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祚
第二十五章 献俘（旧版）

战争能磨炼人，征伐鲜卑这一战，刘稚学到很多东西，对战场把握加得心应手。

群臣看着两人说话，无不是一脸的艳慕。

刘稚是九五至尊，亲手扶刘稚下马，这是无上荣耀，放眼整个汉朝，加上前汉有几人有如此殊荣，也不过是卫霍二人而已。当然那些权臣不算。

郁闷的莫过于袁逢了，他恨死刘稚了。若不是刘稚，袁氏也不会遭到杨赐的怀疑，也就不会疏远袁氏，而袁氏也不会被迫就此蛰伏。越想袁逢就越是气愤，当下打定主意，绝不能轻易的让他得到赏赐。想到：“哼，想要赏赐，走着瞧。”

刘宏是大汉的皇帝，九五至尊，他亲自扶下马，这是无上荣耀，看得群臣个个眼睛红得跟兔儿眼似的，恨不得与刘稚他们换个位子。来洛阳参与庆典的汉军足足二千人，刘宏不可能每一个都去扶，只是象征性的选中每排中的一个，就这样，一排一排的走下去，很快就全部“扶”下马了。虽然刘宏并没有亲自扶所有人下马，得刘宏亲手扶下马的不过区区二十余人，不过，将士们仍是无比自豪。

按照刘宏的说法，是他亲手把这些将士们扶下马的，那就是亲手扶下马的，皇帝金口玉言，说一不二。这样的荣耀，自汉朝开国以来，就没有过几回，要将士们不欢喜都不成。将士们个个红光满面，一张嘴哪里合得拢，浑身毛细孔都在散发着喜悦。

“谢陛下！陛下万岁！大汉万胜！”将士们随后齐声致谢，声音响亮，蕴含着激动与喜悦。

“呵呵。檀石槐呢”刘宏摸着不存在的胡须，笑得眼睛一眯一眯的，一张嘴合不拢了。猛然间想起，还没有见到檀石槐。

“陛下，这就是檀石槐。”刘稚朝最头里一辆囚车一指。

刘宏快步过去。一双眼睛睁得老大。在檀石槐身上盯着。檀石槐抬起头来，盯着刘宏，两人眼里射出如同烈阳的光芒，对视起来。

“嗯，不错。”两人同时开口说话。

刘宏头一昂，胸一挺，意气风发，以居高临下的俯视口吻道：“檀石槐，你也有今天。”

自刘宏登极以来，鲜卑便是常年寇边，时不时便来汉地抢掠一番，简直将汉地当做了自家后花园一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中途虽有被打退几次，但是那都不是檀石槐领兵。失败与他无关，就如此次的三路大军，若不是刘稚派兵增援，只怕各路将领都得如田晏一般，丢师弃卒而回。本来刘宏见田晏大败而回之后，已经对此次伐鲜卑之事不报希望了，还好刘稚传来了好消息。

“天亡本汗，非人力所能及矣。”檀石槐把刘宏那副意气风发的样儿看在眼里，只觉心里堵得慌，却是不想认错，作了一回鸭子，嘴硬一回。

“哈哈”刘宏仰首向天，笑得特别欢畅：“檀石槐呀檀石槐，岂不闻，明犯强汉者，虽远毕诛否？早知今日，何不早早来降，那时必是列侯之位，如今朕为刀俎，你为鱼肉，还说天要亡你，何其可笑。”

看着檀石槐那副憋屈样儿，刘宏觉得更加舒爽了，往日里大臣们阳奉阴违集聚的怨气，全都在此刻宣泄了出来。

檀石槐靠在囚车上，紧抿着嘴唇，低垂着头颅，一双眼睛黯淡无神，有些发灰。他是草原上的一代雄主，取得不凡的政绩，却是没有想到，到老来却是成了汉朝的阶下囚。

看着檀石槐这副丧气样儿，刘宏一身舒畅，深身毛细孔都在透着舒爽劲头，他只觉这是他这辈子最爽的时刻。

刘宏高昂着头。眼睛望天，双手叉腰，一股爽劲透体而出。

“大汉万胜！”

“陛下万岁”

惊天的吼声响彻天际，直上九霄。

听着百姓发自内心的真诚欢呼声，刘宏扭过头，冲刘稚道：“皇弟，朕当了十来年的皇帝。唯今日最快乐当皇帝，就是要如此才能快乐”

“恭喜陛下！”刘稚当然不会扫刘宏的兴致，而是大声凑趣。

“呵呵”刘宏捋着胡须，来到第二辆囚车前，打量一眼，笑着问道：“这便是那柯最？好像也不怎么样嘛，不过是块头大了一点儿而已。”

柯最看着刘宏过来，有心要装作不在乎的样子，却是心气不足，低下头。听了刘宏的话，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在刘稚他们的陪同下，刘宏看完了囚车。

随后问道：“听说还缴获了王帐，还有鲜卑的王旗以及大纛，怎么没看见？”

刘稚赶紧回道：“陛下！那王帐颇为壮观，展开之恐影响行军速度，而臣弟亦想早日见到陛下，所以便收了起来。而王旗，那是天子之物，臣弟却是不能擅自使用，这些东西放在后面，请陛下随臣弟一观。”

随后，刘稚领着刘宏来到财物存放的地方，悄声对刘宏说道：“陛下，这些马车中放着黄金十万斤，钱一百万缗，珠宝五十箱，这些是臣弟进献予陛下的，陛下待会儿让妥贴的人经手，别让那群大臣知道，不然这些东西恐怕他们又得谋划进自己囊中才罢休。”

然后又大声说道：“陛下请看，王帐便存放在这些马车中，而那些牛羊马匹，却是臣弟进献予陛下之物。”

刘宏顺着刘稚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成群的牛羊马匹，散在那里。顿时心中想到：“看来还是宗室之人可靠啊，还不忘提醒自己把重要财物藏好，同时还送来如此多的牛羊马匹，就为了保下财物打掩护，不枉朕之前打定主意，给他加一个郡作为封邑。”

“大汉的勇士们：你们战胜了千难万验，草原风雪没有阻挡住你们的脚步，你们攻破了鲜卑的王庭，把弹汗山踩在脚下，朕非常满意！”刘稚随后来到大军前，大声训话。

这是对汉军英勇行为的最高承认，将士们异常兴奋，眼睛炽烈如同九天之上的烈日，齐声呐喊：“陛下万岁！大汉万胜！”

“大汉的勇士们：你们生擒了鲜卑的大汗檀石槐，俘虏了众多的鲜卑贵族，这是天大的胜利”刘宏右手高高举起，重重劈下，犹如惊雷闪电：“朕这就接受你们献俘。”

转过身，快步回到平城门前，把身上了皇袍一通整理，没有丝毫差错。这才高昂着头，挺起胸，站得笔直，如同标枪

献俘，是古代最重要最隆重的仪式，是流芳千古的大事。

一般来说，要献俘必须具备两个条件：一是抓住了敌国的重要人物，比如说敌国的国王皇帝丞相大将这些人物。

二是敌国要足够强大，要有足够的份量，不然的话，不会举行献俘仪式。

这是最为隆重的礼节，刘宏虽然在许多世家大族出身的官员眼中开始变得昏庸，但是此时却没有一丝马虎，把衣着再三整理。

不仅刘宏把衣衫整理了又整理，就是群臣百姓也是跟着整理衣衫，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差错。

群臣百姓汉军将士们，无不是睁大眼睛，生怕错过一个细节。要是错过一个细节，必将后悔终生。

“献俘”司仪官大吼一声，如同惊雷炸响，震人耳膜。只见司仪官满面红光，激动难已，能主持如此盛大而隆重的庆典，那是积了八辈子的福。

刘稚一招，铁鹰锐士押着檀石槐以及鲜卑的一干贵族向平城门而来。

囚车一辆接一辆的驶来，排成一条长龙。囚车里的檀石槐无力的闭上眼睛，长叹一声。

献俘对于刘宏来说，那是无上荣光，足以名垂青史。对檀石槐来说，那是平生最大的侮辱，把他与牛马这些牺牲相提并论。堂堂鲜卑的大汗，沦落到如今这地步，还有比这更让人难以忍受的痛苦吗

不可能有了！

“臣中山王刘稚，以及中山国二万余将士，奉陛下旨意出证鲜卑。”刘稚眼中光芒闪烁，能参与献俘本就是莫大的荣耀，更别说这种荣耀还是自己一手实现的，他热血沸腾，声调很高：“赖陛下之英明，将士之用命，攻破鲜卑王庭，驻马弹汗山，擒获鲜卑大汗檀石槐，以及一干贵族，今特压来洛阳，献于大汉皇帝陛下！”

刘稚的声音如同惊雷，震人耳膜，群臣百姓听在耳里，如同天音仙乐，让人振奋，让人热血沸腾。

“后辈刘宏祷告列祖列宗在天之灵，鲜卑的大汗已经被生擒了，今后大汉幽并二州的边地，终于可以太平一段时间了。”刘宏眼里噙着泪花，冲天施礼，祷告列祖列宗。

然后，刘宏这才看着刘稚等，大声道：“朕接受将士们的献俘，祝贺将士们立此奇功！”

他的声音如同惊雷，字字具有让人震憾的力量。

“大汉万胜，明犯强汉者，虽远毕诛！”蓦然间，惊天的呐喊响彻天际，直冲九霄。

刘宏群臣将士们百姓，无不是挥着胳膊，晃着拳头，仰首向天，爆发出惊天的吼声。

待到声浪平息，刘宏喊道：“来人将檀石槐拖下去砍了，将其首级传示北方边地。让那些异族记住“明犯强汉者，虽远毕诛！”这句话不是说说就完了的。”

众大臣一听，想到：“你这皇帝不按常理出牌呀，哪有刚祭完天，就把俘虏拉下去砍了的，算了，你高兴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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