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长老,你非提那件事作甚?如今惹得我这老头子发起脾气,你要我如何收场?”
谭婆身形高大,虽说能将谭公缚住,可却终不是长久之计,况且当着这么多人,她也自觉颜面无关,不禁嗔怪起徐长老多嘴。
然而,不等徐长老回应,赵钱孙便又嚷了起来。
“当年的情景,我记得清清楚楚。你梳了两条小辫子,还扎了个红头绳,那一日,师父教咱们‘偷龙转凤’这一招,你——”
谭婆闻言,只觉得脸颊滚烫,连忙喝止赵钱孙。
“师兄,乔帮主刚刚哪里是让你说这个。他明明是让你说,徐长老拿的那封信里,所说雁门关外一事!”
赵钱孙虽说没个正行,一副顽童甚至疯癫的模样,可听了谭婆发话,却立时老实了下来。
沉默片刻,赵钱孙似乎想起了什么,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
他颤声说道:“雁门关外,乱石谷前,我、我……”
才说了个开头,他便吞吞吐吐起来,似乎颇为惭愧,又似乎颇为惶恐,竟是再说不出半个字,脸色也是又羞又怒起来。
众人见他郑重起来,还当他要说出什么,可瞧见他之后的模样,便又觉得他只怕是又想戏弄众人。
就在一些性子急的,准备斥责赵钱孙时,他却是一个跟头,翻下高台,朝着林外发足奔去,仿佛真的疯癫了一般。
“别走啊,快回来说清楚!”
江湖汉子,哪里有那许多规矩,眼看着赵钱孙说到关键处,却转身就跑,自然是争抢着去追,同时放声呼喊,搞得杏子林内好生热闹。
就在赵钱孙即将在众人视线内消失时,一道声音忽然响起起。
“师兄两鬓已霜,风采笑貌,更不如昔日也。”
赵钱孙仿佛受了刺激,猛地止住脚步,喝道:“是谁说的!”
众人也都循声瞧过去,发现说话的是全冠清,不禁更加好奇。
全冠清捋着稀疏的胡子,笑呵呵的道:“若非如此,阁下为何见了谭公,便自惭形秽,发足奔逃?”
赵钱孙平生并不在乎什么名声,可偏偏是不肯在自己的心上人面前露怯。
虽说谭婆嫁做人妇多年,如今已经成了老妪,可赵钱孙执念作祟,始终难以释怀,此刻听到对方说自己不如谭公,立即便有些恼了。
“谁自惭形秽了?他也不过就是会一门不要脸的,‘挨打不还手’的功夫,又有什么胜过我了?”
全冠清正想回答,却听见,远处又传来一道略显老迈的声音。
“能够挨打不还手,那可是天下第一等的功夫,想练成,岂是容易的事?”
众人回首一看,只见一老僧缓步走来,虽说年迈,可气度、神采却胜过许多少年人。
徐长老见了,忙朝着老僧迎了过去,同时朝着众人介绍。
“这一位,便是天台山智光大师。”
言毕,他朝智光行了一礼,而后说道:“大师,三十年未见,没想到,您还是风采依旧,令人心生艳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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