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水流年终成梦
5 释怀（旧版）
从本章开始听5
在走向嘉美那边包厢的时候我突然有种想临阵逃脱的感觉，我去干什么？
“你怕什么？”晓潇果然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我们这样去不太好吧？”
“去聊聊也行啊。”
“你别乱来啊。”我担心他等会又要为难那个赵文宾。
“你说点别的，他还不值得我动手。再说，那样嘉美不是很为难嘛？”
我一听说你这样想就对了。
我们进去的时候迦南竟然又不在，里面只剩下嘉美赵文宾和明明权正刚两对儿。嘉美和明明挨在一起，赵文宾和权正刚分别坐在两边。两名护花使者将两朵鲜花牢牢围在中间。
“你们喝完了？”嘉美很诧异的问，她对岳叔叔的酒局很熟悉，不喝到尽兴不散，那绝对不是一会儿的事。而他们这边菜才吃了一半。
“迦南呢？”我反问道，不想回答她的疑问，总不能很没面子说我们是逃兵吧。
“谁知道啊，神经兮兮的，一个电话饭也不吃就走了。”我想起刚才我们来的时候他单独坐在那儿闷不吭声，连招呼都不和我们打，我可是和他三年未见面。他那个样子就和刚才坐在那边的晓潇差不多，失魂落魄的。
我和晓潇就着桌子坐下来。他靠着赵文宾，我挨着权正刚这边。
嘉美又给我们填了两副碗筷。
那个赵文宾不停地给佳美夹菜，这边权正刚也不消停，挑了一块鱼肉还把刺挑出来然后才放到明明的碗里。
这样的情景挺尴尬的，他们两对儿一个是牛郎对织女望眼欲穿，一个是梁山伯与祝英台含情脉脉。我和晓潇算什么，我们像断背山的杰克与恩尼斯。不知道是不是心有灵犀，晓潇竟然真的夹了一块排骨放在我碗里，温柔地说：“吃，慢点吃，别卡着啦，啊！”妖媚无限得像娇娘。
在座的明明和嘉美都知道他喜欢搞恶作剧，但赵文宾和权正刚和他并不熟，他们俩用一种骇然的目光看着我们。赵文宾好像是见过世面的人，看了几秒钟微笑不语，而权正刚则难以置信地一直盯着我，直到桌子底下传来一声提碰，他才堪堪收回自已的目光。我心里一阵怅然，那声音虽然很低，但是我知道是谁在踢他，那种被踢的感觉我领略过千百次。
“晓潇你又喝多了？”嘉美笑着说。我看到她的笑容真的替晓潇可悲，刚才她和赵文宾对视的那种温柔全然没有。
“要不要再来几瓶？”晓潇对她揶揄道，“你男朋友长得确实很正点，难怪你现在看清扬都能视如无睹。”
这话一说出来几个人都目瞪口呆，尤其是我更加尴尬无比。我竟然还傻乎乎地望向嘉美，与她的目光对碰，她像一只受惊的小鹿低下头，耳际却赤红如血。我心里一顿惶恐，五年前的晚上下自习她在教室门口等我，她对我说清扬我喜欢你，然后就像刚才那样羞涩的低下头等我表态。那时我和明明的关系还在暧昧中，心里不可能有她。我记得当时很生硬的说我不喜欢你，然后她笑了，笑得云淡风轻，脸上挂着眼泪说：“我刚才开玩笑的。”那时我也以为她是开玩笑的，就像晓潇爱和她开玩笑一样，她也喜欢这样试探我。但是那次她认真了，几天后就转学去了墨尔本，再也没有回过武汉。今晚是我们那次分手之后的首次见面。
“晓潇你真会开玩笑，我和嘉美是什么关系你还不清楚？她一直是我的妹妹。”我假装大大咧咧，其实很想打他一拳头，但有陌生人在场，我得保护自已的文明形象。另外这个时候必须表明立场，免得影响嘉美和她男朋友的关系。
我还是没有喜欢过她，从来都是把她当妹妹看待。
我看到佳美低着头发出哼哼哈哈的笑声，就像那天晚上一样，然后她抬起头，没有像那天晚上哭着，但我看她的眼睛是湿润的。她打开桌上的黄鹤楼，倒满了几大杯。
“你想喝酒是吧，来，不喝是孙子。”晓潇成了她的出气筒。
“佳美，你别和他闹。”我隔着桌子无法阻止她，她的酒量不大，这一杯白酒喝下去肯定会醉的。她的男朋友还在身边呢。
“谁闹啊，他不是嚷着要喝酒吗？我就陪他一回，你陪不陪？”
“那好，我喝，你别喝，你男朋友看你笑话呢。”我端起杯子一干而尽，在放下的那一时刻我看到佳美脸上两颗豆大的泪珠顺着脸颊流下来。
我有一种释然的感觉，我想这应该是嘉美最后一次因我而流泪了。
“谢谢你！”一直坐在旁边不吱声的赵文宾也端起佳美的杯子喝干。
晓潇坐在桌子上冷冷的看着他，“你赢了。”他也喝干了自已杯子里的酒。
一直坐在旁边看热闹的权正刚这时鼓掌道：“精彩！精彩！来，咱也不能干看着，我来敬各位一杯。”
我望望明明，又看看他，这时他来凑什么热闹啊！
但是他已经喝下去了，我们只得各自斟满又喝了一杯，两瓶黄鹤楼差不多就这样见底了。
我不想再继续喝下去，刚才犹豫不决要不要过来其实是因为想看看明明，多年不见，她现在就在眼前，我能真的视如无睹？那种想看她的冲动怎么如此强烈？
我的眼光有意无意扫向明明的时候，正看到她也朝我这边望来。我们的目光不经意间又相撞在一起，我像被电击了一下，这种感觉比刚才对碰嘉美时要强烈很多。我相信明明也是如此，因为她一口菜含在口中半天未嚼动。
权正刚也感受到了她的异样，他握住她的手，“要不要喝点汤？”
“不用。”明明想抽又抽不出来，脸上有些尴尬。
她的手指还是那么修长，中指那枚卡地亚钻戒恰如其分镶嵌其中，优雅而又高贵。她的小手依然晶莹透明如白玉，只是握的人却变了，连看客也变了。
我连忙别开脸假装无视，心里却是难过得无以复加。她那双小手我握了几年，那柔滑无骨的感觉至今还记忆犹新。那时上自习我看不进书的时候就喜欢抓她的手玩，权正刚就坐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盯着我们看。我有时还特意捏着明明的手向他挑衅。
我转移目光的时候又遇到赵文宾，他很有风度地朝我微笑，意味深长。我相信他的心是雪亮的，他的女朋友暗恋的人喜欢的是别的女人。
嘉美好像真的对我视如无睹了，她给赵文宾夹菜，温柔得像乖巧贤惠的小媳妇。
我们又在默默地吃菜。只有晓潇，坐在那儿喝闷酒。我心里想你不是说看开了嘛？原来你也是装的，何必呢，自个儿心里自个儿疼。我又有些可怜他，从没见过他这样子。大一的时候嘉美也谈过一个男朋友，那时他完全不在乎，像打不死的小强，越挫越勇，那男生最后不胜烦扰自动撤退，晓潇为此得意了很长一段时间。其实我知道嘉美分手的真正原因，她只不过找了个炮灰给我看的，后来看我实在没心情关注就自动放弃了。
这桌菜其实很丰盛的，然而我和晓潇都没什么胃口。与我们寡然无味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对面两对儿你给我夹菜我为你一口吃得津津有味。尤其是权正刚，不停地给明明碗里挑，都要装满了他还在继续捻。
“哥们，你这样别人还吃不吃啊？”晓潇看不下去了，讥笑道，那眼神就像看叫花子一样。
“这，这里还不是有那么多菜嘛？”权正刚尴尬无比，那张本来就不善笑的脸比哭还难看。
那一刻我有一种幸灾乐祸的快感。不知是不是心里作怪，自从进入到这个房间，我便感觉权正刚在暗暗和我作对。他对明明的每一个亲昵动作，都曾经是我做过的。大学时我嘴比较挑，食堂里的饭菜吃不惯，明明就专捻我爱吃的夹到我的餐盘里，而我则喜欢把剩余的菜赶到她那里，把她的餐盘堆得满满的，她也不计较。原来明明也挑嘴，只不过那时她在迁就我。我突然觉得自已弱爆了，妈妈最爱吃鱼头的道理我这个时候才算明白过来。
我把晓潇最爱吃的剁椒鱼头推到他面前说：“就你话多，有本事你把它吃完。”
晓潇义愤填膺地看着我，我知道刚才他是为我出气的。我和明明的关系他再清楚不过，他也因我和明明变成无所不谈的好朋友。
我不想因为自已而影响了这顿饭局，就只好装傻，提起精神夹菜大口吃起来，狼吞虎咽。我不再有挑剔的习惯，有什么吃什么。在姑妈家，没有谁再像明明一样惯着我。姑妈甚至还把我妈臭骂一顿说把我惯得越来越没样子。我的矫情硬是被她给活生生矫正过来。
吃完饭后，我想这次与明明的不期而遇终归要结束了。我们起身散场的时候嘉美电话响了，她拿出来一看无奈的表示：是迦南。
迦南说我这会儿忙完了你们还在不在？
嘉美说都什么时候啦我们已经吃完了。
“这样啊，要不我们去K歌吧，我还没吃呢。”
我们几个你望我我望你，谁也不表态。
迦南在电话里说你把手机给清扬，我给他说。
其实我是真的不想去，感觉很累，而且今天完全没有思想准备地和明明相遇，中间又夹着一个我最不喜欢的权正刚，尴尬而又局促。
“清扬，刚才我是真的有事。”
我刚想说话晓潇接过手机，“别多废话，你场子订好没有？订好我们就来。”
“订了订了。”他报了一个地址，晓潇骂道草，敢情是要我们给他新开的酒吧捧场呢。
嘉美给岳叔打了个电话，一会儿一辆加长版的商务车就停在酒店门口。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