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已断,人未亡。
修行路上两茫茫。
残云在,路遥遥。
玉虚洞外夜央央。
李落尘竟然浑然不知,自己的赤霄残云剑被他那手中利器咔嚓一下尽断。
若不是这些人一而再再而三苦苦相逼,他又何至于沦落到这玉虚洞外仰天长叹。
“不,不行,不能这样坐以待毙!”
藏书阁可以躲一天两天。
玉虚洞可以藏十天半个月。
在这宗门之内,如果不搞出一番大阵仗,他的修行之路就会一路受阻。
一个陈凡死了,还有一个林擎宇。
他们死了,那些所谓的正义之士还会打着除暴安民的口号前来。
先是宝山兄弟,后有关天平关月兴之流。
这些人后面,还会有更多的人,加入这只罪恶丛生的队伍中。
在这个弱肉强食的太虚宗内,他必须让自己不断强大,强大到这些人无法将自己抹杀。
强大到让他们正视自己的存在。
不再是一个可以任人宰割的杂役弟子。
不再是一个可以呼之即来挥之即去无足轻重的小角色。
“身剑虽断,心剑尚存!”
李落尘收拾好一路风尘仆仆,准备独坐玉虚洞内,闭关修炼。
这玉虚洞原本就是郑长老年少修习时在这凌云山不期而遇的一个山洞。
洞外有一处小平地,常年luo露在山体之外。
洞口狭小,微微有些青苔掩映在两壁。
顺着洞壁往里而去。
不过四五米,里面豁然开朗。
石床石凳石桌,甚至连对弈的棋盘都有。
石床立于玉虚洞正前方位置,可容一人躺卧。
虽然洞内有些阴暗,但是却并不潮湿。
反而还有一股淡淡的云雾缭饶不休。
一股轻尘飘动。
李落尘感觉空气中有人影浮动的迹象。
“奇怪,这种时候,怎么会有人影?”
李落尘但心下好奇。
十分警觉得地注视着近处出现的一切。
一股气劲袭来,李落尘但伸出两臂做出抵挡姿态。
这气劲飘忽不定,时而顺着洞壁伸展,时而拧成一团奋力拼击。
李落尘接连试了好几次。
隐隐发觉这股气劲根本没有恶意。
相反,它只是在试探闯入者的实力。
“呼!”
“呼!”
也正是因为这股气劲,李落尘才得以听到不远处有人在酣然大睡的声音。
“什么人,大黑夜能在这玉虚洞内酣然入睡。”
若不是他的赤霄残云剑断裂,这洞内定会被他照得灯火通明。
瞪的一下,李落尘脚下像是碰到了某个类似团团罐罐的东西。
这声音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正好将那呼呼声惊醒。
“施主远道而来,何故鬼鬼祟祟?”
这声音老成厚重,内劲十足。
想来必是位得道高手。
“夜路漫漫,未有灯烛,何谈鬼鬼祟祟?”
李落尘反问,言语之间丝毫不惧。
“世人只知室内有灯烛,不知人心也有灯烛,施主,你的心灯带来了吗?”
眼前这声音像是有意在引导他一般。
“心灯?”
李落尘诧异。
每次到了战斗的关键时刻,他的心海总能听到从心发出的声音。
像什么“剑在汝心,心在剑在!”
“心若止水,神剑合一!”
每每这种时候,他的内心会特别澄明。
周身的运劲随之特别畅快。
丝毫感觉不到长时间战斗后体力不济的影响。
“难道这人说的心灯是指这些?”
“施主,你不用回答,我从你内心扶起的波澜处已经知道了答案。”
这声音说话洪亮,回味间似有一股长者风范。
“你是何人,何故在这玉虚洞内安身?”
“你又是何人,深夜闯入这玉虚洞又为何事?”
两两对峙之间。
李落尘率先回答。
“我乃凌云堂外门弟子李落尘,奉师命前来此地修习!”
言语之间,李落尘气定神闲。
“既是奉师命到来,何故入夜才至此?”
“此一路障碍重重,时时有人阻我去路,前辈若是应允,从今后这里便是我修习之地了!”
“莫问我是否应允,你但问自己是否真的应允。”
这前辈说话玄而又玄。
时常还夹杂些弦外之音。
在李落尘看来,这不过是暂居之所。
至于修习,海内八荒皆可为他所用。
既来之,则安之。
忽然,李落尘周身烛光四起。
他的眼前,赫然出现了扫地长老的模样。
“前辈,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李落尘骇然大惊。
他只听郑长老说道,前来这里进行修习,从未听破他此中玄机,竟然还隔了这么一层。
“三十年前那场浩乱过后,我便已落定于此。”
扫地长老眼神迷离,捋了捋长长胡须说道。
“三十年前的那场浩乱?”
这种事情若不是经由扫地长老说出口。
作为一名杂役弟子的李落尘根本就无从打听。
听起来就是个遥远得不能再遥远的故事。
李落尘十分好奇,到底那场浩乱因何而起,最终的结局是什么。
没想到这扫地长老竟然主动开口回忆了起来。
“郑长老把你引至此处,想来就是让你知悉三十年前的那场大动乱。”
李落尘但细心听来。
既然师傅还有这一层玄机。
如今必然是时机成熟。
“三十年前,我已修炼至神通八重境界。当时我作为凌云堂代堂主,因为不忍见一外门女弟子被执法堂无端欺凌,失手打死了这些欺凌女弟子的暴徒。”
扫地长老讲到这里,心中微微有些波澜。
想必是那些执法堂禽兽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好事。
李落尘心中怒火隐隐翻滚。
“也怪我当年年轻气盛,一股脑将那内门执法堂掀翻,整个太虚宗内,执法堂众人视我如仇雠。”
谈及至此,扫地长老掩饰不住的愤怒依旧写在脸上。
“当年的执法堂之乱,比现在有过之而无不及,我本以为凭我神通八重境界能一举荡平整个执法堂,未曾想,圣子的出现直接将我的愿望打碎了!”
“圣子?”
“当年的圣子也就是现在的宗主,历来宗主多从执事堂一脉兴起,自然对执事堂百般庇护。”
李落尘这才想起来。
“怪不得这些人一个个如此积极,不问青红皂白,上来就是一通绞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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