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过去是夏天,秋去冬来又一年。
萧湛看着一家三口抱着小萧湛。送去孤童院,长叹一声。
“如果原来世界的我在小时候遇到了你们,那就不会变成后来那个样子了吧。”
回想前世,也是在孤童院里长大的,长得不可爱,不敢跟大人说话,只有几个同龄大小的小伙伴儿,能陪他一起玩。
随着慢慢长大,大家一个一个有了自己的新爸爸,新妈妈。
昔日的伙伴皆不在,只有剩下萧湛自己一个人,夜深人静,泪湿枕巾。
后来调来了一个新的院长,给萧湛灰暗的童年加上了很多光彩。
陪他说话,陪他玩耍,陪他读书,陪他画画,还有那独特风味的桃花酥。
那个时候最大的心愿就是长大后赚大钱然后好好的孝顺院长妈妈。
可惜子欲养而亲不待。在萧湛十三岁的时候,院长病故了。
这成了压倒他的最后一根稻草。辍学,离开了孤童院。
在一家京剧社跑龙套,因为只有艺术类和体育类才可以用童工。
社长和院长是老朋友了,了解萧湛的情况,对他也算照顾。
四五年的打拼,自己能养活自己,衣食无忧。
但是在人际交往方面有了恐惧感,院长的离去对他造成的伤害太大了。
闲暇之余,宅在自己的小窝里,最大的两个乐趣。
第一是戏精。
看到电视剧电影里的情节,小说里的情节,或者原创一些情节。自己坐在床上演出来。大多数都是悲剧。高光的时候,可以哭的歇斯底里。
一是发泄,二是显得自己并不孤单。
第二,就是在网上耍键。
也是一种发泄方式,把心中的不满,现实生活里的不平衡。说不出口的,用键盘打出来,硬按在别人身上。
亦或者用一双悲观的眼镜看这个世界。再者有人回怼的时候。前世萧湛觉得这是一种另样的交流方式。很适合自己。于是就在这条大道上一去不返。
“小函函,你要乖乖的,姐姐会经常看你的。”
“姐姐。”
小丫头的哭腔和小萧湛那句不太清楚的姐姐把萧湛从回忆里拽了回来。
小丫头一步仨回头的跟着爸爸妈妈回家了。
小萧湛嘴里不清不楚的嘟囔着“姐姐”。
9月的皇都,秋风扫落叶迷了小丫头回头留恋的大眼睛。揉一揉溜进眼皮里的小灰尘。
转角弯,人不见,萧条显现。
黄叶哭,白花笑。玉兔回霄年兽到。
孤童院外大红灯笼一排排。每当假期就来报道的小丫头,在屋子里抱着小萧湛在他耳边,‘叽叽喳喳的说一些家常理短。
她永远都有说不完的话。
“小函函,姐姐过两天要去魔都看姥姥了,这几天不能来看你了。你会想姐姐嘛。”
“函函…喜欢姐…姐”
“你呀,就会这一句。”
小丫头笑着点了点小萧湛的鼻子。
可能这就是缘分吧,小萧湛开口第一个词就是“姐姐”。第一句整话就是“函函喜欢姐姐。”一句让小丫头不管什么时候都能笑出来的话。
除夕夜,小丫头在孤童院待了好久好久。最后还是丫头爸爸来把她接回去了。
“小函函,姐姐走了,等着姐姐回来。
“姐姐”
小萧湛看着小丫头的背影,伸出小手,挥了一挥。
“难忘今宵,难忘今朝。”
听着电视机里一年一度的歌声。萧湛用可乐变的啤酒,用爆米花变的饺子都恢复了原样。
“又该灌顶了。”
正月十六,元宵的香气未散。孤童院门前停列着几辆长途大客车,货车。
大小不一的身影。排着队走上车。直到最后院工阿姨抱着用小被子裹得跟个大粽子一样的小萧湛走出来,关上了大门。
汽车一辆一辆开离了海平线。原本很热闹的孤童院,显得有些冷清。大门左右两边的墙上有两个鲜红的圈圈,各圈着一个拆字。
皇都的正月,迎来了难得一遇的大雪。风很大,雪很凉。
冰天雪地没有冻住小丫头那颗想弟弟的心。
一溜小跑,地下留下了直直的两排脚印。
“咯吱”
那被冻得通红的小手推开了,孤童院的大门。
空荡荡的。
紧走两步推开熟悉的屋门。
“怎么没人呢,刘阿姨,侯奶奶,小函函,你们在哪啊。”
“小朋友,你是谁啊?不会是把你落下啦吧!”
小丫头回过头,看向传来声音的地方。
“叔叔,我是来找人的,您知道院子里人都到哪去了么。”小丫头看着比自己高了半个身子,穿着工人制服,陌生的叔叔急切的问到。
“这里要拆迁了,这里的孩子们都搬走了,小姑娘你快点回家吧,这天怪冷的。”
“叔叔,您知道他们搬哪里去了么。”
“好像是搬到蜀州了吧”
“蜀州……”
孤童院外,小丫头蹲在墙角,抱着膝盖。听着身后传来的嘈杂的声音。
“小函函不要姐姐了,呜嘤嘤。”
看着蹲在地上把小脑袋贴在膝盖上抽泣的小丫头,萧湛突然有一种久违了的感觉。
心疼。
虚空中摸了摸小丫头的头顶。
“哎”
复杂的心情凝成了一声叹息。
急促的脚步声从胡同一侧的拐角传来。
是丫头的爸爸妈妈。
萧湛本来想着再陪小丫头待着一会,但周公不作美,一股子吸力,空间一瞬扭曲。
“辘辘辘”
车轮转动的声音在耳边环绕。萧湛脑海里依旧是那个拴着双马尾的小小身影。
旁观不解其中意,灌顶已是局内人。。
看了看院工阿姨怀里熟睡的小萧湛。
这种感觉,古往今来可能没人能理解吧。
意念一动,可乐变成了陈酿。
一口烈酒入喉,聚散离别忧愁。
“嗯?”
萧湛猛然想起一件事儿,《仙剑奇侠传三》!
本来愁闷的表情变成了期待。
我们还会见面的。
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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