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循声看去,发现说话的竟然是个白衣少年。
见对方年纪至多不过弱冠,教书先生刹那间面露不悦,可想着众目睽睽之下,若是直接呵斥,必然失了颜面,所以只能强忍着不发作。
他问道:“你说老夫哪里说得不对?”
“昔者禹征有苗,汤伐桀,武王伐纣,此皆立为圣王,难不成,禹王、汤王,乃至武王皆为罪徒?”
少年说完,还不忘拱了拱手,以示尊重。
教书先生沉吟片刻,狡辩道:“此乃圣君,岂是此贼可比?老夫观你不似土之人,难不成,你是有意歪解圣贤之道?”
少年被说得一愣,显然没想到对方会如此无耻。
沉默半晌,他辩驳道:“非也,既然老先生觉得古今不可同日而语,那小子敢问先生,今日梁公已经下诏,即将称帝,此举,可算窃国?此举可算叛乱?”
教书先生本想举出昔日南梁的事情,可转念一想,若真提了,对方必然会以刘家、曹家等宗族亦当诛灭,以防后患之类的话来堵自己的嘴。
思量半晌,他总算是想出了对策,当即便说了出来。
“胡言乱语,梁公称帝,乃天授;况且杨隋覆灭,天下群雄,皆可逐鹿,又有何罪?”
少年闻言,不禁大笑,然而他还没开口,就听二楼,传出赵风的动静。
“此言大谬!腐儒,你莫非忘了,眼下杨隋宗亲,昔日的靠山王,此刻就在幽州;若论资历,若真有天授,我辈岂不是皆该献表称臣?”
此言一出,教书先生瞬间便是汗流浃背,别人或许不清楚各地形势,可他交友广阔,因此还是知道一些的。
之前他虽说没明着说出论资排辈一类,可话里的意思,却是帮全天下人都赦了罪,暗指天下人人可以得知。
但是,赵风的话,却是有意曲解他的意思,使得他想解释,又不便解释,卡在台上,显得好不尴尬。
而食客们,见又有人掺和进来,瞬间便又热闹起来,一个个跟着起哄追问。
“是啊,还有靠山王呢!”
白衣少年起身,朝着二楼看了一眼,而后拱了拱手,算是道谢。
赵风便也回了一礼,而后继续逼问。
“你说龙帝有罪,却又说天下皆可逐鹿,这岂不是自相矛盾?还是说,你觉得杨隋残暴,不该反之?”
赵风这几句,句句皆是杀机,教书先生不过是乡间腐儒出身,虽说见识不少,可哪里能应付得来这话,一时间,全然没了主意。
掌柜的见状,赶紧小跑着上了台来。
还没开口,他就朝着赵风拱了拱手,而后又做了个罗圈揖。
“诸位!老先生年迈,容不得多言,还请让他稍作休息!”
见掌柜都上来了,而且这也不过是闲谈,一众食客自然是不再纠缠。
然而就在此时,那白衣少年却是也来到台上。
“诸位,先生不方便,我便来替替他。”
说着,他看向赵风,问道:“这位兄台,觉得小弟与您辩一辩龙帝功过,可还够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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