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天传
第二十章（旧版）

初来学院，在门口等待着院长的到来，莫名的心中有些许紧张。看着人来人往，跟自己一样半大不大的孩子走进校园时朝着自己这边投来好奇的目光，孝问天抿了抿嘴，第一次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中，让自己总感觉有些不太自在。

帝国现在多年未有战争发生，处在蒸蒸日上的发展商业时期，人口在这个时期达到了顶峰。随着重男轻女的思想依旧严重，大部分人都会想办法去让初生的婴儿是男孩，想尽一切办法改变着这个结果，比如孕前喝中药等方法。任何郎中不可再以任何名义和方法改变孩子的出生性别，否则依刑法处之，这是帝国颁发的新法令。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依旧有许多郎中私下里为了暴利干着一些不可告人的勾当。因为这些原因，导致了男女比例的严重失调，在男多女少的衍变之中，原本帝国提出男女平等的政策衍变到今日，渐渐有女子的地位要超越男子的苗头，女子的地位在这个时期达到了顶峰，而学堂之中，也开启了男孩和女孩共同接受教育的政策。

人口的繁衍过快，也让帝国不得不发行新的政策，来缓解人口过多造成的压力。家家户户不可多生，否则依令处以罚款。许多官员依法执行着自己的职责，也有许多的官员开始利用权利之便，大敛非法之财。

比如现如今的院长，为什么能在一天之内就给孝问天和圆儿开出了入学证明？因为孝问天和圆儿属于外来人员，在英豪县城的学堂学习，在收取学杂费用的同时，还要交付借读的费用，半年一个人就需要600个铜币。在帝国货币的换算比例中，一两纹银等于一千铜币。两个孩子一整年的借读费用加起来，就是2400个铜币，二两半纹银。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当年一套一般一点的小院子售价十两纹银，二两半纹银相当于一个收入薄弱的家庭不吃不喝一整年的收入。至于这些钱，会被美名其曰的被规划到教育资源之中，不知去向。

等了许久，一个膀大腰圆的中年男子才来到了校园门口，“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我刚刚有点事耽误了。”

看他的样子好有点没睡醒，应该是睡过头了，孝问天抿抿嘴，看他那撒谎都不带眨眼的样子，有点可笑，又没办法笑出来。

“没事，我们也刚到学院门口，还请院长大人给我家两个孩子好好安排一下。”孝存回应道，做出一副对中年男子深信不疑的样子。

“行了，你不方便进学堂，就让两个孩子跟我来吧！我去给他们安排一下。”院长开口道。

孝存，点点头，跟孝问天和圆儿交代了一番，就让他们进入学堂之中了。走到一半，回头发现孝存还是伫立在原地，见自己回头，还对着自己挥了挥手，算是道别。

第一次走进学院之中，孝问天好奇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课堂已经开始，书声琅琅，这是每个学堂，每天早晨都需要做的事情称之为晨读。

院长说学生们都在学习，现在去容易打扰他们学习，先带着孝问天去搬书桌，叫上守卫处轮休的人员，几人在一个废弃，空当已久的小屋中找出了两个还算崭新的桌子还有凳子，检查了一遍，发现没有什么大毛病，便命令守卫处的人员将那两套桌凳擦干净，搬到了给孝问天他们安排的学堂门口，在门口招招手，把正在监督早读的教书先生叫了出来，轻声将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后，便背着双手朝着院长办事处走去了，身后还跟着两个守卫处的人员，好不威风！

教书先生是一女子，看上去刚过而立之年，面容十分和蔼，笑容也十分亲和，她自我介绍了一番，告诉圆儿姐姐和自己可以称呼她为周先生。

也许出于对新环境的陌生，孝问天和圆儿并没有说话，只是象征性的点了点头。

下课铃声响起，孩子们像脱了缰的马儿一样冲出教室，在学堂外活动了起来，活动时间似乎只有十分钟，但是这也盖不住孩子们爱玩耍的天性。

依旧有无数双陌生，好奇打量的眼神在孝问天和圆儿身上扫过，但也只是望了一眼，就去学堂不远处的空地玩耍了，因为对于孩子们而言，只有玩耍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将课桌搬进学堂之中，有几个没有走出学堂的学生，望向孝问天身上，发现孝问天也在看着他们的时候，立刻将目光闪躲开来。

远处那个目光闪躲的学生，左瞅瞅，右看看，看一圈下来，又把目光转到了孝问天身上，再次与孝问天四目相对。孝问天对他点点头，回了一个友好的笑容。那个学生见状，不自觉的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回了一个笑容，不过那笑容笑的有点尴尬。

上课铃声响起，原本喧闹的学堂外面，在此时突然安静了下来。书桌全都准备好以后，周老师让孝问天和圆儿站在了学堂前授课的地方，对学堂里的学生们说了一声不好意思，要耽误大家几分钟上课时间，让大家认识一下新来的同学，并且鼓励着让孝问天和圆儿做一个自我介绍。

孝问天先站了出来，说着同学们有些难懂，不知道是哪里的方言，做了一个自我介绍。出于周先生的威严，台下没有哄闹声，都在认真听着，只是自己那方言着实有点戏剧化，台下有不少同学都在强忍着憋着笑。

轮到圆儿做自我介绍的时候，她低着头，满脸通红，玩弄着自己的衣角，一时不知道该怎么介绍自己的身份，因为现在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到底是什么？丫鬟这个身份，在此刻如此多的同龄人期待的眼神中，变得让她难以启齿。

似乎看出了圆儿的犹豫，孝问天拉住圆儿的手说道：“这是我的姐姐，叫孝圆儿，我们是姐弟关系。”

圆儿瞪大眼睛，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孝问天，没想到他居然会这么把自己介绍给大家，这让她眼眶都有些微微泛红。

不知道谁在底下喊了一声，说是圆儿吓哭了，周先生才放过圆儿，没让她再重新做一遍自我介绍。

现在这个年龄段教的是识文学字，对于从小就对文字熟知的自己而言，这些文字教学有些过于简单了。

望向圆儿的方向，她学的非常认真，每学一个字，都认真的跟读一遍，在书本上牢记一遍，生怕错过了什么重点。

周先生在台上，似乎看到了自己开小差的样子，点着自己的名字把自己叫了起来，“孝问天，你来读一下这个字。”

“春天的春。”虽然读出来是春天的春字，但是是用方言读的，听上去有点像念的蠢字，而且因为方言的原因，孝问天读这个字的时候听起来特别的滑稽。

“你跟着我读，春天的春。”周先生在课堂上，指着那个字又念了几遍，让孝问天跟着读，可是不管念多少遍，孝问天的语调就是没有办法变过来。

最后不知道谁先没忍住笑了起来，紧接着全班都跟着哄堂大笑起来。孝问天的脸红透了，透到了脖子根，这一刻，让他都有了畏缩之心。

“其实孝问天同学读的很好，因为在我们帝国中，每个地方都有着不同的语言，帝国为了让我们所有人不管走到何处，都能有办法交流，所以完善，统一了语言的教学，孝问天同学今天第一天就能大胆的站起来发言，并且正确的读出这个字，已经非常好了，请大家送给孝问天同学掌声，因为他今天做的非常棒！”掌声在学堂中响起，心情的起起伏伏，跌跌荡荡，也许就因为教学先生的一句话而改变。在大家的掌声中，孝问天坐回了座位。

也许这一次没有最后的掌声，下一次自己不知道还有没有勇气再站起来回答问题了。孩童时期，一次看似平淡无奇的事情，可能会成为改变孩子一生的分水岭的事情，性格上，学识上，包括做人上。

下课后，孝问天被周先生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中，“今天第一次站在课堂上回答问题能够这样已经非常不错了，这一点上，我对你予以鼓励。但是在回答问题的时候，你也发现了自己的不足之处。在你本该好好学习，来弥补这些不足的时候，你没有好好去学，开小差了，这是过，先生我得惩罚你。”说完从墙角拿出一根戒尺，让孝问天伸出小手，在他的手上用一个适度的力量敲了一下，重怕伤了孩子，轻怕起不到警示的作用。

在让孝问天走出自己的办事处前，周先生说了一句话：“其实我能看出来，你是你一非常聪明的孩子，希望你可以好好学习，不辜负你家里人对你的寄托和厚望。”

回到学堂，圆儿姐姐在学堂门口等着自己回来，先是关切的问了一声周先生找自己什么事，然后捏着衣角，对自己说了声谢谢。

孝问天愣了一下，走到圆儿身前，低声说道：“父亲说了，你就是我的姐姐，有什么可谢的，要谢，我还得谢谢你可以当我姐姐呢！还有……”孝问天拨开圆儿遮住眼帘的头发，“圆儿姐姐，不要每天低着头，弯着背，自信一点，其实你很漂亮，可是要是每天低个头，就要变成丑八怪了。”说完，孝问天还做了个鬼脸。

圆儿抿了抿嘴，眼眶又微微泛红了，看着孝问天自信而又阳光的笑容，她点点头，笑了起来，笑容之下，还有她抬起的额头，和挺起的胸膛，以及那丢失已久又重拾手中的自信心。

一天的课程很快就过去了，有数学课，有米兰语课，还有健体课。上午有课间时间，需要做健体操，因为是插班生，健体课自由活动的时候，自己和圆儿就被留下学做健体操了。

数学是个奇异的学科，自己最早接触与数学相关的事宜，是从五行术数开始，而这又要从起源河图洛书开始说起。以宇宙空间变化为根据，运用得当可以算得天命，算得未来。可是父亲说学这些东西有违天道，容易折损气运和寿元，所以父亲就没让自己细学，只是了解了一个大概。

至于米兰语，听教米兰语得先生说，现如今米兰国是最强大的国家，说米兰语的人，也是人数最多的。

新的世界，新的开始，一切似乎都变得十分有趣，原来还有许多自己未接触的知识，这就是陆云仲爷爷经常挂在嘴边说的学无止境吗？

学堂放学了，自己和圆儿姐姐被周先生扣下了，说要让我们去她的住处，把之前落下的那些课程给补回来。父亲在学堂门口等待着我们放学，周先生跟父亲讲明了情况，指了指前方不远处的小巷，说她住的地方就在前面第二个小门，与父亲约定了一个接自己和圆儿姐姐的时间，就带着自己和圆儿姐姐去她的住处了。

周先生一个人住，只有一间不算宽敞的小屋，小屋看上去有些破旧，屋外简陋，屋里却很干净。里面装饰的很简单，就一张书桌，一张小床。书桌上摆满了许多关于文学的书本，想拿出来看，又怕周先生生气，最后还是放弃了。

饭是周先生从学院里带回来的，自己和圆儿姐姐吃的很香。夜悄悄降临，周先生从书本的第一张开始讲起，因为觉得自己和圆儿姐姐在语言上有所欠缺，便着重加强了自己和圆儿姐姐语言上的学习。

与父亲约定的时间到了，父亲来接自己的时候，带来了一些水果还包了一些铜币给周先生，被周先生婉言谢绝了，她告诉父亲，这是她当先生该做的事情，让自己的学生变好是她的职责。

回家的路上，父亲说周先生的心境已经达到了一个很高的高度，她是一个真正的好人，将自己和圆儿姐姐交给她教导他很放心。

夜已深，洗漱完毕，各自回房，盘膝打坐一阵，便躺下了，再次回忆一天的过往，很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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