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认识啊,工作人员说的在现场发号施令,有点嚣张的少年原来真的是你呀,工藤。”
就在妃英道分神的刹那,目暮警官诧异的声音响起。
长廊昏暗,几点灯光透过头顶浮动的海水投射而下,摇曳的波光映照在工藤新一的脸上,忽明忽暗。
工藤新一笑了,这笑容露着兴奋与自傲:
“我只是碰巧在现场,所以才过来的,虽然刚才我也大略地询问了一下是不是有人看到犯人,可惜都没有目击者。”
“哦?那你还有其他发现吗?”看他胸有成竹的模样,目暮十三知道案子又有着落了。
不过一直依靠这个高中生破案,作为警部的他,总觉得有点丢脸,但却又没办法,手下没一个可堪大用的,因此不得不厚着脸皮探问。
工藤新一此时正沉浸在遇见命案的兴奋中,就像鲨鱼闻到血腥味一样,他现在一心只想寻觅到凶手,并没有察觉出目暮警官语气中的无奈。
而目暮,虽然有着这个平成年代的福尔摩斯在身边,但考虑到身为警察的职责,这个身宽体胖的中年警官觉得自己也应该出出力。
于是在发问的同时,勉力地蹲下,带好手套,捡起尸体前染血的短刀想要发现点有用的信息。
端详了好一阵后,十三信誓旦旦地推理道,
“这样看来凶器就是掉在死者旁边的这把刀了,而且是隔着便利店的塑料袋刺入死者体内的。”
妃英道:“......”
警视厅众人:“......”
这结论,是个人都能看出来,好吧!
洗衣机却是没在意,顺势抢过他的话头,昂首道:
“之所以会这么做,是为了不让刀子刺入的时候飞溅出来的血沾到自己。”
“ta为了不让刀子遭到肋骨的阻挡可以插入心脏,才会把刀刃横摆。”
洗衣机不等别人接话,继续道:“而且为了不让血液大量喷溅出来,还特意用夹克盖住刀子之后,再小心地拔出来。接着用夹克盖住伤口,然后再从容离去。”
目暮警官被他打断了也不生气,反而虚心请教:
“这么说来,被害人应该会痛得大叫出来,所以应该会有游客看到才对啊?”
看着老好人和洗衣机在这里一问一答,这场景就像一个小学生因为题目不会做在求助老师,围观的民众对此不禁议论纷纷。
目暮的推理能力实在是令人揪心啊!
站一旁陪着小兰聊天的妃英道本打算就这么作壁上观,近距离欣赏名侦探柯南原汁原味的现场版的。
不过,看这样子......
罢了,好歹是自己现在的上司,不能让人笑话。
妃英道出声提醒目暮:
“凶手应该是被害人认识的人,看情况,关系还很近,不然没办法接近被害人,并且悄无声息地将其电晕。”
目暮眼前一亮,对啊,我咋把他给忘了呢,虽说是新来实习的,不过看他这样子,应该很有一手,不愧是特考组出身。
想到这儿,目暮赶紧放下凶器,贴上来,满眼放光地盯着抱着胳膊在一旁看戏的妃英道:
谢天谢地,天照大神,三系终于来了个人才!
妃英道看着胖子亮晶晶的大眼神,似乎在暗示着:下半生就靠你了。
不禁身子一抖,一脸恶寒地避开了胖子伸过来的大手。
扎心了!
“咳咳。”
目暮看到他嫌弃的样子,只好顺势故意咳嗽几声以缓解尴尬。
“妃礼老弟啊,是叫这个吧,你档案上是这么写的。”
妃英道点点头,妃礼是妃英理替她在户籍上登记的姓名。
“妃老弟,那依你看来,凶手会是谁呢?”
一旁的洗衣机见这个懒散的家伙抢了自己的风头,不服气地挑衅道。
“妃礼!你这家伙,敢不敢比一比谁先找出凶手?”
“哇!”在外面围观的人群惊嚷,“侦探挑战警察!”
“我认出来了,那个红衣少年是经常出现在报纸的高中生侦探!”
“高中生侦探?真的假的!”
“他好年轻,好帅啊!”此处为一些大妈道。
“他可是被誉为警察的救世主,破案能力比那些警视厅的草包强多了!”
目暮听了一群人在警戒线外议论,嘴角抽了抽。
而听到洗衣机的宣战,妃英道则是一头黑线。
不知道有希子这几年怎么教育她儿子的。推理狂魔都这样嚣张的吗?
想到那个跳脱的身影。
呃,还是算了吧,她自己还那么孩子气。
唉,只能替她教教儿子了。
妃英道旋即脸色一正,锐利的眼神扫视全场,装逼道:
“新一,你错了。侦探存在的意义可不仅只是为了找到凶手,还死者一个公道。更重要的是,侦探能够给受害者的亲人带来安慰,让活着的人相信这世界上还有公理良知,让他们能够更勇敢地走下去。这可不是小孩子用来一较高下的比赛。”
说到这儿,他单手掩口,无力地打了个哈欠,同时话锋一转,语气也变得懒洋洋的,刚才的凌厉的气势全然不复,好像整个换了个人一样。
“况且这个世界上,真相只有一个,我已经知道凶手了。”
这么说着,妃英道却是不慌不忙地转身准备离开。
“记着,每一个案件的背后都有一个女人。凶手不是死者的前妻,就是前女友,好好查一下吧。目暮警官,我还有事,先走了。”
没等大家反应过来,妃英道就朝身后摆了摆手,徐步离去,留给众人一个高深莫测的背影。
围观众人顿时不明觉厉。
目暮也朝妃英道的背影竖起大拇指,虽然他也不太明白,但以他老刑警的眼光看,觉得这个特考组出身的年轻人有些门道。
“可恶,与死者有关的女性吗?喂,你别走!”
新一脑子里还在不断推演着,有些服气。
“礼哥。”小兰望着远去的那道身影,心里不知在纠缠些什么。
人群中,一个身穿淡紫色外衣,有着塌鼻梁的女子神色惊惶,左手隔着毛线手套不停地搓着右手食指,想要奋力去除那个男人肮脏的血迹。
身旁的男伴察觉出了她的异常,关心地问道:
“哪里不舒服吗?”
“那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