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世劫
第二章:万里南下路迢迢(旧版)

胶东布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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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洋之听闻自己要被发配岭南,从空中跌下。

缓了好一阵子,王洋之起身带着哭腔忙问道:“你是说我刚当上官二代不到五分钟,如今便成了囚犯了?”

那小厮点点头,王洋之欲哭无泪道:“这仙人这是拿我开涮不成,好不容易来到宋朝准备花天酒地,还没过瘾呢,就要唱铁窗泪了,人生的大喜大悲实在是太刺激了。”

停了一会儿说道:“宋朝不是都发配到沙门岛吗?为什么要发配我到岭南?”

那小厮道:“衙内难道不知道沙门岛就在我们登州府(今烟台蓬莱)的北面几十里的海里?”

王洋之这才明白沙门岛就在蓬莱的西北方向,要是发配到那里也就算到海上一游,如今却要万里走到珠江三角洲地区,实在是太锻炼身体,看来穿越还真是个技术活,一不小心就穿越到牢房里了。

王洋之抽了一下脸渴望这是梦,只是仙人和自己开的玩笑,是仙人在考验自己。但是这真不是梦。仙人是很实在的。王洋之发现越抽越疼便住手了。

王洋之又问道:“你是什么人?是我家的下人?”

那人摸了摸王洋之的额头道:“衙内是发病了不成,小的是三旺,自小一起长大的。”

王洋之道:“怎么叫三旺,怎么不叫旺财呢?”

三旺也不知道旺财是什么说道:“老爷给取的名字,寓意己旺、家旺、国旺。衙内连这个都忘了?”

王洋之向知道以前的自己又问道:“那我是谁,我在哪里?我在干嘛?我往日的为人如何?”

三旺道:“衙内今日看来真是病的厉害,怪不得在跳大神,衙内姓王名萧,因为尚未行冠礼所以无字,但先前老爷早就给衙内取好表字,表字是洋之,这登州府地界听到衙内之名都如同遇到瘟神一般,整日游手好闲,吃喝嫖赌,斗鸡遛狗,外加专爱调戏妇女,整个登州城的姑娘见到衙内都要躲得远远的,衙内平日不是以此为乐吗?这都忘了?”

王洋之笑道:“这真是好事都让之前那仁兄给占了,所谓妞都让他泡了,罪全让我遭了。瞧瞧咱这人性,原来我这人性这么好,都赶上高衙内了,是不是登州百姓都叫我人中泰迪?”

三旺不解道:“衙内怎得如此说话,高衙内是何人?人中泰迪又是什么?”

王洋之一想这里已是宋朝有的话这里的人是听不懂了便说道:“我以前真有如此不堪之事?”

三旺道:“衙内在登州府是出名的呆霸王,平时只知骑马遛狗,留恋妓院,于家老爷的二女儿本已许配给衙内,就差两个月就要成亲了,衙内还当众调戏人家,知府老爷为了此事将你一顿好打,衙内都忘了。”

三旺见一时间很难说明白,忙拉着王洋之便往大厅走。

王洋之到了大厅见众人围着一个六十多岁的男子不住的哭泣,那男子正是登州知府王师中,

王师中躺在软塌上见王洋之来了,不禁流泪道:“我儿,为父只怕熬不过今日了,只有放心不下你,为父前些年因协助官家与金人订立海上之盟恶了蔡京、童贯一伙,连你兄长王瓖的命都搭进去了,如今王家只有你这么一个不成器的逆子,为父真是担心我死之后你如何自处啊。”

王洋之虽然刚刚来到宋朝,与这人刚刚认识尚未有真正的父子之情,但看到人之将死也不禁难受。

忍不住眼泪不自主的流了下来,近前跪下不住的抹眼泪。

王师中见王洋之在流泪心中稍有些安慰流泪道:“我儿。你是家中少子,自幼生在官宦门中,长于富贵丛中,从未经历过风霜,不知这人世艰难,如今为父要离开这个尘世了,你却依然顽劣不堪,你如何在这个残酷的世界上活下去啊!我家如今只有你这一支独苗,也是为父中年得子自小便将你宠坏了,才让你不学无术,你兄长王瓖好歹还是个忠翊郎,你却尚未弱冠,未经风雨和世事,如今家道中落,你一人前去岭南发配,只恐你吃不了这苦头,即使侥幸遇到大赦,这世态炎凉,人心险恶,你未经风雨不知磨难如何可立足,为父死不瞑目啊。”

说罢不禁泪如雨下。

王洋之此时五味杂陈也不知道是劝慰还是流泪,只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在原地跪着。

王师中喘息道:“宗汝霖任登州通判之时与为父交好,我二人上书朝廷,打击权贵亲戚,为登州百姓免除了沉重的额外负担,为此得罪了蔡京之徒,宗汝霖先前被罢免,如今听说又在东京(河南开封)任职,我死之后你可到东京前去投奔,宗汝霖乃是忠厚长者,是可以托六尺之孤之人,看在为父薄面必会助你。”

王洋之心道:“宗汝霖是谁?我历史虽然好但是从来没听过宋朝有这人,此人是谁啊?”

正在说话时间三旺慌张的拿着一个帖子进来给王洋之道:“知府老爷不好了,于家老爷来退婚了,这是于家的退婚书。”

王洋之看了看那些字都楷书字体,有的繁体字根本就不认识,但可以读出个大概意思。

三旺气愤的说道“天杀的于家老爷怎么这般落井下石,往常老爷给了他们家多少好处,如今只剩下一个月的婚期,他家咱家遭难却来退婚。”

王师中早就预料到墙倒众人推的局面只是一声长叹,但内心仍是痛苦异常。

对三旺说道:“三旺,你自幼被我收养,王师中对你视如己出,我死之后,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这个孽子,看在多年的主仆份上,万望照顾好我这逆子。”

三旺跪哭道:“老爷放心,三旺本来就是老爷收养的孤儿,老爷对三旺有父母之恩,三旺这条命都是老爷给的,就是当牛做马也报答不了王家对我的恩情,有三旺一日便一定会照顾好衙内,何况三旺和衙内自小玩到大也是亲兄弟一般,老爷但且放心。”

王师中心中方才安心一些,望了望王洋之,不住的流泪呜咽。

王洋之心中难受说道:“父亲放心,孩儿他日必定中兴我王家,腹中贮书一万卷,不肯低头在草莽。儿定然不会辜负父亲大人的苦心,不会让他人小瞧了咱们王家。”

这一出口不要紧,周围的下人们全都吃惊道:“衙内什么时候会诗词了。”

王师中听到自己的儿子竟然会诗转悲为喜道:“我儿终于长进了。”

但是本来就因为全家发配就急火攻心,又因于家不念旧情看王家落难就来退婚,哇的涌出一口血说道:“吾儿定要争气,争气!”喘息了半天逐渐咽气了。

众人见王师中咽气立刻全家举哀,一时间整个府上都是哀嚎之声。

虽然有很多是假的嚎哭,但王洋之一听哀嚎之声,又见此场景也忍不住,不住的哭。

三旺强忍着悲痛对王洋之道:“衙内先暂忍悲痛,门外于家来退婚的人还等着回话,先前送去的聘礼怎么办。”

王洋之拿过退婚书一把撕烂道:“回复于家,这门亲退了,聘礼还回来,以后相忘于江湖。”

三旺照着王洋之的话去做了。

不一时官差涌入,官差也不管是不是有丧事进门先给王洋之将一身的绫罗绸缎脱掉,套上囚服。这套绫罗绸缎在王洋之身上还没穿热乎就被没收充公了。

官差们按住王洋之如按猪一般,任凭王洋之在地上呻吟。

官差们不由分说便在王洋之耳朵后刺上金印。

这金印是成方形写着:选配惠州牢城。

这加强版的针灸把王洋之疼的真如杀猪一般的叫唤。不曾想这才来宋朝自己就糗成这样。

不过此时这才明白宋朝刺字是初犯刺在耳朵后,再犯才是刺在脸上。

王洋之摸了摸脸心道:以后就是为了咱这脸也再不违法乱纪了,我这以后可是要靠脸吃饭啊。

官差刺完金印之后拿过邢杖便要给王洋之杖责二十。要打王洋之的后背。

三旺急忙递上几吊铜钱道:“我家遭难,衙内因此事急火攻心所以有病,实在是经不起这二十棍的杖责,还望二位大哥高抬贵手。”

官差掂量了一番道:“如何这般少?”

三旺道:“家产已然被抄没,先前于家收的聘礼在下去要。于家也不给,这些是小人的私钱,待得朝廷大赦以后,我王家再加倍奉上孝心,在下不敢忘二位大哥的厚恩。”

官差见三旺这般说便道:“既然这个后生有病,那就暂且记下这二十棍。”

就地宣读道:“朝廷籍没王师中家产,只王师中父子二人流放岭南惠州,其余仆人一律到官府处登记造册赎身成良人。”

府上的仆人们大喜,纷纷谢恩。府上瞬间止住了哀嚎声,甚至有了些许笑声。

王洋之此时心中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觉得一股悲愤暗暗自嘲道:这仙人叫我做富二代,还没坐上半天就成囚一代了,而且还毁容了,我在活着的时候起码还是个大大的良民那,怎么穿越过来直接成了囚徒了都留案底了,刚来宋朝就赏了我个万里自走游,我不过是客气的说起点稍微低一点的官二代,这仙人也太实诚了吧!直接让我的起点起到最低,看来以后说话办事不能这么谦虚,原来仙人的话也不能信,这仙人也太不厚道了,我现在退货行不行,我不玩了,我回去上天堂行不行,我要给仙人差评。

但是转念一想,仙人也还算对得起自己了,起码没让我穿越过来便要菜市口问斩,沿途行走正好可以领略祖国的大好河山。

差役见王师中病死上报给官府。

官府让王洋之料理完丧事之后才发配。

周围亲戚见王洋之家里遭难都避而远之,家里原来的丫鬟和仆人立时做鸟兽散。

原本对王洋之热脸相迎的男仆人瞬间对王洋之冷嘲热讽,那些跟班的小厮平日里时常被王洋之练习抗击打能力的,也趁机报仇。

集体将王洋之群殴一顿后便离开了王家。王洋之被打的莫名其妙,穿越过来这几日已经习惯了倒霉,被打之后也没有说什么,只得认倒霉。

只有三旺担心王洋之生活不能自理,要和王洋之一起发配岭南被王洋之死命制止。

王洋之这几日猛然遇到事态冷暖,真是比别人一辈子遇到的还多。不禁心中一番感慨,来此几日便学了别人一世的起起伏伏。

三旺求爷爷告奶奶借钱才将王师中安葬,料理后事已毕,王洋之便要被两个官差押解往岭南而去。

官差将枷锁给王洋之夹上并贴上封条。那枷锁大约四十斤重。王洋之顿时觉得一股从未有的窒息感。好不容易才习惯。戴上这个枷锁别说想逃命,就是走路都费劲。

临行前三旺送行,二人正在说话,不远处缓缓而来一队成亲人马,坐在马上的新郎,高大肥胖一看就是富家子弟的标准体型。

原本是发配和离别的悲伤气氛,让这个热闹的迎亲队伍一搅合顿时很是尴尬。

那新郎官骑马到王洋之面前吐了口痰大声笑道:“不曾想昔日趾高气扬的王大衙内也有今天。”说完放肆大笑不止便前行。

王洋之被弄得一头雾水问三旺道:“这撮鸟是什么人,为何这般对我,随地吐痰污染环境,这家伙把我当成痰盂了不成。”

三旺道:“衙内不记得,那是宋家小相公,以前老爷在世之时一直压着宋家,宋家小相公每日都要来到府上给衙内做人肉沙袋,如今老爷被革职,宋家老爷接替咱家老爷登州知府的官职,于家老爷见我家衰败,立马和宋家结亲,这轿子里坐的新娘便是原本要和衙内你成亲的于家小娘子,他宋家和咱王家有不共戴天之仇。”

王洋之虽然未亲身经历,但是一听这来龙去脉也不禁愤怒。

三旺流泪叮嘱道:“衙内从未吃过一丝苦头,如今少年之时便要遭此大难,如今发配岭南有万里之遥,在路上多多小心,岭南瘴气十分了得,衙内务必多保重。”说罢洒泪不止。

王洋之不禁疑惑道:我国广州深圳香港珠江三角洲等地不都是经济非常发达地区吗?怎么在宋朝却是瘴气十分了得的地方?难道还没有改革开放?

但见三旺哭的情真意切,心中安慰道:“还不错,来到这个世界起码能遇到一个忠义的家人。”王洋之说道:“三哥放心,王萧必然中兴家业,让王家位极人臣,三哥在登州等王萧好消息,待我衣锦还乡,再光耀王家。只是还有一事不明,宗汝霖是何人?为何父亲让我去东京找他。”

三旺道:“汝霖是宗泽老爷的字,宗泽老爷和咱家老爷是知交,衙内等朝廷大赦之后便可找他。”

王洋之这才知道父亲说得是宗泽,不禁赶到有些惭愧心道:读书少到底是不行,连宗泽宗老爷的字都不知道,所谓名字名字,不仅有名还有字。

二人又说了一会洒泪拜别。

两个官差押着王洋之一路往南而来,开始了负重自走游。

王洋之见一路上随便的街道上都有女性在路上行走而且没有一人裹小脚的。

一问之下才明白,宋代的女性基本是不裹小脚的,而且也不是什么大门不出二门不入的。

女性地位在宋朝非常高,怪不得宋人便有:娇痴不怕人猜,和衣睡倒人怀。最是分携时候,归来懒傍妆台,这样的诗句。

王洋之在发配的路上才真正知道了古人吃什么。

宋代以前的百姓只是一日两餐只有王公贵族才能一日三餐。

到了宋代社会富庶百姓已经开始一日三餐了,所有的烹饪方法基本在宋代已经成型了,不过一般的百姓吃的最多的是小米和高粱。

王洋之初始吃小米和高粱的时候还觉得是绿色无公害食品,但是吃的时间久了便觉得不仅拉嗓子而且容易便秘。

而最让王洋之头疼的就是一到晚上的时候便双眼难受,毕竟到了晚上宋朝只有油灯和蜡烛,灯光昏暗的很,很难看清东西,一双眼睛适应了好久才好。

王洋之也很好奇是不是晚上这两个官差要给自己用滚烫的热水给自己洗脚,像林冲,卢俊义的遭遇一般。想到此处脚掌不禁隐隐作痛。

结果两个官差到了晚上在客栈倒在炕上便睡觉,连搭理王洋之都不搭理。

王洋之这才知道原来自己渺小到人家都懒得动自己。

一路南走语言越来越难懂。

王洋之幸好之前是学旅游管理的,对粤语歌客家话都有了解,连比划带说才能将意思表达明白。

一路走来见宋朝南方果然是富庶之朝,一路上百姓安居乐业,天下甚为太平。

王洋之暗思道:这宋江等人不是都是官逼民反吗?不是民不聊生吗?怎么到了宋朝这般祥和,与书里完全不一样,细细想来,原来梁上好汉没有几个是因为贫穷吃不上饭而上梁山的,梁山上的好汉大都是因为游手好闲,好勇斗狠而亡命。

王洋之便问官差道:“官差大哥,这南方此时不是有方腊造反嘛,为何这一路天下太平?”

官差道:“方腊在宣和三年(1121年)的时候已经被朝廷问斩,如今是宣和四年,这好不容易如今太平一些,你这厮难道还盼着天下大乱不成?方腊虽灭,但余孽尚在,我等如今在南方可要小心了。”

走了一个多月到了江西地界,官差道:“如今到了吉水县地界你这厮瞪起眼来,这里远离官府,是强人出没的地方,何况如今方腊虽然造反不成,但其余孽尚在,我等要好生在意。”

话音刚落,林中涌出十几个头戴红巾和黄巾的人。

这伙人正是方腊的余部专门在附近的山上抢劫过路人,尤其是官府的公人见到就要弄死。

这伙人手持兵刃见是押解犯人的官差,二话不说直奔官差而来。

两个官差却待要走被骑马的一个强人拍马赶上一刀一个立时死于地下,头颅尚在地上打转。

王洋之只看到自己被汽车撞死从来没看过别人拿刀砍死自己。

何况官差的头颅都被砍下在地上打转的,这个转圈圈一点也不爱,也不魔力,很是恐怖。

王洋之大惊失色,呆在原地,双腿不住的打颤。

这一伙强人忙着翻官差的随身之物。

那骑马的强人见王洋之如此,也不问话催马举刀便要砍,王洋之倒在地上紧闭双眼,已经做好了即刻回天界,再找仙人理论差评退货的准备。

正是:劳劳惶惶未曾安,临事方知一死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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