹，很多人都是敢怒不敢言，这也坏了臣的名声。”徐知证低着头说。

“徐中书今天给朕个答复，怎么处理令公子。”李从嘉想看看徐知证如何处理徐衙内，也给查文微和灾民一个交待。

“请陛下发落。”徐知证确实不知如何处理。

“让徐衙内去池州府水军找陈武振报到，从水兵做起。”李从嘉说。

江州也是有水军的，比池州规模更大，南唐的江州、鄂州都是边防重镇。因此，有大量的战船防止宋军过江。李从嘉如果把徐衙内安排在江州水军，那谁也管不了他，只有到陌生的池州，才能让这小子悬崖勒马。

“臣遵旨。”徐知证说。

“查文微，朕要江州城外灾民回乡安置的差使交给你。”李从嘉说。

“是陛下。”

“朕封你为江州刺史迁监察御史。”查文微被破格提拔为中州四品刺史，还身兼监察御史，专门帮皇帝监察官员及子弟。

“臣谢恩。”

查文微被封刺史的事情在灾民的队伍里口口相传，他们认为查刺史是自己人，能帮自己说话，也能帮自己办实事。户部尚书游简言去池州调来十船粮食，在江州采购了大量布匹，皇帝叫他在池州银库找陈武振领取白银三十万两，分发给百姓赈济灾民。

在一个晴朗的日子，江州府内的所有人都去城门外分发物资。李从嘉和琪涵站在城门楼上观察，他看到声音嘶哑的查文微亲自站在桌子前叫灾民签字取物资。

“查先生，谢谢你了。”灾民甲说。

“是查刺史，谢谢你了。”灾民乙说。

查刺史拿着笔，擦着额头上的汗，声音嘶哑地说：

“是陛下亲自赈灾，要谢就谢陛下。”

“我们大家一起跪下，谢谢皇帝陛下。”灾民们感动地说。

站在城门楼里的李从嘉也非常感动，他也想下去接受万民的感谢，琪涵制止了他。

“陛下，让他们去处理吧。”琪涵拉着皇帝说。

“对，朕是微服巡查。”李从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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