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山军此刻的心情也很复杂。
他们发现,真定县跟他们之前占领的县不一样。
很显然,这座城不可能像之前的城池一样,县吏逃跑,轻轻松松就被他们占领了。
这座城,丝毫没有被他们的气势所影响。
这让黑山军势如破竹的脚步不得不停滞了下来。
由于之前他们的进攻太过顺利,突然间遇到了抵抗,他们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了。
而他们的主帅,也没有下达正确的命令。
甚至连错误的命令都没有。
所以,黑山军走到真定县前,确保自己没有进入城上弓箭手的射程之后,停下来了。
停下来之后,没有编制的黑山贼很快就成了闹哄哄的一片。
轮番骂战,可惜潘凤并不迎战。
过了许久,不知道是累了,还是饿了,他们才逐渐安静下来。
夏侯兰站在潘凤的身后,似乎看清了对面的头目,便对潘凤说道:“府君,贼首之中有两个属下认识,其中一人为张雷公,一人为李大目,这二人原本都是乡中游侠,颇有些勇力,后来投了太平道张角,现如今都是常山郡黑山军的大方渠帅。不过看上去,敌方并不止两方人马。”
潘凤点了点头,道:“李大目,张牛角?”
“正是,府君有所不知,黑山军共有三十六方渠帅,大者二三万,小者六七千。各方渠帅均不是本名,而是自相号字,谓骑白马者为张白骑,谓轻捷者为张飞燕,谓声大者为张雷公,其饶须者则自称于羝根,其眼大者自称李大目。”
潘凤点了点头,知道这些贼寇都是最底层的人,只有用这些外号才能服众。
很可惜,黑山军的主帅张燕并不在此,要不然也不会如此军容散漫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黑山军哪个不开眼,有一支三十多人组成的骑卒无组织无纪律的冲到人群前面。
为首一人,大概是仗着自己有几分勇力,竟然张弓搭箭,往城楼上射来。
然而真定县好歹也是一郡大县,城楼高达两丈有余,隔着几十步距离。
那人的箭又是自下而上,勉勉强强的射到城门楼上,便已经是轻飘飘的没有了力道。
可是,这瞬间激怒了城上诸将。
张郃更是二话不说,张弓搭箭,不偏不倚一箭射中那人,应弦而倒。
众人一番喝彩。
那些骑兵顿时知道厉害,吓得赶紧后撤。
张郃善射,潘凤还是知道的。
曹操大宴铜雀台的时候,张郃可是一箭射中靶心,百步穿杨。
张郃一箭射完,拱手道:“将军,敌军如此嚣张,若不偿还,恐怕只会助长他们的气焰,还请将军允许我出战,郃只需单骑出战,必破方才那群骑卒。”
“将军,禁最先请战,若要出战,还是让禁先去。”
于禁也不甘示弱。
潘凤又看了看旁边的典韦,他虽然没有说话。
但是紧握着双戟,青筋暴起,似乎只要一声令下他马上就会冲出去杀个痛快。
部下此刻心中充满了战意,而敌军已经疲惫。
正是出战的最佳时机。
“很好,儁乂,文则,你二人各领百骑冲杀出去,只需要扰乱敌方的阵型,让他们自乱阵脚不可,不可恋战。”
潘凤下令道。
二人领诺而去。
很快城门开启,张郃和于禁还没有出城。
潘凤便在城头上看见一白袍小将提前冲了出去。
身骑白马,一人一骑,直奔敌方大军而去,手中长枪挥舞,连续拼杀,不知道刺倒了多少名黑山军。
身上的战袍很快就被被鲜血染红,犹如杀神一般。
当他勒住马蹄,身后早已死伤一片。
潘凤见到此白袍小将,见他武艺高超,超乎常人,当下朗声问道:“汝乃何人?”
那小将在黑山军中左右冲杀,竟然也听到了潘凤的询问,回头看了一眼,朗声答道:“吾乃常山赵子龙也!”
吾乃常山赵子龙也!
常山郡正是赵云的故乡,不过潘凤一直以为赵云此时还在公孙瓒帐下当白马义从呢。
此时张郃,于禁也率领着两百西凉铁骑出城。
两人一左一右,冲入敌方军中,根本不是黑山军所能抵挡。
旁边夏侯兰向潘凤解释道:“赵云乃我同乡好友,此前在公孙瓒帐下任职,前年的时候其家中老母病逝,他便回乡守孝,如今子龙未得将军命令,私自出战,还请将军不要见怪。”
潘凤点了点头。
赵云离开了公孙瓒,暂时还未回去,也就不会遇到刘备,那么只能便宜自己了。
此时的黑山军,显然已经乱作一团,只不过人数优势。
张郃等人冲杀一阵,斩首不下千余级,不过也不敢太过深入。
战张郃看的清楚,敌军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他们人手不足,太过深入恐怕会被人群淹没,陷入危险之中。
而张郃心中清楚潘凤一开始不进攻的目的便是不想手中骑兵有所损失。
所以初战告捷,取得了胜利之后,便开始准备撤退。
正在这时,黑山军的左翼,角号响起,一队不下于四千人的骑兵正向这边奔来。
而且明显看上去,这些骑兵无论是装备上,还是军事素养上都要超出刚开始那群黑山军的一大截。
黑山军竟然还有后手,
这时潘凤也没有想到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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