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水流年终成梦
1晓潇还是那个晓潇(旧版)

唯颜如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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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妈喊我接电话的时候我正在书房里一边喝着咖啡一边听音乐,聚精会神地进行漫画创作,小小的书房就是我的全部世界。在这里我可以肆无忌惮地发挥自已神经质般的想象:做最有魅力的男人,娶最美的新娘,挣最多的钱,过最潇洒的日子。我就是个喜欢幻想的人,幻想就是梦想,不是有句话说有梦想就有动力,有动力就有希望嘛?一个人如果连梦想都没有了,那和咸鱼有什么区别呢!

我懒洋洋地接过妈妈递过来的手机,刚一接通,晓潇的声音就像冰雹一样砸来:“你妹的,回来这么久都不和我们联系,你眼里还有没有我们这帮兄弟?”

三年不见,他说话还是那样,又快又狠,典型的刀子嘴。晓潇的奶奶据说年轻时就在居委会工作,一张嘴那可是舌绽莲花,能把黑的说成白的,能把笑着的人说得伤心欲绝,能把气势汹汹来伦理的人活生生憋回去。记得小时候我们那个小院子里没有谁敢跟她吵架,即使我那泼辣凶悍的姑妈都要让她三分。

晓潇小时候他爸妈忙于做生意,没人管,童年的时光跟着他奶奶度过,练成一张金刚不败之嘴,谁和他辩理谁输,谁和他吵架谁受气,谁和他对骂谁找辱。我对他的脾气再熟悉不过,连忙赔笑道:“哪里啊,我是准备抽时间请你们吃饭呢。但是刚回来,生物钟都是乱的,这不还得先在家里适应时差嘛。”说完我望着手机发呆,我竟然对着手机都能笑。

我发呆还没回过神来,晓潇就又来一刀:“适应你妹呀,都快一个星期了,你还给我撒谎。”

连我什么时候回来他都知道,这下尴尬了,我只得硬着头皮继续撒谎:“我这不是在外面呆久了么?真的是有时差感,不信你现在飞去拉萨,我保证你能体会到那种明明困得眼睛都睁不开却怎么也睡不着的难受劲儿。”

“妈呀,你是在欺负我没出过国门嘛?”他讽刺道。他初中时候就跟着江叔王姨去巴黎旅游,去过的国家比我能叫出名字的还多。

我自知理亏,争辩道:“我说的是真的好吧,我都睡了三天才缓过劲来,这两天在恢复中。”

“那你现在恢复过来没有?”

我一听就知道他这是给我台阶,于是我也不含糊借坡下驴:“本来还差点,但想到你们这么关心我我怎么也得提前恢复。”

他竟然在电话里沉默不语。

“开玩笑的,这两天赶着创作我的漫画呢。”说完我又后悔了,我干嘛要告诉他这些?以前撒谎的时候明明就笑着看我,不说话,看得我寒毛直竖,最后还是老老实实交代真况并且认个错完事。

他们都把我的性格捏得死死的。

“你还玩真的啦?难不成改行当宫崎骏了?”晓潇讥笑道,一直对我这个大学时代几乎唯一的业余爱好不以为然。

我不理会,直奔主题问他:“说吧,有什么事?”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聚一聚,半小时后我来接你。”

挂了手机,我狐疑地望着妈妈。她连忙摆手道:“我可没对任何人讲,我也不知道晓潇是怎么知道你回来的。”

赶紧洗澡,刮胡子,换衣服,在姑妈家住了三年,她那雷厉风行的性格都快把我培养成刚参军不久时积极出操的新兵蛋子。

穿上那套备用的阿曼尼西装,我照照镜子,那晚到家的时候妈妈看到我几乎吓一跳责备道你怎么瘦成这样跟猴精似的,难道你姑妈舍不得给你吃的嘛?我说不是,吃不惯那边的饭菜。我妈那个心疼,“住不惯不晓得早点回来?”骂归骂,每天都是大鱼大肉大补汤,我能很快适应时差与丰盛的食物不无关系。补了几天后我妈说总算长胖了点,像个人样儿。我摸摸自已的脸,该长肉的地方有肉,该有型的地方棱角分明,这还只是算个“人样”?明明是个英俊帅气的美男子嘛!

我给妈妈说晚上要出去吃饭后就出门了,晓潇还没有来,我就在小区里面的广场闲逛。说是广场,其实就是一巴掌大的空地,安装了一些体育器材。几个小孩在那儿玩荡秋千,他们轮流坐在蹬板上,其他的人站在两边晃动绳子,那坐在上面的小孩随着一阵幺喊被荡到空中发出尖叫,又兴奋又恐惧,待要下来时又恋恋不舍。我想起我们那一帮人小时候不也是这样嘛?荡秋千,打水仗,捉迷藏,拍纸板,什么没玩过?玩着玩着童年就这么过去,我们不知不觉都悄悄长大,那些快乐的时光再也回不去了。

正在伤感的时候听见晓潇喊这边,我只闻其声未见其人,正纳闷他又把车开到哪个地方出不来呢,一辆的士就在我身边停下来。然后又看到车窗被摇下,晓潇从里面探出头来:“看啥呢,东张西望的,上车。”

原来他是打的士来的。小时候他奶奶找人给算命说他有血光之灾,要避开四条腿的东西。那算命先生说得挺隐晦,说做人要脚踏实地。江叔他们一家揣摩好长时间决定凡是有四条腿的东西都不让他碰,比如不让他骑马,不让他学开车。晓潇大学时代之前的青春都是伴随着山地车度过的。

几年不见,他没怎么变,眯眯眼,精瘦的脸,平头,头顶戴着大墨镜,正和那的士司机聊得有声有色,像是多年未见的知音。

我坐在后排见车子半天不动,笑着问司机:“师傅,你是他亲戚还是朋友?”

司机显然听出了我的言外之意,边启动车子边抱歉地笑笑说:“不是,你这朋友说话挺逗的。”

我暗笑不语。晓潇遇到谁都是见面熟,遇人说人话遇鬼说鬼话,你喜欢什么话题他都能给你扯出个东南西北来,

再怎么不好打交道的人遇到他都能聊上几句。他这种话篓子有时候挺招人烦的,但是我很喜欢,因为我比较沉闷。我最讨厌那种喜欢把心事藏着掖着半天蹦不出个词儿的闷油瓶子,与那种人待在一起连空气都显得很凝重,久了我都会怀疑自已是不是得了抑郁症。

虽然我不怎么爱说话,但是我会朝别人友善的微笑。我的笑容远比我的语言有感染力,用明明的话讲就是我笑起来像晨曦的阳光,朝气蓬勃。晓潇就更不用说了,他不光会说,也会笑。他的笑就像刻在脸上的面具,除了最熟识的朋友,你根本看不出他是高兴还是在生气。

他唯一的遗憾就是一张脸不够英俊,像成奎安一样宽宽的下巴,偏偏他的眼睛又没人家的大,眯成一条缝。因为这个原因小时候和他同桌没少吃准头欠佳的粉笔头,因为老师总在怀疑他上课在打瞌睡。长大后晓潇就喜欢戴墨镜,扮酷,但主要还是能隐藏自已的小眼睛。人长得丑不要紧,可以用笑容来表达善意。不是有句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嘛?所以我们都喜欢笑,而且是发自内心的言笑,因此很容易感染身边的朋友。明明曾经开玩笑说把我俩丢在南极洲白极熊都没活路了,这个玩笑很久之后我才知道她这么聪明的人也会犯错,因为南极洲根本没有北极熊。

晓潇最不喜欢那种明明不想偏又强行挤出笑脸的人,用他的话说自我遭罪,伪君子。那种人一般都很虚伪,不值得深交。每每遇到这种人,他会忍不住去挖苦别人一番。他这种性格容易交朋友,也容易得罪人。

有一次他跟我讲他妈妈和一个男的在谈生意,那男的寸步不让还笑得跟弥勒佛一样,一看就是奸诈无比的小人。他看着来气,走过去说大叔,你这样笑着不累吗?医生说这样最容易面瘫,有可能折寿的。那男的一听脸拉得像绿毛乌龟,生气的拂袖而去。江叔为此断了他三个月的零花钱。他找我发泄说老头子真不知好歹,我替他挡了绿帽,他不知恩图报还断我绝路,你说有这样当爹的嘛?我打抱不平颠头播脑说江叔这次不对。他一拍大腿就是了,还是咱哥俩靠谱,毕竟是同甘共苦过来的兄弟。我听着听着这风向怎么有些不对啊刚想制止他继续说下去,他就来一句话:清扬,这几个月哥们全靠你了。我当时都蒙了,心里暗骂妈的又着他的道儿了。那时我刚出版了人生的第一本漫画集,手里确实有一万多的零花钱,本来是准备和明明去买一对看中的卡地亚铂金对戒,这下又要泡汤了。后来不光如此,他甚至连我的生活费都毫不客气地给刮得所剩无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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