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秦王政十四年,公元前233年。
历史上,今年发生了很大大事。
肥之战,桓齮兵败宜安,李牧因此战功劳,被封为赵国的武安君。
燕丹结束在咸阳质子生涯,回到了燕国。
而今年,韩非被毒死于廷尉狱中!
然而,今年除了桓齮兵败,李牧封君之外,其余事情还没有发生。
因为李信穿越了过来,步入了大秦的权力中心。
咸阳,廷尉狱。
阴深黑暗的狱中,韩非在奋笔疾书。
文王拘而演《周易》;仲尼厄而作《春秋》……韩非囚秦,《说难》、《孤愤》。
他除了将自己一生所学、所著,重新编写出来外,还在不断地陈情自辩,想要给政哥上书。
只可惜,身旁一堆竹简,都已经放得发霉了!
因为李斯的阻挠,秦律又规定:罪人无权给君王上书,所以,韩非的陈情竹简,一份都没有发出去。
他这个人,跟这些竹简,要烂在狱中!
廷尉狱是李斯的地盘,李斯对韩非,对他这位师兄,就是那么狠。
咔哒。
沉重的狱门锁链被打开,一个青年推门而入,笑着在韩非前跪坐。
韩非讶然抬头,询问:“你是何人?我这里除了李斯,没人能单独进来。”
“呵呵。”李信皮了一下,“送你去死的人。李廷尉让我过来,送你上路!”
“……”韩非先是一愣,然后也笑了,“从你话语中,听不出任何对李斯的敬重。你不是他派来的。或许……”
“或许什么?”李信询问。
“或许是我想多了,你也不可能是秦王派来的。”韩非苦笑摇头,“我当初奉劝秦王,不要先灭韩,早就知道是徒劳无功。后来上《存韩》篇,已经算是自杀之举,秦王不会在意我的生死。”
韩非为人很直。
他一上来,先是得罪了上卿姚贾,称姚贾是“梁之大盗,赵之逐臣”。
姚贾的确出身低贱,是政哥从底层将他提拔起来。
后来姚贾也做出了大贡献,破坏了四国联盟,说明政哥的眼光独到。
怼姚贾,就是怼政哥的用人眼光。
深层次来说,这是韩非跟政哥在用人上面的冲突。
然后,存韩的言论,将李斯又给得罪了。
李斯受重用,因为《谏逐客令》跟“先灭韩,以恐他国”这个策略。
所以,韩非多次惹得政哥不快。
这应该就是古代的,见光死。
政哥推崇韩非的学说,可两人一见面就发现,他喵的两人意见不同的地方,实在是太多!
最严重的矛盾就是,灭韩的问题。
“所以,你也知道存韩是不可能的事情咯?”李信询问,“为什么现在还在努力?”
李信指的是,韩非还在书写竹简,想给政哥上书辩解。
“因为秦王,是个情绪化的人!”
韩非说:“秦王重感情,感性,情绪波动容易受到影响。他看重一个人才,就使劲用,使劲信任。他仇恨一个人,会不惜一切弄死!”
“也正是因为这样,当一个人的所作所为,偏离了秦王的预想,就会激怒于秦王。”
“所以,秦王对一切背叛的行为,深恶痛绝。”
“只要着重于为秦王着想,我存韩的意图,就只是私心,而不是背叛,秦王,就不会杀我。”
“之前是我言语太过激烈,令秦王误解了我的意思,才使得李斯有机可乘。”
“其实秦王这种性格,是我法家非常不喜的。可却又是作为臣子,最喜欢的性格。”
韩非这几段话,让李信深有同感。
在政哥手下办事,只要别背叛,怎么都可以。
后来王翦要田地,要爵位,要美人,政哥有说他贪得无厌吗?
没有。
因为王翦用这些手段,暗示自己不会背叛。
“那你现在打算用什么言语,给自己辩解?”李信好奇询问。
“存韩,不是存国!存韩,有益于统一后的治理。”
韩非正颜道:“我很熟悉李斯,此人一切以利益为重,法家学术只得皮毛,他精通的只是帝皇之术的权谋。如此,李斯计算,在短期,助秦王统一华夏足以,但对于统一后的治理,非不得不说一句。”
“请说!”李信赶紧坐直了。
师兄怼师弟什么的,他最喜欢听了。
“谋短期而不远虑者,一时之重臣,万世之罪臣!”韩非耻笑道,“这种人显赫一时,也免不了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甚至还会将好好的局面,活生生给拖垮了。”
“对鸭!”李信赶紧拍手,赞道,“李斯,鼠目寸光!”
“我也想清楚了。”韩非露出笑容,“秦王统一势在必行。我想存韩,保留宗庙即可,存国没有希望。而保存各国宗庙,对大秦统一后的统治,有绝大的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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