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十分多余
章节9 坦诚(旧版)

咩灭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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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在殿前恭敬立好,不出一刻,那名宦官就侧身退出殿外。

“皇上正商讨要事,不便旁人入内。请大人在此稍等。”宦官请到,黄侍郎与齐项只好站在殿前等候。临近午时,艳阳高照,殿前二人在屋檐下站了好长时间,皆是又困又乏。过了将近半个时辰,殿内有人唤几名宦官入内,接着两名老人在一群随从的拥簇下踱步走出,其中身形较胖的一位老者身着绣鹤紫衣,身披鎏金纹咒道袍,头戴珍宝玉冠,模样甚是傲气;另一名老者则是瘦弱些,同样穿着华丽,留着发白山羊胡须,衣冠器宇中透露着高贵与仙气。让人感到威压的是,他们的额上都长有细长无岔的青黑犄角,其中稍胖那位还能依稀看见他手背上覆着黑鳞,二者身份不言而喻。

“下官叩见二位国士。”黄侍郎见到二位老者,急忙领着齐项单膝下跪叩礼。二位老者并无过多理会,只是多看了一眼单臂的齐项,步伐不停离人而去。

见两位老者去远,二人刚站起,还没等齐项内心震撼消去,一道身影又从殿内走出。

黄侍郎又拉着齐项再叩,说出的身份让齐项更是敬畏:“卑职黄广带怀德县尉齐项,叩见皇上!拜皇上万岁吉安!”

齐项双膝跪地,动作拘谨不敢半分懈怠。厚重的声音在上方响起,示意二人解礼起身。齐项低着头站起,不敢看向皇帝一眼。

“兽祸可平?”

“回皇上,此回兽潮未百年难得一见,后得知是有招僮余孽做主幕,齐县尉身手不凡,胆色过人,领五百城卫以命相抗,终是杀了那孽畜后才使得兽潮散去;卑职见此人英勇,想到可为陛下所用......”

“朕已阅过呈报,那招僮可运回京内?”厚重的声音打断了黄侍郎的话。

“已交与右羽卫。”

辛朝二世帝王,龙焉点头,珠冠之后,冷血且残酷的双目瞧了一眼独臂的齐项道:“受封领马都伯,交与你账下管辖。至于俸禄多少便问吏部,依照官阶分配。”

粗略的一句话扔下,还没等齐项谢恩龙焉便要离开。似乎是想起什么,他又站住脚步冷冷说道:“以后这般断手残肢者就不要领来见朕了,侍郎若是赏识,便自己当个堂客养着。侍郎可明白?”

“卑职,明白。”

“这几日什么是紧要事,侍郎应当分得清,莫要顾及其他。”

黄侍郎不动声色的应承,随后龙焉与一众宦官离去。

黄侍郎与望着皇帝远去,语气平淡的说道:“你也听见了,先随我回府上给你安排住处吧。”

齐项点头,连忙谢过黄侍郎。虽说不甚明白这领马都伯官至几品,但总归是皇帝亲赐爵位,料想俸禄也不会比之前做县尉还低,何况又是归于黄侍郎账下,对他这个异乡人来说,暂时是最好的安排。至于皇帝他言齐项并无非议,只是顺从的如此认为。

黄侍郎带领齐项又是走了一大段路,出到皇宫才驾上马车赶回黄府。

到了黄府,府中住宅之气派,人丁之兴旺又是让齐项开了眼界。二人一路往府中内堂走去,路上的佣人几日不见黄侍郎,皆是恭敬的招呼着。一名管家模样的男子出来迎接二人,说道:“哎呀!二公子何时归至家中。这位是......”

黄侍郎粗略说明一番,吩咐管家给齐项安排住所以及郎中照看伤势。管家一一应诺,只是说道:“府上闲出的住所已不多,唯有西院四姑娘旧居隔壁余有空屋,不知公子......”

“就安排那处吧。”

管家应承到,黄侍郎又问起父亲在何处。管家回答府主刚与宾客在堂上畅饮,现在正在房中醒酒。黄侍郎点头,示意齐项跟着管家走。

管家带着齐项穿过好几道门,绕到了一处庭院,院里种植着许多牡丹,水仙等花草,还栽有一株夹竹桃树,在此时节盛开满树粉红的鲜花,这幅画面可谓赏心悦目。而住房就在这花丛对面,寝房似乎是很久没人居住过,家当都被蒙上一层纱布,地上也是积了一层薄灰。管家又唤来人好一顿收拾,才整理好了房间。

管家又恭敬的问了齐项一些身份来历,齐项便将自己与黄侍郎结识的过程,还有领马都伯的身份告予了他。这下管家已经明了,向他一一说起府内各人的身份与一些规矩,让齐项若是有需求就叫来下人,尔后又郎中过来换药。忙了快两个时辰齐项才闲下来,他躺在床上,掏出在那块玉牌瞧了瞧,想起远在千里的故土,心中怀着几分感慨沉沉睡去。

睡梦中他又梦到那日惨状,梦中的他手持铜锏,体表青筋暴起,面目狰狞的对峙在招僮与兽潮面前,浑身烈火熊燃;接着又梦到自己陷进兽群之中,浑身血肉被撕咬而碎,在无力之时,隐约中见到一只大猫驮着一位道士在天上呼风唤雷,梦境还没结束,齐项被一股力量摇醒。

“看你额上冒汗,可是做了魇梦?”床边声音响起,齐项睁开眼睛,才发现黄侍郎已在房内,语气颇为柔和的问道。在他身后的已经摆好了一桌酒菜。随从的管家退出门外,顺带将门关上。此时窗外已是漆黑,唯有庭院里昏黄的石灯透进烛光。

他递来手帕给齐项擦了一把脸,齐项只说梦到了城门一战,黄侍郎没多回应,关切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忙了一日,这时才闲下功夫。来,齐都伯与我小斟几杯。”

觥筹交错间,两人也逐渐敞开心扉,交谈甚欢。

“下午先去了吏部问俸禄,又找了工部侍郎,说是明日请都伯到工部斗厂,有巧匠能做义肢,听说虽没有人手般灵活,但尚能抓握。”

齐项向黄侍郎敬了一杯,坦诚道:“自兽潮结识大人至今,在下便受了大人不少指点,先是为在下请功,又收留在下于家府,今日更是为在下之事奔走,大人之恩泽,令在下不知如何报答。”

黄侍郎只是摆手,举起酒杯又是痛饮。甘酿下肚,他的脸色却愈发沉闷。

“都伯,齐项,这里没有外人,你我便以兄弟相称,如何?”

齐项惊宠的点头,黄侍郎带着歉意说道:“是黄某愧对贤弟,本以为贤弟此等英杰,定能得圣上赏识而有一凡作为,不曾想只落得虚职,手中无实权。”

“兄台莫念,能收留在下便已十分感激。”

黄侍郎看向窗外,回忆起了从前的记忆道:“这庭院空有三房,本是我与亡母,亡妹三人住处,从小起我便在此长大,门外那株竹桃便是我五岁那年与亡妹种下。”

“母亲本是黄府下仆,户部尚书黄文,我的生父,二十八年前强要了家母,次年,我便在黄府生下。那时我头上已有正妻所生两位兄长,父亲尚贪图家母美色,便将家母纳为旁妾,三年后又生下舍妹。在那之后,家母就逐渐被冷落,带着我与舍妹搬至此偏院。虽不得宠信,但母子三人过得也算欢喜。可惜在我十四那年,家母染上重疾,卧榻半年终是离我兄妹二人而去。”

说到这里,黄侍郎又闷了一口苦酒,握杯的手忽然用起力气,他也第一次在齐项面前露出悲愤的神情。

“在那之后又是三年,纵使这黄府盛大,府中上下也只有舍妹与我相依。那年舍妹方且十四,本是豆蔻年华,只因那日到街上处置家当,被那轿上龙人看见动了色心,竟将舍妹掠去......”

之后的话,黄侍郎已经哽咽的说不出口。他握着酒杯的手因挤压变得惨白,在强大的握力下,酒杯支撑不住被捏碎成块,碎片扎的黄侍郎的手,鲜血从缝中流出。齐项初听黄侍郎身世,心中满是唏嘘感慨,见黄侍郎悲伤过度,一时不知如何安慰。

“那一日,我永远忘不了那日!那龙人因家中管教甚严,怕受责罚就将舍妹杀害!这朝中上下,无一人敢对龙人有异议。户部尚书黄文,这贪财怕死之徒,竟被那禽兽用钱财收买,另舍妹至死不得鸣冤!那一日吾之悲愤!永世难忘!”

齐项伸出手来,劝到黄侍郎包扎伤口,却被黄侍郎抓住。

“贤弟你可知道,你是我手底下唯一的部足。你肯为我效力?”

“黄兄若是不嫌弃我残疾,在下愿效犬马之力。”

“好!”独独一个好字,充满了黄侍郎的感激:“有要紧事,我便与你长话短说。当今皇帝龙焉,乃墨龙支系龙人,辛朝掌权者想将这江山坐稳在墨龙系底下。三日后便是祭龙祖大典,一共举行九日,届时其余应龙支,烛龙支,虬龙支,蟠龙支四个支系族中权贵都将来京参加大典,你可明白这其中意思?”

齐项再是笨拙,也体会到了龙焉的意图,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胆战心惊道:“这,莫不是要......”

黄侍郎点头,接着说道:“辛朝建立,第一代先帝掌权时便开始策谋此事,先是将京中大部分非墨龙族人分封派遣各地,又在各龙系受封境内安插眼线,具体情况我也不甚了解,只知道皇帝觉得时机已成熟,欲在这此大典期间将其余龙支上位者一网打尽,再将各地兵权收归朝廷。”

“此等龙族内大事,本只有皇帝身边的族内亲信与朝廷六部知晓。接下来我所说,贤弟且不可外传。”

见齐项点头,黄侍郎才压低声音说道:“家父尚书黄文,身居朝廷要职却用私权敛财贪污,不知为何被那烛龙支龙人握到把柄,烛龙支龙首,征西王龙尹以此半挟半诱家父与其勾结,龙焉所谋,龙尹已然知晓。”

黄侍郎的话犹如惊雷般一个个在齐项脑海中炸起,听到这里他才想到:“正是!若是如此,皇上就不怕其余四大支系龙人联合......”

“你可知道龙焉用人唯亲,当朝六部除了户部以常人为尚书,其余六部皆是墨龙支直系或旁系。”

黄侍郎此话突兀,让齐项不能理解其意。

“尤其是那息禁枢,枢内左右二羽卫不知暗中给各地龙王使了多少绊子。征西王龙尹与镇北王龙禾早年就因地盘纷争拉下矛盾,之后龙尹长子,龙棠在北境被人杀害一事,据我所测定是那息禁枢内禁卫所做,尔后又嫁祸与龙禾族人;之后像是龙尹之妻与龙禾之弟私通,粮草分配之事皆是龙焉背后指使息禁枢所为;西王龙尹与北王龙禾已视彼此为死敌,二人不可调和。虬龙一支遍布中原各土,融与各族龙氏,倒是五大龙支中最顺从一脉,况且虬龙支宁原王龙辞手下兵甲众多,尚且有龙焉用得上的时候,料是先以名利将虬龙一脉稳在墨龙支系旁,暂不动手抹除。”

“只是剩余一脉,蟠龙支乃是龙焉心头大患。蟠龙支龙首,攘东王龙煜乃前朝帝王血脉,与墨龙系本就有权力相争之过节。族人多聚于华地东部,虽辛朝先帝夺权后,屡次对蟠龙一脉打压,但蟠龙支兵强马壮,家底雄厚,又是前朝握权一脉,纵使打压多年,其势力依然令龙焉忌惮。所以龙焉在蟠龙系支下安插的暗棋众多,虽然不知具体是谁,但龙焉敢大开杀戒,想必是已经做好了准备。然而龙焉所想,正是龙尹所图,只是查不清军中何人为龙焉傀儡,不宜大肆调动兵马。他向家父施压,让我们父子二人安排人手以紫烟为号,刺杀那龙焉。”

“那黄兄的打算是?”齐项心中暗惊,猜测到自己要担起这弑君一职。

黄侍郎知晓齐项的顾虑,否认道:“从舍妹死于龙人手下那日起,我便发誓要屠尽这天下龙人为她陪葬。奈何手中无人更无兵权,要报血仇谈何容易。此次五龙乱典,便是将辛朝分析崩离的最好机会,我隐匿身份在暗中牵线,将龙焉之计策透露给了诸王。各龙王必定不会束手待宰,以计谋反之,到时我们只要见机行事,向势头最猛者投诚保命即可。只有让五龙支系分离,以后才能有逐个击破的机会。”

听完这些,齐项心中缓了好一阵。几天前还是一个小小县尉的他,在短短几杯酒后知道这些最高权贵者的争斗内幕,这实在是让他震撼无言。

“贤弟若是与我所谋不同,现在就可将我人头拿下向皇帝请功。”黄侍郎视死如归般盯住齐项。齐项赶紧否认,只是解释此事重大,自己心情一时难以平复。

沉默了半晌,齐项还是拱手道:“在下誓死跟随兄台。”

-领马都伯:皇宫中不准私带兵器,常人进宫不能私驾马车,只能乘坐朝廷统一安排的车驾。领马都伯就是宫中马夫总管,平时职责只有看护与修缮马车,有时也会奉命接待龙人权贵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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