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力不错。”
赵风负着手,用审视一件器物般的目光,转身看向段延庆。
段延庆冷笑着,说道:“你不该用这个词,你可能不知道,我最厌恶的便是这个词。”
赵风也笑了,他指了指段延庆,仿佛存心挑衅。
“可你现在的速度和行动,不比正常人差;我以为,你早就不在乎了。”
听到赵风的话,段延庆的手险些将铁拐捏得扭曲变形。
他盯着赵风,目光如刀一般锐利,那种神情仿佛掩饰了他的邋遢和沧桑,只留下森森杀意。
半晌后,他忽然开口。
“不对,你是故意引我离开?”
赵风笑容变得越发清晰、明显。
他点点头,说道:“发现的还不算晚。”
段延庆冷哼着,用一种不屑的口吻说:“亏得段正明自称光明正大、无愧于心,没想到,竟也用如此卑劣的手段。”
“卑劣吗?”赵风嘀咕了一句,“我可不觉得,至少构陷栽赃可还没用。”
段延庆脸色阴晴不定,一双眸子死死盯着赵风。
“你这小子,难不成觉得自己的功夫,就一定对付得了我?”
赵风刚想回答,就听段延庆又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别傻了,他不过是利用你,在他看来,只要阻碍了他,或者辱没了名声的,都可以牺牲或者铲除;否则他怎么可能让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来这里?”
赵风闻言,便明白段延庆是如何想的了。
他笑了笑,冷声说道:“那你可想歪了。段正明已经准备下诏,立段正淳为皇太弟,禅位给他,也是早晚的事。”
赵风原本还想说明,段正明早已勘破俗尘,不再是昔日的段正明,可话才说了一半,就被段延庆打断。
“你被骗了!”
他吼了一声,随后便只是在笑。
那笑容十分狰狞,那种神情和眼神,换做其他人,只怕早已被其震慑,可赵风却不为所动。
短暂的沉默过后,段延庆继续说道:“你是不是觉得,他现在什么都不想要,已经大彻大悟了?那我告诉你,那都是假象;他这个人,是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我当日受过的苦,不是你能想象的!”
赵风默默估算时间,正想开口,结果却听段延庆又吼了起来。
“他现在这样,那是怕了,那是觉得自己年纪大了,日后死了,会下阿鼻地狱,所以他修仁政,崇佛法;说穿了,他是想赎罪,可犯下的罪,哪里能够靠赎罪,就能消弭?”
赵风听到这话,心中也不禁有些为难,不知该如何开脱。
他的确对事情的前因后果有所了解,可对于皇室秘辛却无从得知;况且,当日接掌皇位的乃是段寿辉,而非段正明,这其中是否有别的秘密,只怕一时半刻也无法弄清楚。
赵风之所以留下和段延庆见面,本就是为了扰乱段延庆的心神,因而太片面、极端的话,赵风是决计不会说出来的。
段延庆见赵风久久不语,心中本能地认定,他是辨无可辨,不由得心生嗔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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