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冬腊月。
华夏,横店。
临近年关,大量剧组已经杀青离开,仅剩下一些需要拍冬景的剧组还在继续。
冷冷寒风中,闲散的群众演员三五成群,蜷缩着身子在太阳底下晒暖,个个龇牙咧嘴地东张西望。
天冷了,活少了大半,大家就指望着多少再挣点,回家过个宽裕年。
“呵!tui……”
一条铺满石子的道路上,楚枫贼骚包的出现了。
抖了抖身上的二手西装,狠狠啐了口唾沫。
二十出头的年纪,梳着大背头,夹着公文包,冻的皮肤发青,锃亮的大皮鞋踩着咯吱咯吱的石子路渐渐而来。
两个月前,穿越到这个世界时候,他还是这些群众演员中的一份子。
傻了吧唧的跑了两个月龙套,毛把钱没挣多少,跑关系还全搭进去了。
没办法。
底层的小群演没人脉没门路,想要出头,全靠到处拉关系。
比如群演想多接戏,就得和群头搞好关系,想爬的更快,还要多接触圈子。
可特么鬼知道哪个是骗子?哪个是真神?
就这样,楚枫一来二去,身上的钱全砸光了,后来发现,全他妈是骗子。
于是,楚枫觉得这是一条新的发财路。
根据记忆,这副身体的原主人,做了七八年的龙套,接过最大的戏就是一部抗日剧的汉奸。
还是那种两集不到就被杀青的那种。
据说后来这部戏,还被和谐了。
平日里最多就是接接一天三五百的龙套戏,但细细算下来,一个月根本接不了几次。
别说存钱追梦,连温饱都是个问题。
横店这地方,号称“华夏好莱坞”,上层社会他不了解,但一板砖下去,砸死最多的就是群演。
不知名的导演更多了去了,不是拍网剧,就是拍抗日神剧的,一年下来根本数不清楚。
在这地方讨生活,追梦想?不是喝多了,就是还没睡醒。
楚枫也想过换个行当,但穿越过来俩月,狗屁系统都没见着。
这个世界和前世一样残酷,要个饭都能争得头破血流,实在找不到合适的行业。
索性,楚枫觉得安于现状的基础上,稍微做出一些改变。
“咳咳……”
渐渐靠近群演扎堆的地方,楚枫捋了下骚包的头发,拎着公文包放慢了脚步。
他了解过,这几天据说横店来了一些投资人和导演,说是来取景谈项目的。
楚枫打算来碰碰运气。
再不济,薅薅这帮群演的羊毛也不错。
好在横店足够大,又因为是年底,熟悉的面孔大部分都回家了,留下了不少生瓜蛋子。
为此,昨天晚上还特意准备了一部剧本,和一些片酬计划书,都在包里装着呢。
玛德!
这社会本身就是饿死胆小的,撑死大胆的。
娱乐圈,太老实了根本活不下去。
“来活了,来活了……”
相隔不远,群众演员一瞧头戴墨镜的楚枫,顷刻间,一个个忙不迭站起身,拍拍屁股争先恐后地簇拥了上来。
“导演,是来找演员吧?”
“您看我?打戏文戏咱都行……”
“我我我……导演,我演过十几部电视剧了,经验比他们老……”
一眼望去,足足三五十个人,男女老少全齐了,像极了抢食的菜鸟们,短短片刻,硬生生将楚枫给围了起来。
个个谄媚颜笑,咧着一嘴白牙。
“干什么?干什么?”
楚枫脸色一沉,派头拿的十足:“谁是群头?”
“嘿嘿……您……您是导演吗?不瞒您说,我们群头前天刚走,过年回家去了。”
一名三十多岁地男子裹着军大衣,翘着八字胡:“现在承蒙这些兄弟看得起,都跟着我。”
“这样说,你是他们的头了?”
楚枫淡淡扫了一眼,慢条斯理地从包里取出一份文件:“知道徐山争徐导吗?”
“那咋不知道呢?大导演啊……”
一听这话,众人顿时来了精神,眼睛发亮着:“老板,那……您是帮徐导找群演的?”
“剧本我都带来了,你说呢?”
楚枫啪地将剧本往掌心里一拍,大喝道:“《我不是药神》,听说过这个电影吗?”
“没……没有!”
“徐导的囧三部曲都知道,这是新电影吗?”
“真没听说过。”
群演个个狐疑的面面相觑,对他们而言,反正能挣钱的活就行。
“没听过就对了。”
楚枫了解过,这世界药神电影根本还没出现,两手摊开剧本:“剧组过几天到,我是副导,提前帮徐导打个前站,因为时间紧急,现在得需要五六个重要演员,不是龙套啊。”
“这……”
一听这话,众人愣了。
没有人是傻子,大导演的戏还能跑这儿找演员?
打死他们都不信。
但又不确定。
“这样……”
说着,楚枫将剧本一收,拍着那名八字胡男子道:“这些天,辛苦一下,帮我找几个能演白血病的演员,贯穿整部电影的,一天三千到一万,演技一定要好。要是徐导拍板了,介绍费少不了你的。”
“导……导演,真的?”
一听这话,那人登时惊了。
“信不信由你们。”
楚枫深知点到为止,顺手掏出几张昨天刚打印的名片递了过去:“给大家都发一下,我先去其他地方转转。”
说话间,一辆破旧的金杯车压着碎石路面由远而今,片刻后,停在了一旁。
车门哗啦一声拉开,一名体型肥胖的男子头戴棒球帽从车上跳了下来。
男子裹了裹上身的羽绒服,眯着眼朝四周瞥了瞥,手中的剧本往上一举:“《伪装者》剧组,一场爆破戏,要签人身保险,演下来五千块……”
“有没有人干?有愿意的赶紧出来……”
“时间紧急,保证露脸……”
霎时间,楚枫递名片的手直接被忽视了,再也没人搭理。
一窝蜂的群演转身齐刷刷聚焦过去,依然还是那副谄媚颜笑的嘴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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