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如刀,云层厚重,洛阳王家,傲然屹立在风云之中。
街道东侧,白衣剑客负剑走来,一步二尺一寸。
午后,街道人影纷纷,吆喝声,叫卖声,讨价还价声交织一片,但他好像耳朵塞了棉花一样,目不斜视,直盯洛阳王家。
只见这人乱发披肩,半掩面目,左腰佩剑,白布包裹着的剑,面无表情,街上人看见突然来了这么一个“怪物”,纷纷让道,还不时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听说那晚青城派余沧海死于一名白衣男子剑下。”
“是白衣剑客,那人自称剑客。”
“青城四秀好像也死于剑客剑下。”
“而且都是一剑!”
“不,更准确的说是刺!”
“对对对,就是刺,而且只刺心脏。”
“余沧海一代掌门?他能一下刺死?”
“我也很好奇,我去问问余沧海就告诉你。”
“人死了,你怎么问?”
“你不用管我怎么问,我问余沧海,你问刚刚走过去的那个白衣剑客,怎么样?”
“去去去,自己问去。”
……
午后,气温不再上升,云层渐薄。
鸿宾客栈。
芝麻掌柜的这家店原本生意不好,但是自从洛阳王家金刀王元霸势力崛起后,来到此地的人骤然增多,生意逐渐兴隆,真是人算不如天算,碰上如此好运,芝麻掌柜就找了一个穷酸秀才,为他提一副牌匾。
芝麻掌柜的自小家境贫寒,省吃俭用,非常抠门。
一个人的名字也许会起错,但是,外号绝对不会起错。
话说金刀王元霸那日带其夫人及其双子王伯奋和王仲强来此客栈吃饭,点好酒菜之后便开始闲谈,只因长子王伯奋比较饿,王元霸就叫掌柜的先上两块烧饼,这种烧饼外面有一层芝麻,王伯奋吃了一口以后,掌柜的没有走,双眼盯着桌子,王伯奋没有在意,又吃了一口,掌柜的还在看桌子,王伯奋好奇,随着掌柜的目光望去,原来,在他咬第一口烧饼的时候,一粒芝麻掉在了桌缝里,王伯奋大笑“掌柜的是嫌我浪费了一粒芝麻?”
“客官英明”掌柜的拱手“如果客官嫌弃它脏,那小的今日就代你吃下它。”
王伯奋想笑,这么小一粒芝麻这个掌柜的也那么在意,仿佛掉在桌缝里的不是芝麻,而是山珍海味似的,“只是他掉在桌缝里了,掌柜的怎么取?”
“小场面,本客栈别的不多,就是签子多。”掌柜的自豪地说“这些签子都是从洛阳城外荒地上捡的残枝败絮,经我不断加工磨合后,就成了本店一宝!”
王伯奋终于笑了出来,他还是第一次见这样抠门的人,还是一个掌柜的,但是他的笑声马上就被父亲的话语压了下去。
“区区小事,何足用签?”声如洪钟,他的父亲,金刀王元霸说话了。
“掌柜的,靠近点,接好了。”
掌柜的心想:不就是有把刀嘛,但在掏桌缝这件事上,未必见得比签子好使。但他看着桌缝里的芝麻,还是咽了口唾沫,靠近了桌子。
王元霸撸起袖子,朝桌角猛的一击
“啪——”
一声巨响,店内其余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
在众目睽睽之下,掌柜的接住了那一粒芝麻,含在口中,笑道“客官神力啊。”此时掌柜的才看清王元霸的样子,肤色幽黑,头发向上束起,环眼,厚唇,身材肥硕,红色袍子,左腰佩一把刀,金刀。
全场沸腾。
有人笑话掌柜抠门扣到家了,有人赞叹王元霸有如此神力。
从此,他们两个人都出名了,芝麻掌柜,神力王元霸。
在众多兵器当中,王元霸选择了刀。
只有刀,才能充分发挥他的神力。
只有刀,才适合王元霸。
芝麻掌柜请的那个穷酸秀才也是衣不遮体,拿客栈里的签子在地上写了八个大字“鸿运当头,宾至如归”。
这就是鸿宾客栈名字的由来,而那位穷酸秀才给这个客栈起名的代价则是他手里的那跟签子。
今日,白衣剑客来到鸿宾客栈,点了两个馒头,一杯白开水,午饭如此吃法,让芝麻掌柜都为之侧目,但再小的生意他也做,就把东西端了过来。
此时,店内人骤然增多,都想看看这位刺死余沧海的白衣剑客怎么吃饭,吃的是什么。
但是,他们都傻眼了,白衣剑客吃的东西与叫花子无异。
他们还是看着。
白衣剑客自始至终腰板都是直的,吃东西细嚼慢咽,几乎不发出音响,众人都很好奇他是怎样干吃两个馒头的。
吃完两个馒头后,他在喝那杯水,面无表情。
群众里,不少人都在戳一个大胡子,,让他充当情报员,大胡子始终不肯过去,不知谁踹了一脚,大胡子趔趔趄趄趴到白衣剑客桌子对面。
大胡子尴尬一笑“一个人喝酒多没意思,来,我陪你喝!”虽然大家都知道他喝的是水,白开水。
“我不喝酒”声音依旧空洞。
“堂堂大丈夫,不喝酒岂不憋屈得慌,来,我敬你一杯。”说罢,大胡子从怀里掏出一个扁圆形酒壶。
“酒让人醉,水让人醒,我要清醒。”
“清醒了再去找女人,啊?哈哈哈。”大胡子咧嘴一笑。
“我要清醒,因为,我要杀人。”
全场肃静。
刚才的嘈杂声再也没有,人们都望着这位白衣剑客。
还是肃静。
芝麻掌柜在拿签子掏牙缝,此时也停手了。
大胡子顿了顿“杀谁?”
“洛阳王家,金刀。”
“为何杀他?”
“因为我想看看他的刀快,还是我的剑快。”
“那切磋一下不就行了吗,为何杀他?”
“死,失败者,只有死。”
客栈又陷入了沉寂。
大胡子干笑,拿起酒壶,却没有喝。
他拿起酒壶的时候,白衣剑客已经起身离去,一步二尺一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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