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试探地问:
“顾掌柜如此大才,如今新皇登基,正是广开言路,广纳良才之时,掌柜的就没想过谋个一官半职吗?”
“没想过,当官什么的实在没兴趣。别的不说,上朝的时间我就受不了,天还没亮呢,就得爬起来,有什么事,吃过早饭再说不好吗?”
“这……如果不需要上朝呢?”
“不用上朝的话……也不好,当官规矩太多了,这个要跪,那个不敢得罪,我这人自由散漫惯了,受不了那些约束。”
“可是,顾掌柜如此才学,委屈在市井之中,岂不是暴殄天物?”
尽管顾清摆出一副任你说的天花乱坠,我自岿然不动的姿态,李世民依然不死心。
“我哪有什么才学,不过是茶余饭后胡言乱语罢了。”
“那顾掌柜就想一辈子守着这个小小的清月轩吗?”
“这倒不好说,过几年找个靠海的地方住段日子也说不定。”
“顾掌柜就没有什么志向吗?”
李世民有些急了,这话已经有质问的语气了。
顾清歪着头想了想,又看了看对面两位急切的表情,笑了笑,说:“好像真没有……”
李世民和长孙无忌齐齐叹了口气……
“我说你们两位今天怎么了?好像急着替新皇帝招揽我似的?”
“这倒没有,我等只是想着,如果官场上有个熟人,这生意做起来不是也容易许多嘛。”
李世民答道。
“嘿,老李你这就说到当官的又一个坏处了,当今圣上英明,我要是当个贪官,早晚脑袋不保。
可如果你们几位老伙计找上门来,我却不帮忙,这又把朋友得罪了,这种里外不是人的事,决不能干。”
……
李世民和长孙无忌看今天的试探不会有什么结果,连吃饭的兴趣也没有了,从顾清的清月轩告辞出来。
走的时候长孙无忌还想给钱,毕竟今天吃了非常罕见的西瓜。
但是顾清却说道:“不用了,你们二位这几个月来回奔波,生意估计也耽误了,今年这西瓜是试种,让大家尝尝,也正好看看市场反应如何,都是免费送的。
明年估计在长安市面上就能买到,如果两位对这门生意感兴趣,我倒可以介绍那位朋友给你们认识一下。”
李世民更加哭笑不得了,皇帝亲自来请你当官,你不答应。
这也罢了。
吃了你的东西你不收钱,却是因为担心皇帝和国公缺钱,还要给皇帝和国公介绍生意。
李世民心情郁闷,并不想多谈。
这个时代,吃饱还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如果亩产三、五千斤的是粮食,他们一定欣喜若狂。
可是这个西瓜……实在有些鸡肋,只好说:“明年的事还早,过几日再来详谈不迟。”
……
拐过街角,在一众便衣禁卫的暗中保护下,回到皇宫。
李世民瘫坐在椅子上,长孙无忌侍立一旁,两人一路都没有说话,现在依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个顾清似乎打定了主意不做官,怎么才能让他为朝廷所用呢?
“陛下,臣有一个办法,不知可行不可行。”
长孙无忌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一个主意。
“哦,快说快说。”
李世民眼睛一亮,坐直身子,渴望之情溢于言表。
“我看顾清年纪已过婚配之年,不过从来没有见到他有女眷……”
“啪!”
以李世民的聪明,立刻就明白长孙无忌的意思了,他一拍大腿说道:
“辅机所言极是!”
李世民稍一犹豫,想起自己的女儿长乐公主李丽质正是婚配年龄,却已经被自己许给长孙无忌的儿子长孙冲了。
如果没什么理由就把这婚事退了,伤的不止是长孙无忌的面子,自己皇帝一言九鼎的形象也要受损。
或许,找机会暗示一下长孙无忌,让他自己提出来比较好。
李世民打定主意,就不在这件事上费心,说道:
“此时暂且放下,传房玄龄、高士廉,我们再商议一下突厥进犯的事情。”
……
清月轩后院,顾清懒洋洋倒在藤椅上。
“小六,今天的情报送来了吗?”
小六从房间拿出一叠纸递给顾清。
顾清拿起来翻了翻,说:“情况基本在预料之中,你通知一下老大,让他带十个兄弟到泾阳,不要露面,不要逞强,见机行事,只斩将领,不要恋战。”
小六站得笔直,看着顾清,并没有走。
顾清又说:“这次打突厥风险太大,你不能去,而且一定要交代他们,绝对不能冒险。
还有,我们的庄园必须留人保护,不得让任何人进入。”
小六还是没动。
“你怎么这么倔?这次的事情就这样定了,过几年彻底征服突厥的时候,让你去随军,好不好?”
小六施礼,转身进屋写信去了。
“这小子,越来越不像话,早晚把你换掉!”
……
这之后的几天,李世民都在宫里忙碌应付突厥进犯一事。
前方战报,突厥已经突进高陵,距长安越来越近,兵力约有二十余万。
而长安目前的守军不过数万。
虽然已经派尉迟敬德领兵前往泾阳据敌,但是敌我军力悬殊,怕是拦不住。
“报……前线战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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