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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人与神（旧版）

天穹之巅，白衣的剑客与淡漠的神灵对峙着。

相同的面孔，不同的灵魂与心脏，终于，为了自己所坚信的“道”，一体两面的存在拔刀相向。

在无数注视的目光中，这场决定所有人命运的战斗终于打响。

无尽的神力挥洒大地，斩灭空间的剑气划过长空，但两人出手都极有分寸，他们的力量掌控于方寸之间，即便交手之势惊心动魄，却未曾伤及星球上任何人。

战斗愈发激烈，白衣剑客的剑气在慢慢衰退，而神力却似永无止境般延绵不绝！

“结束了。”

秦忠长叹了一声，眼神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悄然熄灭了。

“人，终究敌不过神吗？”

超凡者管理局局长孟妤痴痴地看着天穹上浴血的剑客，惨然一笑。

无人回答她的问题，但所有人心中都已有了答案。

连那位号称天下剑仙尽低眉的人类最强者——白澈都不是这位神灵的敌手，他们又怎么可能赢得了神？

且不论地上的人们如何想着，天穹上的战斗仍在继续。

神灵淡漠无言，祂仅仅立于原地，不躲亦不闪，便将白澈的剑势尽数化解。

祂甚至还没有动用全力，白澈便已被逼入绝境！

“停手吧，你赢不了我。”

第一次，神灵对着凡人以平等的态度开口了。

“那可说不好！”

白澈不应，手中长剑势随腕转，向前刺出一剑，云海随即翻涌，化作无匹之势朝着神灵喷涌而去。

然而，面对着堪称绝世杀招的一击，神灵仅仅只是伸出纤细的手指，彷如敲击窗户般轻轻扣出。

随即，空间便在神力的作用下层层破碎，幽暗的气息自破碎的黑暗缝隙中漏出，将白澈的剑招尽数吞噬。

“差距太大了！”

目睹这一幕，秦义哀叹一声，心中亦升起了一丝绝望。

“将【心】归还于我，我便可保此世太平。”

神灵语气平静地开口道。

“倘若我拒绝，何如？”

“不过再造山河。”

神灵随意指向一地，一处城市便被凭空抹除，只余下一地荒芜。

若是其余人造下这番孽果，恐怕会让此地怨愤滔天，成为活人不可接近的生命禁区。

但行下此举的却是一位真神！神力磨灭之下，甚至连半点怨恨都未曾传出。

反而，那被毁灭的城市竟凭空响起了赞歌，有天使的虚影隐隐欲现，仿佛在颂唱着神灵的仁慈！

见状，白澈面色冷了下来。

“正因如此，我才不会让你得逞！”

“为何？”神灵皱眉道，“我助他们自苦海中解脱，得享极乐，为何你要如此愤怒？”

白澈并不言语，他面色沉凝，似乎心中挣扎着什么。

而神亦停在原地，等待着白澈做出最后的选择。

良久，白澈才似乎清醒过来，他抬头看向神。

“人就该是人！”

白衣剑客如扑火的飞蛾一般，仗剑向神冲杀而去。

神似是料到了这般结果，祂一如往常地伸出食指，纤细的手指中酝酿着足以击穿星辰的伟力。

灿然夺目的光芒照耀了整片大地，神威浩荡席卷全球！

“哼，你要【心】？我偏不给你！”

剑客的声音被呼啸的风声压过，没被任何人听见。

唯有神，不解地站在原地。

祂无法理解为什么明明与自己同为一体的白澈宁死也不愿归于己身。

无法理解人类情感的祂只能默然在原地，思索着这个永远找不到答案的问题。

此情此景，让下方无数注视着这场战斗的修炼者们纷纷露出了兔死狐悲的神情。

神的力量实在太过强大，强到让人升不起反抗的勇气。

但是，无论何时，这个世界都少不了真正勇敢的人。

过去被称为邪恶教派、而如今已然成为世界第一大宗教的日冕教会，教会中的执行者们看着眼前已然失去了战斗力的战士，开口道。

“归服于吾主，否则那人便是你们的下场。”

他们没有直说那人的名字，但所有人都知道他在说谁。

“即便吾等与白前辈一同身死，也好过你们这群不敢做人的狗！”

年轻的战士嘲讽地笑着。

执行者似乎听多了这样的话语，他面色依旧平静，手中凝聚着神灵赐福的伟力，化作一根光茅刺穿了战士的身体。

似乎有灼热的火随着伤口蔓延全身，让这位年轻的战士痛苦地呻吟起来。

执行者望着战士，道：“你忏悔吗？”

“我无可忏悔。”

“渎神者上不了天堂。”

“那我就去地狱，去拯救那些神不屑拯救的人。”

“冥顽不灵！”

执行者的神色彻底冰冷，他咏唱着惩戒的神术，洗礼的圣光在他手心凝聚。

“说的对，这世上不需要一位高高在上的神凌驾于人类头顶！”

有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让所有人都不自觉的停住了。

一个即将消散的白色虚影再度出现在神面前，他开口道。

“接下来这一剑，你可要小心了，如果不拼尽全力的话，你会死！”

危险！危险！

神灵的本能在心中疯狂地呼喊着。

但是，面对着眼前的身为人的自己，即便知道会出现危险，祂依旧选择了直面对方。

祂将几乎一切神力尽数凝集在身前，防御着白澈接下来极有可能惊天动地的恐怖一击。

“唯此一剑，仅为【人】所铸！”

古往今来，历史长河中的无数名匠，他们毕生的心愿，便是铸造出一柄真正的神兵。

所谓神兵，即是指被神觊觎、被神争夺甚至斩杀神灵的武器！

但白澈知道，以人之躯铸造的神之剑永远也不可能斩杀神灵！

真正能弑杀神灵的从来不是神剑，而是独属于人类自己的“人之剑”！

他并不是什么名匠，也不懂得丝毫铸剑的技巧。

所以他能做的，仅仅是用自己的生命，用作为人类的一生，将自我化作真正的剑刃！

因此，这把名为人之剑的剑刃，并不是真正的剑，而是白澈人生的缩影，是用自己的一生去挥出这唯一的一剑！

呼啸的风声在这一刻彻底停歇，盖过一切的光芒从白色的虚影中显现。

贯通天地的剑光与笼罩世界的神力狠狠碰撞在一起。

无声无息，唯有湮灭。

空间在不断崩塌与复原，世界在这一刻也似乎停止了运动。

光在损耗，神力在消退！

在这一刻，天地间回响的仅有人与神的怒吼！

然后——

断剑自天穹落下，神血洒落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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