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烟花1993
第一章(旧版)

从本章开始听

黄土村,从字面上,顾名思义,和黄土地有着不解之缘。一个位于华夏西北省份,偏远山区的小村子。有多小呢,一个半大小子一溜小跑,就能从村子东头来到西边尽头。一望无际的黄土地夹着漫天飞舞的尘埃,将这个小村子紧紧地笼罩笼罩着。

外面的世界,是怎么样的,红的,绿的,蓝的,紫的?村子里的人对此没有丝毫的兴趣,因为他们几乎没有出去过。村里小媳妇回隔壁村的娘家,已经算是远门,几十公里外的县城只有老村长开会去过,至于更遥远的地方,村民们不熟悉,因为没人去过。当然也不能说一无所知,县里文化馆每年总会来村里面放一次电影。虽然一场电影的一个半小时,往往伴随文化馆放映员三小时以上的牢骚、抱怨。诸如路途遥远、道路崎岖、环境恶劣、招待不周等等。不时打着饱嗝,舔舔嘴唇,即便如此,嘴唇上的油光依旧清晰可见。村长家的老母鸡,准确说是鸡骨架,还剩下不少的肉哩,则发挥着最重要的作用,给伢子们干枯分裂的嘴唇增添了一丝血色。不知多少年前的老电影,是村民们能获取外界信息的主要途径,却不是他们最关心的事。干枯贫瘠的几亩土地下埋藏的山药蛋蛋,芋头红薯收成怎么样,是否有虫害,才是村民们最关心的大事。一家人的吃穿嚼用可全靠几亩地。黄土地,宛若一位慈祥的母亲,即使自己衣衫褴褛,生活贫苦,却仍然将自己最好的东西给自己的孩子,它孕育着生命的诞生与延续。。。。。。白天,男人们在地里挥汗如雨,女人则在家里操持家务。调皮的小伢子,就像脱缰的小马驹,在田头追逐嬉戏,在水沟村头,坐着几个胡须雪白,德高望重的老人,大口大口地抽着旱烟,懒洋洋地晒着太阳,脸上一条紧跟一条的褶皱,无声地回忆着老人饱经沧桑的一生。即使在顽皮的伢子,此时也会安静的围在老人左右,听他们讲诉岁末赶集的热闹场景。

相邻几个村子,临近年关,会联合起来举办集市,以供村民采办必须的生活用品或者将自家剩余的东西拿出来交易,是一年中最热闹隆重的日子。男人们会带着自己的婆娘和孩子,采办年货。一年到头,辛勤工作,这一天,男人们往往会非常大方,给自己的婆娘扯身花衣裳;孩子嚷嚷着要买的烟花,爆竹等,也会爽快地一挥手,买。。。。。。同时,这一天,开往县城方向的“公交车”也会如约而至。说是公交车,其实就是大号的牛车。距离黄土村最近的公交站位于附近十五公里最大的村子,一张票二块钱。用黄土村流行的通用替代型“货币”鸡蛋换算,一张车票二块钱,一个鸡蛋是一毛钱,一张车票就等于二十个鸡蛋。城里的鸡不清楚,村民们只知道自家的鸡一个月也下不了二十个鸡蛋,没有人会舍得花二块钱买一张车票。同时,出了村长偶尔需要到城里开会,作为县里贫困村的代表,然后带着无数领导们的谆谆教诲和殷切期望回来,其他人不会去,也没有必要去。所以黄土村特有的“公交车”便应运而生。

在村子的尽头,一座破旧的茅草屋前,一个提着行李的年轻女人,与村里其他女人一样的衣着,却遮掩不住其肤色白皙,端庄典雅,大家闺秀的气质彰显无遗。望着这座生活了三年,千余个日日夜夜的小屋,泪水顺着女人的脸颊,一滴,两滴,三滴,落在了脚下熟悉的那片黄土地上。女人咬紧牙关,毅然转身,走了,一步,两步,第三步尚未迈出,身后传出一阵婴儿的啼哭声,夹着一个苍老,沙哑的声音,哼着小调,安抚婴儿的吵闹。女人停住了脚步,她的前方,那片熟悉而荒凉的黄土地,她的身后,她的脚下也是。黄土村的人们在这片土地上繁衍生息,是他们的家园,但是,不是她的。女人不属于这里,她是一只凤凰,一只展翅翱翔的凤凰,这里太小了,黄土地的外面,外面的外面,广阔无垠的天地,是属于她的舞台。女人停顿地脚步,重新迈出。。。。。。

小茅屋内,除去桌椅板凳,床铺等生活必须用品,便空无一物,诉说着着主人家的清贫困苦。一个虽然衣衫褴褛,但是脸上透露着坚强刚毅的老人坐在床边,怀里抱着一个尚在襁褓的婴儿,在孩子的脖子上挂着一块玉佩,不时把玩着。“伢啊,从今往后,就剩下咱们祖孙两个相依为命咯。。。。。。”老人说着说着,泪水再也无法抑制,慢慢滴下,落在孩子的额头上。她抬起头,望着门外,只有那熟悉而亲切的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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