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皮囊里的曼陀罗
1，落网（旧版）

“卷毛！你小子就别鸭子死了嘴还硬！再扛下去对你没任何好处，到时候被从重处罚时就别怪我没给你悔改的机会。”

山鹰看着对面审讯椅里哈欠连天的卷毛，用笔头敲了敲桌子，提高声音给他施加心理压力。随后，略作停顿展开心理攻击。

“我们已追踪你好久，你干的都什么勾当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我是怜惜你还年轻，不想见你儿子刚会说话就没了爸爸。你老娘好不容易把你抚养成人，还没享福就又白发人送黑发人。”

“你要死抗着不交待也没关系，一会儿狐狸把收集的证据交上来，我们直接走司法程序，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你自己好自为之！”

“我交待！我交待！警官你别走！”之前一直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卷毛，在山鹰说到儿子和老娘时就已动摇。此刻见边说话边收拾桌上审讯本准备出去，忙不迭叫道。

卷毛心里清楚，他现在除了主动坦白争取减刑还有生路外，就是死咬着给老猫陪葬一条死路可走。山鹰的手段卷毛已领教到，老猫最多也就比自己多扛几天。到时候，如果老猫被山鹰抓住，家中的幼子老娘下场一定很惨。这才是让卷毛决定坦白的主要原因。

“早这么配合不很好吗？何必要给自己找不自在？现在开始吧！交待完你也可以下去好好休息下！”

山鹰给卷毛倒上杯水端过去，嘴角牵起丝笑意，坐回桌前，重新打开已合上的审讯本，做好记录准备。从卷毛被抓进来到现在，他和狐狸交替着陪他整整耗了一天两夜。要说不累，那都是骗人的。还好，付出总有回报，他们终于打赢了这场无声的战役。

“麻烦再给我支烟，谢谢！”卷毛如同沙漠中因长途跋涉而缺水的旅人，抓起水杯扬起脖子一饮而尽。待最后一滴水滚进喉咙后，他才砸吧着嘴态度很好地向山鹰请求道。

“行！不过瘾再管我要！”见卷毛前后态度大变，山鹰从烟盒里抽出枝烟，点燃给他递过去。

“唉！你说你们吃皇粮的怎么抽这么次的烟？我没被你们抓进来之前，最差也得抽硬中，这些烂烟是从来都不碰的！”卷毛有些嫌弃地看了眼手中的软玉溪，皱眉吐槽道。

“你小子有得抽的就不错了，还嫌九九！不抽还给我，省得浪费！”山鹰故作恼怒地上前，意欲给卷毛手中烟要回来。

“别别别！我就嘴贱说说，您可千万别当真！”卷毛忙把烟赛进嘴里，贪婪地深吸一大口。从落网到现在，他已被烟瘾折磨得够呛，又怎会放弃眼前这袅袅香烟？直到之前他从不看一眼的玉溪在指间化成轻烟和灰烬后，才满足地把烟蒂摁灭，主动开口。

“其实我和我的兄弟们都是在帮猫哥做事，他才是我们背后真正的大老板。要不是猫哥提供资金，我们也不会走上贩毒的道路。之前，我和我的兄弟们最多就在凭祥那地欺负下弱小，收些保护费混日子。后来，猫哥找到了我，一切都变了，再也回不去当初！”

2转折

“猫哥是谁？他真实姓名叫什么？你们认识多久了？是怎么走到一起的？”山鹰直觉告诉他，卷毛嘴里的这个猫哥不简单，忙抛出了一连串问题。

“飞猫集团你们都知道的吧？猫哥就是飞猫集团的大老板。他真实姓名不用我说，你们都知道。猫哥是道上朋友对他的称呼！”卷毛眼里闪过一丝痛苦，像费尽了全身力气样，才缓缓吐出这几句话。

“你说的是飞猫集团的范总？我没听错吗？你小子该不会是被审糊涂了，想要从轻发落张嘴乱咬人吧？飞猫老总可是出了名的纳税大户，儒雅商人，又怎么会和毒品给挂钩到一起？”山鹰看着面前正把手指插进头发深处，满脸痛苦的卷毛，有些不相信地追问道。

“我现在都这样子了，还有必要骗你吗？我和猫哥认识十多年了，他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不过。你们被他假像给蒙蔽了！我可以这么说，国内的粉货生意，有百分之七十都是被猫哥控制着，你们信吗？”

卷毛揉了揉满是血丝的双眼，有些不满山鹰对他的怀疑。“警官我跟你说，我认识猫哥时我还在凭祥操社会。那时他应该还在上大学，脸上看起来稚气都还没脱干净。只是那眼神看起来特深沉，像是个干大事的人。果然，后来他就成立了飞猫集团。”

“别扯远了，说重点。你说国内毒品百分之七十都被猫哥掌控着，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你说的都是真的？”山鹰一边飞快在本子上记录着，一边装作不是很相信的样子追问道。

“证据？我不就是最好的证据吗？猫哥这么多年来所供的货都是从我手上过的。要不是猫哥当初利诱，我又怎么会走上这条不归路？”卷毛晃动着手上冰冷的手铐，言语里终于透露出些许悔意。

“没有证据，就算我相信你说的是真的，我们也不能直接对飞猫采取行动。如果你能拿出有力的证据，我会向上级给你申请重大立功，说不定就能给你死罪免除，判个无期。至于能不能在有生之年走出监狱，就看你自己的表现了。”

“警官！你要相信我！我说的都是真的！”卷毛自知罪孽深重，听山鹰话里意思可免死罪，忙晃动着手铐急切地说道。

“我有一个笔记本，里面记录了这些年和老猫的每一笔交易！原本我是打算留着防止猫哥过河拆桥对付我时保命用的，现在看来它该发挥作用了。我把它放在一个只我才能找得到的地方，你们带我去取出来吧！”

“鹰哥！不能相信他！看这家伙满肚子坏水，准是想找机会逃出去，可不能上了他的当！”

山鹰正要应允卷毛，狐狸推开审讯室门，抱着一袋装得满满的文件袋进来，抢先答道。“这里是卷毛这些年贩毒交易的全部证据，有这个我们可以直接提起公诉给他判刑了。”

“别别别！小兄弟！你再给我次机会！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真没有想要逃跑到意思，我只是想要争个活命的机会。我家里还有八十多岁的老母，孩子也还小。我要一死，老婆肯定会跟着别人跑的，那我老娘儿子可就遭罪了！”

3，危机

卷毛见狐狸突然杀出来，把自己仅有的生机给掐灭，忙痛哭流涕地哀求道。

“好吧！看你说得这么真诚的面上，就给你次机会。我可先说好了，你小子千万别耍什么花招，不然后果自负！狐狸！先把资料收起来，你跟我一起走一趟。我们这么多人，这小子就算是有花花肠子也翻不起风浪来。”

山鹰见卷毛哭得一把毕涕一把泪，眼里也满是悔过，不由动了恻隐之心，决定相信他一次。另外，他也想赌一把，看卷毛说的是不是真的。如果飞猫真是卷毛的幕后黑手，那这一次可就赚大了。

狐狸见山鹰这么说，只好放下手中的文件袋，上前将卷毛从椅子里提出来，往门外走去。

飞猫大厦十八楼总裁办公室，老猫正惬意地侧躺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望着楼下的车水马龙，享受来自古巴的纯正雪茄。现在的生活，是他从小就梦寐意求的。通过这么多年的努力，老猫终于达到了人生的颠峰。票子，妻子，孩子，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完美。

“猫哥！猫哥！大事不好了！刚刚有消息传来，说卷毛那家伙被条子给捋走了！”正当老猫准备再美美吸一口雪茄时，办公室的门被人推开。随即，发小兼飞猫合伙人之一的牛渝匆匆跑进来，气喘吁吁说道。

“好好说话！你看你慌里慌张的样子，哪里还有集团副总的样子？天塌下来了有我猫哥撑着，你怕什么？”

老猫像是没听见卷毛被捋的消息样，挥手示意牛渝先坐下，吐了个烟圈儿后才悠然开口道：“说说看怎么回事？卷毛那小子一向小心谨慎，是怎么被捋掉的？”

“那家伙太贪了，想背着我们吃外快。结果，刚走第二单货就被条子给捞网里去了！他和手下的小兄弟被一锅端了。唯一的一个漏网之鱼泥鳅还是因为吃坏东西拉肚子才躲过一劫。那家伙还算机伶，见卷毛等人被抓后，忙找了个地方躲起来，等风头过后才冒出来打电话报信。”

“那家伙现在哪里？我想要见他！”当老猫听到牛渝说卷毛背着他偷吃时，脸上一扫之前的悠闲，黑着脸追问道。

“我已经安排兄弟过去接他了，应该还有半小时能回到飞猫！”牛渝跟在老猫身边多年，此刻他脸色阴晴不定，忙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赶紧给手下兄弟打电话，让他把泥鳅的手机卸开，抠卡扔路边去。还有，让他们多绕几圈后去城郊找个小旅馆呆着，不要回飞猫来。”

“好的！这就去安排！”见老猫脸色阴沉，牛渝不敢耽搁，抓起手机边拨号边往外走去。

“亚奇，你马上带人把货场轻理干净，不要留下任何痕迹。另外，把之前走货的司机们全都派往外地去。给他们交待好，嘴上一定要锁好门，不要乱说话，没接到通知前不许回总部。”

挂了程亚奇的电话，老猫马上又摁下了罗之客的号码：“阿罗！我是猫哥！你马上让财务把账做好，留一些偷税漏税的小毛病在。别太过，只够罚款的底限就好。别问那么多，先按我说的做。其他的等我们兄弟几个聚齐了我再和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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