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鸿胪寺那边传了消息,说漠西鞑子派了使者过来,求见皇上。”
说曹操,曹操到,君臣二人正在研判漠西形势,一名小太监过来上报了,同时向朱厚照捧上鸿胪寺奏章。
朱厚照翻开奏章,看过两眼丢在一旁,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鸿胪寺奏章上说了,鞑子使者这回是奉赞延汗命令前来,声称要向大明称臣。
“曹少钦,你也看看。”
朱厚照手指奏章道。
曹少钦谢过皇上恩典,小心地拿起奏章,看了一会脸上浮现疑惑。
“皇上,奴婢愚钝,鞑子是在玩什么花招?怎么一会频繁派探子侦察,一会又派使者要称臣?”
曹少钦放下奏章,满腹疑惑道。
派探子侦察,是大举入侵的前兆;遣使者称臣,又是在服软。
为何鞑子行为如此矛盾?
“你是没读过书,可比他们有头脑得多,”
朱厚照手指奏章道,见曹少钦一脸茫然,又补了一句,“朕是说你,比鸿胪寺那帮人有头脑得多,起码会怀疑鞑子动机。”
“皇上过奖,皇上过奖,奴婢不过胡言乱语几句……”
曹少钦受宠若惊,连忙谦辞道。
“不必谦虚,有头脑就是有头脑。鸿胪寺那帮人,鞑子突然派使者过来,都不会揣测一下他们的动机,就愣头愣脑地,将奏章递过来,里头没有一点自己的分析见解。”
朱厚照面沉如水,不疾不徐道,“你刚刚问的,鞑子为何一面派探子侦察,一面称臣?朕告诉你,这不矛盾。”
“奴婢恭请皇上,明示这背后玄机!”
曹少钦心中也十分好奇,恭敬地向朱厚照请示道。
“不急这一时。明天早朝,朕自然会一并告诉你与群臣。”
朱厚照微微一笑转身离开,留下曹少钦一人在揣摩皇上的判断。
……
……
次日早朝,朱厚照向群臣宣布鞑子使者来朝,请求称臣的消息。
殿下群臣顿时心思起伏不一。
漠西相较漠南、漠北更加偏远,如今突然派使者来朝,一时间还真让他们感到意外。
一时间殿下上奏者此起彼伏。
有恭贺皇上圣明,四方来朝的;也有主张接受称臣,封赏赞延汗的;也有主张将鞑子使者打发走,不必对此事上心的。
朱厚照看着反应不一的群臣,微微摇了摇头。
殿下群臣敏锐地捕捉到皇上动作,立刻全没了声音:皇上莫非对大家的表态都不满意?
“你们这些大小臣子,有没有想过,赞延汗突然派使者过来的动机是什么?”
朱厚照问话的声音不大,却有振聋发聩的效果。
“回皇上,大概是畏惧皇上圣威,大明军威,所以才会俯首称臣?”
一名文臣想了半天后回道。
众臣大多点头,看样子完全赞同他的意见。
“那你们听没听说过,这段时间漠西大旱,漠南、漠北捕获了不少鞑子密探?”
朱厚照再抛出一个问题。
殿下群臣稍微沉寂,片刻后有人回了皇上,说有所耳闻,其他人也纷纷附和。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些人虽然看不到东厂、锦衣卫密报,但是还是能从其他途径,听到一些相关消息。
“这就对了,多动脑子想想,将这些事联系起来想。”
朱厚照从龙椅上站起,手指鸿胪寺方向朗声道,“鞑子为什么要派使者过来称臣?无非是想讨大明的钱粮封赏。”
“他们现在正值大旱,有了这些钱粮封赏,就能度过难关。”
“派探子过来,是为了替后续的劫掠侵扰做准备。”
“也就是说,他们现在讨大明的封赏,是为了能够重整旗鼓,往后好进入大明境内烧杀抢掠!”
朱厚照说道这一挥龙袖,将刚刚举起的负于背后,落在大臣们身上的目光无比深沉!
一语惊醒梦中人!
群臣听完皇上的话,无不感到震撼,人人背后都出了一层冷汗。
鞑子居然如此歹毒,藏有如此奸计!
自己怎么……怎么就没想到这一层?
多亏皇上,真是多亏了皇上高瞻远瞩,明察秋毫,否则整个大明上下要被鞑子耍上一通,被鞑子卖了还替他们数钱。
更不用提,如果没有皇上刚刚这番洞见,大明就会轻信鞑子疏于防备,导致被入侵劫掠黎民涂炭。
群臣想到这禁不住一阵后怕。
“皇上圣明!”
“皇上圣明!”
大臣们纷纷拜倒在地上称颂道。与往常不同,这次他们的声音中满是后怕发颤。
“锦衣卫。”
朱厚照全然不理会众大臣,向上官海棠下旨道。
“臣在!”
上官海棠拱手出列。
“立即带着你的人,控制住鞑子使团中所有人!”
朱厚照一声令下,上官海棠立即遵旨,带着一队锦衣校尉走出乾清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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