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满江红
第四章 锦衣卫（旧版）

朱由检从东厂出来后，又在紫禁城随意查看一番，回到乾清宫时，已经是黄昏时分。用了晚膳，朱由检就在想：东厂的情况是大致了解了，应该如何定位呢？还有另外一个鼎鼎大名的特务机构——锦衣卫，又该如何定位呢？

锦衣卫历史比东厂来源更为悠久。锦衣卫最早起源于金朝的拱卫直使司——原名龙翔军或神卫军，元朝至元3年设立拱卫司，隶属礼部。至元9年拱卫司升级为拱卫直都指挥使司。明朝锦衣卫原名亲兵卫，以在朱元璋和陈友谅决战的鄱阳湖之战中射杀陈友谅而闻名。洪武15年朱元璋设立十二亲军卫，锦衣卫为首。

锦衣卫职责有二：护卫皇帝、侦察缉拿。锦衣卫编制如下：锦衣卫掌卫事，1或2人，一二品勋臣充任，实际上的锦衣卫长官——指挥使，正三品，只是名义上的锦衣卫长官，虚衔，不管事——指挥同知，2人，从三品，协助管理锦衣卫——指挥佥事，正四品——南、北镇抚司镇抚使，正五品，各1人——千户，正五品，14人——副千户，从五品——百户，正六品——试百户，从六品——总旗，正七品——小旗，从七品——力士和校尉，普通锦衣卫士兵。

“东厂和锦衣卫都有缉拿审讯和收集情报职能，是否重叠了呢？该如何好好分配东厂和锦衣卫的职能，避免重叠呢？”朱由检思考着，有点苦恼。

必须好好了解下锦衣卫才好做决定。于是朱由检叫人：“王承恩~”

王承恩马上进来了：“陛下，有何吩咐？”

“马上把锦衣卫掌卫事叫来！”

“是，陛下！”王承恩看了看天色，似乎天色有点晚了，但他没有多问，而是按照指令去做事。

正月初二晚上，刚接任锦衣卫掌卫事不久的骆养性，正和家人团聚。正值壮年的他没有太大的野心，只是想家人和和美美的生活着。

他们骆家，可谓是锦衣卫世家。先祖骆以诚，是洪武朝锦衣卫千户，跟随朱元璋上阵杀敌而死。曾祖骆安，跟随嘉靖帝父亲出藩，后因护卫嘉靖帝进京即位，被嘉靖帝任命为锦衣卫掌卫事。骆安死后，祖父骆椿承继父爵，成为锦衣卫指挥佥事。父亲骆思恭从万历10年成为锦衣卫掌卫事，在职42年，成为历代锦衣卫掌卫事任职时间最长的人，曾积极参与万历三大征的情报收集、直接作战等事项。

去年12月，锦衣卫掌卫事田尔耕因为是魏忠贤阉党而被处死。出乎自己的意外，骆养性成为了锦衣卫掌卫事。看来想要每天老婆孩子热坑头的生活是要结束了。

骆养性从小就熟悉了父亲早出晚归甚至一整天不在家的生活，他不希望自己的儿子也过着和自己一样从小失去父爱的生活。

喝了点酒，有点熏熏醉的骆养性怔怔的回忆着。

“老爷，宫里来人了！”管家走了进来，说道。

“什么人啊？连个年都不让人好好过！大晚上的还来打扰！”骆养性嘟囔着，有点不满。突然他反应过来：“你是说宫里？”

“是的，老爷。”

骆养性匆匆忙忙的赶往客厅，只见一个传旨太监正坐在客厅里喝着热茶。传旨太监看见骆养性进来，立马起身，匆忙的说：“骆大人，皇上急召入宫，请立即更衣跟随我入宫吧！”

虽然骆养性经常看见父亲夜里被叫走的情景，但夜里皇上急召的情景并不多见。骆养性急急忙忙的换上官服，跟随来人，匆匆进宫。

虽然京师已经是春天，但晚上还是挺冷的。一阵风吹来，把骆养性的那点酒意给吹醒了。

当骆养性进来时，朱由检正在看着大臣们的奏疏。虽然他的文言文基础不错，但奏折是竖排书写，又没有标点符号断句，只能靠自己断句，严重不适应。

以朱由检正在看的翰林院编修倪元璐的上书为例：

“臣以试士复命还朝窃见群臣章奏凡攻崔魏者必引东林为并案一则曰邪党再则曰邪党夫以东林为邪党将复以何名加诸崔魏崔魏而既邪党矣向之首劾忠贤重论呈秀者又邪党乎夫东林则亦天下之才薮也其所宗主者大都禀清挺之标而或绳人过刻树高明之帜而或持论太深此之谓非中行则可谓之非狂狷不可且天下之议论宁涉假借而必不可不归于名义士人之行己宁在矫激而必不可不准诸廉隅自以假借矫激深咎前人于是彪虎之徒公然起而背叛名义毁裂廉隅以至连篇颂德匝地生祠夫颂德不已必将劝进生祠不已必且呼嵩而人犹宽之曰无可奈何不得不然耳嗟乎”

看起来文字很多，阅读之后，归结起来就是一句话：阉党倒了，该东林党崛起了；魏忠贤生祠被毁了，东林书院该修建了。

“如今军饷急需，百姓加派负担严重，到处都是用钱的地方，修什么书院。太祖朱元璋时没有东林书院，还不是有很多才能出众的士子？”朱由检心里想了一会。于是朱由检拿起朱笔在奏折批复：

“朕屡旨起废，务秉虚公；有何「方隅未化」、「正气未伸」！惟各书院不得倡言创复，以滋纷扰。”

朱由检刚刚写完，骆养性就进来了。

“臣锦衣卫掌卫事骆养性叩见陛下！”骆养性跪拜行礼。

“平身。”朱由检说了后，并没有接着往下说，而是自顾自的继续看他的奏折，让骆养性独自在那里站着。他要看看骆养性的耐性如何。

大约过了1、2个小时，朱由检看累了奏折，站了起来，然后看一眼骆养性。只见骆养性人如其名，神情平淡，并无不耐烦或惶恐等神色。

“今天叫你过来，主要是问你一些锦衣卫的事情。”

“是，陛下想了解什么？”

“关于锦衣卫的职责和分工，你说说。”

“是，陛下。锦衣卫的职责有三：护卫、缉拿审讯、情报收集。大汉将军，1507名，专门负责陛下护卫和仪仗事项；南镇抚司负责锦衣卫本卫法纪维护、情报收集；北镇抚司负责诏狱审讯；经历司负责锦衣卫档案管理。”

“知道了。你下去吧。”

这就完了？大过年半夜让人入宫，就说两句话就完事了？这不是折腾人吗？屁大点事，就不能等到明天？匆匆入宫，等待一个时辰，就说三句话！

出宫后回家路上的骆养性心里愤愤不平的想着。但能怎么办，皇帝让你往东，你敢往西吗？

刚刚回到家的骆养性，发现手下的锦衣卫官员全部都在他家大厅等着。他大年初二大半夜被急召入宫——这个消息对于这些以情报为生的锦衣卫官员而言，绝对是一件震惊的大事。

当骆养性走入客厅时，一双双眼光在他身上扫视着，似乎寻找着骆养性的破绽。

但他们找不到。于是一个同知讪讪的问：“骆大人，陛下半夜急召你入宫，可有什么大事发生？”

刚刚还愤愤不平的骆养性，此时平心静气了。他端起茶杯，慢慢的喝着。过了一会，骆养性把茶杯放下后，慢慢的说：“没什么大事，陛下就问我锦衣卫是干什么的。大家都散了吧，快点回去！”

虽然是实情，但这些锦衣卫官员们都不相信——陛下夜半急召、骆养性不急不慢，说明事情很反常。他们都认为骆养性随便找一个并不高明的缘由搪塞他们，但他们也没有办法逼问。锦衣卫保密的规矩，他们还是懂的。

于是他们就一起向骆养性告别。骆养性送别了他们，刚要上床睡觉，鸡叫了，天要亮了。

“管他呢，过年就不能大白天睡觉了？”骆养性闷声不响着钻进了老婆的被窝。

朱由检倒不是有意耍骆养性，只是一来感觉难以从骆养性等身上问出对他如何定位锦衣卫有用的信息，二来他看看奏折多了，也累了。因此朱由检才不咸不淡的对待了骆养性。

不过话说回来，谁让他是皇帝——有权任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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